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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拾风雨的桃花眼格外明亮,料定她一定会答应一般浅笑着,双手牢牢捧住她的双肩,将她视作珍宝。

    花锦怡抿抿嘴,感觉自己被两股力量不停拉扯,一边是这三个月朝夕相处的点滴和悸动,一边是自己和镖局上下的性命。

    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她黯然的情绪仿佛给了拾风雨当头一棒,他自嘲般轻笑着,双肩微垂,莫名颓圮,叹气道:“还是不行吗?”说完,转身离去。

    走了也好,这样她就再也不用为想办法赶他走苦恼,就可以回浔州镖局安稳度日,以后再不相见。花锦怡浅笑着,眼泪还是顺着脸颊流下来,随着他背影的消逝,心里好像有一个地方空了。

    不再想他,她独自到小红山上远眺,回想当年和石崇洗登高望远时的欢畅,心里终于舒坦一些。

    回到房家,翠竹正在厨房忙活,看见是她独自进门,扯着嗓子问好:“锦怡小姐回来啦,我正要给你们温饭呢。”她向花锦怡身后望了望,疑惑道:“拾公子怎么没和你一起?”

    花锦怡笑着开口:“许是什么事耽误了,无妨,你去干别的事吧,我来就好。”

    翠竹笑着走开了,她实在喜欢这样的客人,便也不见外,到主卧去服侍夫人去了。

    入夜,拾风雨还是没回,房子厚倒是不担心,毕竟拾风雨武艺高强,寻常人奈何不了他,但他心里好奇,专门跑到花锦怡房门前去偷看。

    许是拾大哥今日终于有勇气表露真心了,正和花锦怡在房里互诉衷肠呢?

    他猫着腰刚走到花锦怡的房门口,正要贴上耳朵去听屋里的动静,后脑勺好像被什么东西敲了一下。

    房子厚拿手摸了摸,抬头看看,廊下有个燕子窝,他心里骂了声晦气,怎么不偏不倚掉他脑袋上了,还好不是鸟屎,便复又倾着身子去偷听。

    “哎呦!”这回后脑勺更疼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不偏不倚,正打在刚才同一个位置,只是力道大得多,房子厚没忍住呼喊出声,他顾不上八卦,几步跑回房间去,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邪门了!他躺在床上叹气,什么都没听着还白白挨了打,他摸摸脑袋,心想拾大哥这是什么意思,既然在为什么不露面?他敢肯定,扔石子打他后脑勺的除了拾大哥没别人!

    次日,绣娘拿着成衣上门,房海平和夫人为表感谢,特意给两人拿上等的面料做了一身锦袍,既漂亮又方便活动,还拿上好的棉絮蓄了两套加厚的中衣,可以套在里面御寒。

    翠竹欢欢喜喜将绣娘迎进来,和夫人一起围观花锦怡试衣服。

    石宅,石崇洗带着柳洪珍登上了马车。

    今日大理寺卿沈大人家的公子成婚,两人不便带着儿子,将儿子留在家中,带着厚礼前往沈家观礼赴宴。

    柳洪珍来京城已经一年多,早已习惯了跟着丈夫应酬的事情,捧着礼盒游刃有余。

    沈大人做了多年大理寺卿,在断案方面颇有建树,朝中人人敬畏。沈宅门外,马车顺着院墙排了老远,各家来观礼的大小官员皆下了马车步行前往。石崇洗也不例外,他让下人将马车停稳后扶着柳洪珍下了车,两人排在后面往里走。

    走到门房,石崇封刚刚报了家门,便见门房向他身后看去,随即话没多说,转身进去传信儿了。

    石崇洗顺着门房的目光向后看,只见是高头大马拉着楠木香车,马头带着镂金的额饰,配着流苏和羽饰,马车上覆着铜饰,左右窗门垂着锦缎,竟是亲王车架。

    众人皆侧身站着,没人说话也没人再动,乖乖让出一条路来,马车悠悠走到门口,车上的人却不见下来。

    没多时,沈大人小跑着出来迎接,“恭迎殿下,竟劳烦殿下竟亲自前来,真是折煞我也!”

    石崇洗拉着柳洪珍从门口躲开,静静站在廊下,等着这位皇子进门。

    马车的锦缎被一双玉手轻轻挑起,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衣袂飘飘,如同仙人般从马车上下来,转身垂头抬手,静等车里的贵人。

    连丫鬟都如此小家碧玉,想来车里的是晋王殿下无疑。

    果然,车里的人搭着丫鬟的手踏出马车,正是晋王殿下。晋王目不斜视,将作揖的沈大人扶起,平易近人:“沈大人乃我朝栋梁尚且谦逊,本王不过有幸生在皇家怎可自大,沈公子新婚,本王来沾沾喜气,尔等不必拘束。”晋王李冶环顾四周,亲和有礼。

    官大的笑着应答,官小的垂头见礼,谁也不敢怠慢。虽说如今晋王与怀王分庭抗礼,但朝中还是晋王一党势力雄厚,这位没准就是下一个皇帝。

    李冶环顾一周,便随着沈大人进院去,门房擦擦跑出的汗,又将石崇洗迎过来,笑着说:“石大人莫怪,刚刚事发紧急,未来得及与您知会一声。”

