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穿成屠户女 > 第 2 章 一把杀猪刀

第 2 章 一把杀猪刀

    “咚咚咚咚!”

    敲门声惊起远近几声狗吠,也惊醒了屋里沉睡的人,一个瘦小的身影急匆匆走出来,正是原身二妹屠安。

    屠菁手里提着油灯,朝二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隔着门高声问:“谁?”

    大门的门缝处照进一点橘黄色的光,想来是外头那人提着灯笼之类的照明器具,只听一个陌生男声道:“屠师傅在吗?我是头南街赵大力,我家母猪生崽难产了,赶紧喊屠师傅跟我去瞧瞧吧!”

    他一报上名字,屠菁脑海中便浮上相应记忆,有些模糊,但好歹记起原身父亲曾帮这家杀过猪,也跟他家进过猪肉。

    屠菁从门缝往外打量几眼,确定是印象中那人后便将门打开,对门外那焦急往她身后院子里瞅的汉子道:“我爹已经过世了。”

    赵大力愣了愣,“啊”的一声,“这、这……什么时候的事?”

    屠菁不答反问:“母猪什么时候发动的?生过几胎?你们摸过肚子了吗,猪仔位置正不正?”

    她声音冷静沉稳,越大力不知不觉就答道:“我一醒就听到猪在哼哼,忙去看了下,果然是快生了,可它躺着都快半个时辰了愣是没动静,哦对了,这是第一胎,我摸过肚子,位置正的,但它就是生不下来!我看不对劲,就赶紧来找屠师傅了,没想到……”

    在他说话的时候,屠菁已经从大门后的墙上拿了些工具,又把手推车推上,朝站在一旁听他们说话的二妹交待一句“早餐在灶上,我出去后把门反锁好”,便招呼赵大力带路。

    “呃,这……?”赵大力本是打算找不到屠父就马上去找另一位张屠夫,但被屠菁一催,她看起来又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虽说心中有些疑虑,但还是怕耽搁时间,急忙带着屠菁往家中方向走。

    赵大力家的猪圈外已经点起了烛火,他家里人舍不得点太多,所以环境依旧是一片昏暗。屠菁也没多说什么,跨进猪圈开始检查母猪状态。

    离得远时看不清楚,靠近才发现母猪头部上方盘旋着一大团黑雾样的东西,正是那些霉气,母猪在那霉气的影响下,不停发出哼哼声,身体却像是累极了无法动弹,也不能用力。

    屠菁从包袱里拿出杀猪刀,三两下便将那些霉气驱散了。她这动作倒是把赵大力及围观的赵家人吓一跳,但看她只是在猪头上方挥几下刀,没有伤到母猪,这才放下心来,又听她说道:“去拿一碗油,再打盆热水来。”

    她一边吩咐,一边蹲下身子去摸母猪的肚子。霉气被驱散后,母猪明显有了点精神,但因为拖得太久没生,此时也有些力竭了。

    赵大力的婆娘赶紧照做,他母亲则悄悄问:“你不是去寻屠师傅了吗?怎么寻了个小娘子回来?”看向屠菁的目光有些怀疑和不信任。赵大力低声把事情说了,却被母亲拍了一下,“你这个糊涂东西,屠师傅即不在,怎地不去喊那张屠夫,这小娘子才几岁?自己也没成婚,怎么懂得给猪接生?”

    屠菁耳力极好,自是把母子一番对话听在耳里,却不以为意,见油和热水都拿来了,便将手仔细洗干净,将油抹到手上送入母猪体内做为润滑,这时代没有注射器,只能用这种笨法子。

    她手法熟练老道,但由于光线和视角问题,赵家人却看不清楚。

    那边赵大力母亲正催他赶紧去找张屠夫,却听屠菁道:“赵家大哥,麻烦你来帮帮忙,压着母猪的尾骨处,我要替它按摩肚子。”

    赵大犹豫一会,到底进了猪圈帮忙按压猪尾骨,就见屠菁开始用力按压母猪的腹部,动作十分老练,心想看来这屠师傅倒是把一身本事都教给了这大女儿,看来之前说想给女儿招婿倒是真的。

    随着屠菁的按压,母猪在一阵剧烈的叫唤后,终于下出了第一只崽。

    接着在赵家人的惊呼声中,第二只、第三只……一直到第六只都顺利产下,母猪头胎便能下六只崽,这已经是极为理想的状态。处理完脐带的猪崽被放到母猪身边,它自然而然便将猪崽身上污渍都舔干净,眼见六只圆滚滚红通通的猪崽开始挤在母猪肚皮下喝奶,赵家人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

    屠菁这边才将手洗干净,赵大力母亲便握着她的手一脸笑:“我一见你这小娘子就知是个有本事的!今日多亏你啊,我家猪才能顺顺利利产下六只猪崽。”

    赵大力在一旁听着,想到老母亲不久前还怀疑人家,现在又说这话,脸上都不由得有些臊得慌,他接过妻子递来的“红封”,里头是早就准备好的一只猪耳和一包红糖,想了想他又从兜里掏出一把铜板塞进去,这才交给屠菁。

    这年头养猪人家都是自己给猪接生,除非像今天这种母猪出现难产情况的,才会去找像屠父那样的熟手,至于报酬全看主家,给多给少都是心意。

    屠菁接过报酬也没看,反手塞回包袱里,告别赵家后便推着独轮车摸黑朝集市赶去。

    凭记忆来到自家摊位附近,就听到有人在争执,一个熟悉的独属于变声期才有的公鸭嗓有些气急败坏:“顺平,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怎地把车停在这里占我们摊位?”

