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

    苏念安扔了手中的面皮,笑嘻嘻上前几步,“宋伯,是我啊!”

    苏念云见其中还有苏念安的手笔,顿时怒火中烧,当即冷下脸,斥责道,“你为何要这样做?”

    原本好好的一家店面,窗户破了个大洞,现在直往屋内扫雨,窗沿下的地板附近,慢慢积成了一摊水;苏念安方才躺着的木床,床腿被那贼人砍下一半,歪斜地支在地上;而地上更是狼藉一片,到处都是被利剑砍落的碎布屑。

    苏念云只敢万分庆幸,贼人的目标不在她那些药材上面。

    苏念安被苏念云这么一喝,抓住贼人蹿起的那股兴奋火苗,霎时熄灭个彻底,他搓着手讪讪道,“我也没想到那个贼人没有半路劫杀,而是等我们进来了才动手。”

    苏念云不懂他们究竟制定了什么计策,她只知自己的店面因为他们无端受害,苏念安给出的理由她也不想听。

    甚至更顾不上待客之道,把虞承德冷冷的晾在一旁,自己和宋伯两人前后开始打扫地上的碎屑。

    恰好此时李可齐赶热闹回来了,苏念云叫他回去换身干衣服,再出门找个木匠回来,把坏掉的窗门补一补。

    而苏念安则一步不离跟在苏念云屁股后面,向她解释,偶尔见她忙不过来,上前搭把手,可依然没得着好脸色。

    “原本二公子是想着拿自己做诱饵,引那贼人出来,但以身试法,太过凶险,而且又是老侯爷的下葬日,所以我就自告奋勇,愿意代替二公子!”

    “谁能猜到那个贼人这么沉得住气,我们回到医馆了,他才冒出来。”

    苏念云并不觉得苏念安这些理由有多顺耳,她只觉得聒噪,于是不耐烦地回眸冷冷扫了他一记眼刀,“与我何干!”

    苏念安知道,这回她是真生气了。

    其实当初他要去参加侍卫选拔这件事,苏念云就不是很认同。

    一是苏念云前世过惯了平淡的生活,她重来一遍,也不会忽然生出抱负,要去宫里做女医,所以她只想着凭借自身医术多救治几个人,安安稳稳地过剩余的生活;二是整个大魏的百姓都知道,如今朝堂混乱,苏念安进宫做侍卫,她就怕河边走湿了鞋。

    而当时苏念安给出的理由也足够说服她,同样理由有二,一是苏念安虽然是个可以偷天换地的“神棍”,可是个人就得吃饭,恰好他也会点三脚猫功夫,所以可以去选拔试试看;二是一旦选上了,宫里当差银两多,他也养得起自己跟苏家馆的支出。

    毕竟就靠苏念云给穷苦人家诊病不要银两这一点,他们俩就得喝西北风去。

    苏念安曾再三保证,只要自己格外小心谨慎些,就不会将宫廷内的风云扯回家中。

    然而他终究失言了,躲不掉的仍旧是躲不掉。

    虞承德瞧着这兄妹两人怄气,他见苏念安面色讪讪,便有心开口替他解围。

    可他是个大老粗,从没安慰过人,更何况是外人。

    就连家中媳妇,他都是大手一挥,把家中的银两供她去买银玉首饰,才哄得媳妇高兴。

    苏念云又不是他媳妇……

    思量半天,虞承德猛的反应过来,心里头沾沾自喜,这里面总归离不开一个钱字嘛。

    于是他道,“姑娘,”洪亮的声音响起,“这些馆里损失,虞某一定会全额赔偿。”

    话落,苏念云猛得起身,视线紧锁着他,口中的话却是对旁人说的,她一声冷喝,铿锵有力,“宋伯,与他算账!”

    她不会矫情地对来人说一声,不必!

    老板生气,最忌讳的便是连累自己,因此宋伯分毫不敢言语,叫做什么便做什么,他缩着脑袋,抱着一顶算盘,来到虞承德跟前,假模假意地笑了两声,而后噼里啪啦开始低头打算盘。

    “木床,五两一张...”他说完一句便抬头跟虞承德解释一句,“我们馆内那张木床,年代已久,估计是修不好了,所以得换张新的。”

    “窗户修补,我看看,需要木材,窗纱,哦,还有布帘......”

    最后,满打满算凑个整,宋伯拨掉最后一颗算珠,“大人,您一共需赔偿十二两三钱银子。”

    宋伯是个老实忠厚的人,但也仅限于对苏念云。

    苏念安听到最终银钱,表现出的反应比虞承德还要大,“宋伯,你这是赤,裸,裸坑钱呐!”

    他刚要替虞承德说说情,那人抬手拦他,“不必,是虞某理亏在先。”

    何况,他内心深处认同苏念云的做法,作为一个弱女子,当自己受到欺辱,只有强烈的反击,才不会被人捏着软再受欺负。

    虞承德拱手抱拳,以将军之礼再次表明歉意,“姑娘,还望见谅。”

    苏念云低头继续打扫也不理会,可身后的叫喊仍未停歇,“姑娘?姑娘?”

    吵的她烦不胜烦,拧着蛾眉起身没好气道,“还有何事?”

    然而虞承德一脸迷惑,而他身旁的苏念安更是指了指门口,“叫你的另有其人。”

    言罢,苏念云疑惑看向破落的门口。

    一个身着清灰直裾的公子,旁边站着一位替他撑伞的小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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