第 38 章

    玄正帝将原县主府附近的八百户的封地赐给黛玉,并改名为绛珠郡。

    史湘云来到绛珠郡已经是时疫得到控制,痘苗开始普及之后的事情了。

    这两月来,湘云被叔叔婶婶看管在家中,直到黛玉获封,迎春和惜春获赏,湘云的叔叔婶婶又巴巴的将她送来。

    “以后我就住在这里了。我再也不要回叔叔婶婶那儿了。”湘云看到黛玉给她准备的闺房后,欢喜地抱着柔软的新褥子道。

    “这就是我们的家。”黛玉给每位姐妹都准备了闺房。

    湘云想起些什么,绽放在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垂下了眼。“我父母早亡,我是由叔叔婶婶抚养长大的。在叔叔婶婶家得从早到晚地做针线活。我人生最快乐的事情就是被老太太接出来,但我毕竟是史家的人,终究还是得回史府……”

    “不愿意回去,就不要回去。”黛玉道。

    “可是……”湘云抬眸看着黛玉,她发现黛玉虽然还是和以往那般柔柔地笑着,但是却变得异常的坚毅。

    “云姑娘,你不要担心,我来安排,让史候府里的人再也不会、也不敢来找你麻烦了。”黛玉的笑容如初春的风一般,吹散了湘云心头萦绕的寒凉的浓雾。

    将湘云彻底接出史侯府的过程也无比容易。黛玉找到了在时疫中帮了她大忙的卓耀阳将军,跟他说了此事。杀鸡当然不用牛刀,卓耀阳虽然可以调动一部分禁军,但是吓唬吓唬几个贪财趋利的小人,实在犯不着。他仅仅带了郡主府的几个家丁,往史府门口一站,往内通报说是绛珠县主派来给史湘云姑娘搬东西的。卓耀阳往那儿一站,不怒自威。在他高大粗壮的身影下,史府里的人都吓得禁了声。同去的还有顾小东,他比卓耀阳更清楚荣国府那一大家子人的情况,同时,顾小东还带着黛玉给他的几百两银子,作为感谢湘云叔婶将她养大的恩情。顾小东和卓耀阳两人,一个扮红脸,一个扮白脸。史湘云的叔叔婶婶只想拿了银子,再也不要再遇到卓耀阳这个阎王模样的人,便把史湘云所有的物品都让他俩给带走了。

    “自由了,自由了。”史湘云高兴地在郡主府的小院子里摆上了酒。

    郡主府中没有大小,所有人都围在院子里的石桌旁讨着酒水吃。

    “我就觉得云姑娘亏了。”精明的小红发现了问题,“云姑娘就这么走了,她父母留给她的那份嫁妆,还在她叔婶手中,以后怕是都要不回来了。”

    “人出来就好。”迎春拍拍湘云的手。“玉善堂虽说不是盈利为目的,平日里衣食、喝酒倒是不用愁的。嫁妆也好办……”

    迎春话没说完,惜春接着道:“我们中,谁出嫁,大家一起出嫁妆。我们不要那个家里的嫁妆,也不要听他们的安排去嫁人。”

    迎春上下打量惜春,“自个儿还是个小丫头,嫁人咋地说得那么顺口呢?”

    “迎春姑娘,你的嫁妆我已经备好了。只要他来送聘礼,我们就去送嫁妆。”惜春得意地看迎春的脸一直红到耳后根。

    “迎春姑娘在说亲了呀,我也要给迎春姑娘准备。”湘云眼睛一亮。她被关在史家的这两个月,都错过了些什么?她想着自己的绣工尚能拿出手,她一定要给迎春绣一件漂亮的喜服,然后看她风风光光出嫁。

    “就是……”惜春还没有说出,就被迎春捂住了嘴。

    迎春羞红了脸,用帕子捂着脸跑进自己屋里。明明就没有这回事,怎么一被说起来,心就狂跳起来。迎春也很纳闷,为什么被提出嫁,她就会想到那个木头人。

    黛玉晚些回来听到了此事,觉得惜春的提议甚好。自己的未来,要在自己手中。

    黛玉的玉善堂虽然不以盈利为目的,但是封邑中有片山,山里的草药、菌子都可以作为收入的来源;湘云的绣工那么好,可以开个绣坊。此外,还可以办农场、开酒庄。

    黛玉减免了封邑百姓三年的赋税,鼓励农桑,百姓们过上了家家有余粮的恬静日子。

    绛珠郡也成了人人都向往的世外桃源。

    一传十,十传百,就连大礼朝周边的不少国家和部落,都听说了天神下凡,教给了大礼朝攻克时疫的办法。一时间,大礼朝竟然多国来朝,颇有盛世的气象。

    绛珠郡也成了各国争先参观游玩的景点,随便在郡内的某间酒馆驻足,都可望见服装、语言皆不相同的异国他乡的人。

    这天,湘云做完绣坊里的活儿,就约着迎春、惜春一起去山里摘菌菇,晚上做一顿美美的小鸡炖蘑菇。

    因为要进山,所以三人还带了几个家丁陪她们前往。

    “这才几日没有来,连山里都这么多番邦游客吗?”湘云对迎面而来的好几个穿着异族服饰的人颇感好奇。

    湘云口中的“番邦游客”,在迎春看来,并不像游客,反而像武人。她观察过木头将军卓耀阳的一举一动。一般来说,武人的腿脚都特别利索,抬脚、落脚都比一般人有力。而且武人的手要么扶着腰旁的剑柄上,要么屈曲在腰侧,便于拔剑。

    迎春警惕地拉住湘云和惜春。家丁们也似乎有所察觉,纷纷护在了三位姑娘身边。

    那行番邦游客看到她们后,对她们礼貌地脱帽行了个礼,便接着说着异国语言,然后就离开了。

    迎春也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最近慕名来郡里游玩的番邦使节和游客颇多,也为郡中百姓带来了丰厚的回报。这些使节和游客中有武人也并不奇怪,况且数量也不多。

    迎春为自己总是莫名想起卓耀阳很是苦恼。她决定今日在不要想起这个人,好好摘一把蘑菇,回去后再美美地吃一顿。

    三位姑娘照原计划继续进展采蘑菇。

    她们走着走着,便走到了溪水边。那条小溪穿山而过,溪水清澈,溪水畔生出的蘑菇最为鲜美。

    谁知,蘑菇尚未采多少,却见溪水中有一人,半截身子在水中,半截身子趴在溪岸的石头上。那是位穿着异族服饰的男子,身边的溪水都被血水染红了。

    惜春惊呼一声,将头埋入迎春怀中。

    家丁则是握紧了手中采药、割草用的锄头和镰刀。

    “去看看。”湘云素来是姐妹中胆子最大的那个。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没钱,要不停地做活,现在银钱都有了,就没有什么是她史湘云会畏惧的了。

    家丁们领命,将满身血迹的男子从溪水中拖出来。

    湘云一看,是一位容貌俊美的年轻番邦男子。身上的服饰也甚是华丽,绣工也异常精美,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他身上有多处利刃造成的伤口。他还活着,喃喃地用番语说着什么,可是没有人听得懂。

    若是番邦使者在境内遇害,则兹事体大,湘云拿了个主意,“把他带回去。速去玉善堂请郡主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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