    石崇洗不敢怪罪,再说门房做的没错,既有晋王亲自前来,不单是他,所有人都得靠边站。他笑了笑没说话,将礼盒奉上登记,领着柳洪珍往里走。

    由沈宅的丫鬟带着柳洪珍去女眷那边,石崇洗则到了男子席面。

    左右皆在低语,今日晋王到访,若是能与晋王敬杯酒、露个脸,没准以后便有了益处,也有人只思索不语,不知道一向中立的沈大人已经归为晋王一派,还是今日之事只是晋王有意拉拢。

    石崇洗只听着不言语,他不想站队,也不屑于看这些皇子贵人耍这些把戏,谁当皇帝都好,他只管干好自己的事。

    与他相比,柳洪珍这边好多了,夫人们只说说家长里短,谁的衣服首饰样式好,谁家的孩子有出息。石崇洗官职不高不低,她也生了儿子,家里又开着珍宝行,样样都拿得出手,她便也不卑不亢地与昔日的官小姐、如今的官太太们坐在一处。熟悉一点的过来找她打听打听新款式,不熟的也能凑过来聊上几句,一派和谐。

    沈夫人坐镇,带着众妇人小姐围炉品茗,等着仪式正是开始。

    “夫人小姐们尝尝这个,这可是我家珍藏的日铸茶。”沈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带头,几个丫鬟上前为众人斟茶。

    “沈夫人家世代书香,连丫鬟的煮茶手艺都如此出神入化,沈公子丰神俊朗,如今又有娇娘入门,真叫人羡慕。”席间不时有人奉承,沈夫人尽数收下,她刚刚听闻,就连晋王殿下都来了,今日满朝都没有比她更得意的夫人了。

    柳洪珍也随着大家笑,但教她开口说这些,她是万万说不出口的,再说沈夫人从珍宝行拿了那么多玉石首饰,也不差她这几句好话。

    沈宅的丫鬟今日亦是香风袅袅,尽显大家风采,专门有个小丫鬟为众位添茶,只是她好像笨手笨脚的,几次都将茶水洒了出来,沈夫人瞪了她几眼没说话,小丫鬟这才稳住了手腕。

    只是到了柳洪珍这,小丫鬟竟好像更加紧张,壶嘴一歪,将热茶淋在了柳洪珍的衣裙上。

    “你这丫鬟怎么如此蠢笨,还不给石夫人赔罪。”沈夫人一边从衣袖里拿出帕子上前,一边轻声呵斥道。

    丫鬟吓得跪在地上战栗,沈夫人看着她晦气的样子,正要再开口,柳洪珍连忙阻止道:“夫人别气,大喜的日子不必因为这点小事坏了心情,我这衣裙厚,没烫到一分一毫,等会自然就干了。”

    沈夫人本来就不想在今日动怒坏了气氛,柳洪珍识趣给了台阶,她便也笑呵呵说道:“还是石夫人大气,都怪丫鬟手笨,我家正巧有新做的外裙,夫人不嫌弃便去将这湿的换了吧。”

    虽说今日沈家为了办喜事早早将屋里烘得格外暖和,但柳洪珍的裙子湿答答地贴在腿上确实不舒服,万一等会去观礼时裙子还未干透,反倒给石崇洗丢了面子。

    她推脱了几声后,便顺从地跟着丫鬟走了。小丫鬟领着她穿过几间厢房,停在了一间前,声音颤抖:“夫人请进吧。”

    柳洪珍看这小丫鬟不过十五六岁大,许是今日人多她过于紧张犯了小错,宽慰道:“不是什么大错,不必害怕,等会我与沈夫人替你求求情。”

    小丫鬟脸上哭笑莫辨,竟有些诡异,低头推开门请柳洪珍进门,随即跟着一起进去,到衣柜里翻出一件新衣,说道:“夫人先换着,奴婢出去等候了。”说完便退下贴心地关上门。

    厢房里物品一应俱全,就连这衣服都芬馥非常,她拿起衣裙轻轻抖动,香味更甚。衣襟只有一点湿了,倒是不碍事,只需换个下裙就好。

    轻轻揭开自己的裙带,一回身竟一头撞上了一个男子的胸膛,她心下一惊,后背浮起一层冷汗,还未等看清男人的脸,便觉得一阵眩晕,失去意识。

    等柳洪珍再睁开眼时,眼前灰蒙蒙的,脸上好像有一层布罩着,她怔了一瞬,突然想起昏睡前撞见的男子,恐惧瞬间席卷而来,没等她多做反应,一双手便覆上她的腰肢,如同是浸了多年井水的绳索捆绑在她的身上,潮湿阴鸷,令她不寒而栗。

    她强迫自己镇定,生怕激怒对方,开口道:“沈家今日官员齐聚,更有晋王在场,你绑了我早晚会被发现。”她一开口,那只手果然不动了。

    再接再厉,她说道:“你若现在停手,我答应不再追究……你若需要钱财,我可以许你银钱,足够你离开这里远走高飞。”

    “呵!”头顶,一个男人的轻笑声响起。柳洪珍心里顿觉不安,随即她眼前猛然一亮,一张脸映入眼帘。

    柳洪珍下意识看了一眼,又紧紧闭上眼睛,眼睫颤抖。她看清了,面前的男人她今天刚刚见过,当时她垂头站在墙边,看着众人对他的臣服,不是别人,正是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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