    另一个少年声音不甘示弱回道:“什么你家摊位,这有写名字吗?谁先占谁先得!”

    公鸭嗓急得声音愈大:“你、你给我起开!”

    屠菁叫了声:“元愚。”

    公鸭嗓看向她这边,立刻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般跑过来:“大姐姐!你快看这人,占我们摊位还不肯走,好没道理!”

    屠菁借着市场昏暗的火光看了眼公鸭嗓,这少年今年十二岁,有一双又圆又大的眼睛,整个人看起来虎头虎脑的,带着股讨人喜爱的憨劲儿,他正是原身父亲年初收的学徒,原身父亲从过世到下葬他都有来帮忙,头几天哭得眼睛都是肿的,看着倒比她这个“亲女儿”还要伤心难过一些。

    原身在这个时代算是身形高挑的,十二岁的徐元愚只到她下巴处,见他一副气乎乎的模样,屠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抚,接着走到摊位前。

    那用板车占了他们摊位的也是个少年,名叫张顺平,是张屠夫的学徒。

    张顺平见屠菁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本来有些心虚,但想起师父的话,便又硬气了些,干巴巴道:“干什么?”

    “我家摊车本来放在这,是你偷了?”屠菁不答反问。

    张顺平像是被针扎到般跳起来:“你可别胡说,我偷你什么东西了!?”

    屠菁见他起身,便从包袱里拿出个木牌,比照了下刚才他坐着的那木墩子下方已经严重脱漆掉色的刻字:豕十八。

    她沉下脸,对那明显心虚的少年说道:“这豕十八明明是我家摊位,我爹在这卖肉卖了快二十年,年年的税费摊位费从未少交,怎么,如今他刚去世不足七日,你们便想来抢我家摊位了?”

    此时天色尚早,市场里大部分是提前赶来进菜进肉的摊主,见这边有热闹瞧,渐渐围了些人过来,听了屠菁的话,便有人开始指指点点小声议论。

    张顺平涨红了脸,呐呐说什么“这里又没规定一定得在一个地方摆摊”,屠菁不理他,将他那板车挪开,从后方把自家摊车推出来,张顺平急得要去拦,徐元愚也立刻上前阻止,抓着他家板车与他角力。

    这时一个略带些不满的男声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张顺平立刻抬头看去,见是自家师父回来了,他手里推着独轮车,车板上放着两头已经被放血刮毛的猪。

    张屠夫将独轮车一倾斜,两只死猪滚落到早已铺好的油纸上,他皱眉看着眼前的情形。张顺平这时底气足了,连忙告状:“师父,我在这好好看着摊子,那两人过来便抢我位置。”

    没等张屠夫说话,屠菁出声道:“张叔,顺平年纪小不懂事,你可得好好说说他,这摊位我爹已经摆了快二十年,今年的摊位费也是一次交齐的,怎地他今天一来就说是他的位置?总不会是张叔您教的吧?我爹这才刚过世,头七还没过呢。”

    张屠夫不料平日里一副娇怯做派,别人来跟她买肉也是三棍打不出一个响屁的女娃,今天突然变得牙尖嘴利起来,顿了顿才道:“自不是我教的。我这徒弟几天前刚出师,他自个作交了摊位费,自己寻摸的地方,我倒是不知他寻了这里。”

    张顺平忙道:“我都在这摆了两天卖肉,不信你问问那大婶,她可是李员外家的厨娘,都在我这买了两天肉了。”

    屠菁没理会他的话,朝一脸愤愤的徐元愚低声交待两句,让他推着独轮车先去拿肉,省得再晚点猪贩子走了,这才看向张屠夫说道:“不如让你徒弟拿上铺契手牌,与我去寻质人评评理。”

    “质人”是负责管理市场秩序,包括管理上市商品种类,交易契约的政府雇员。虽连个品阶都没有,但相对于现官来说,小老百姓最怕的还是这种“现管”。

    张顺平一听嘴唇便抖了抖,求助地看向张屠夫。张屠夫眉头皱得都能夹死苍蝇,似乎被她这咄咄逼人的态度惹烦了,开口便嘲讽道:“你连刀都握不好,那姓徐的小子也就会烫个猪毛,你们这样的卖什么肉?不如我补足你家一年摊位费 ,你们趁早干点别的,省得屠师傅十几年来经营的名声都叫你们坏了。”

    屠菁听了这话也不着恼,从包袱里抽出头巾,利落将大辫子盘起包好,将杀猪刀拿出来挽个刀花,说道:“我不足三岁便被父亲带着出摊,不敢说将他老人家的手艺学去多少,八成总是有的,即然张师傅你说我连刀都握不好,不如我们来赌一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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