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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慢慢的一天讲不了一句话。我给他发的消息,再也没有回复了。

    我记得在讨论到社交软件的时候,他说他下载探探是他一个朋友安利的。

    “那上面的女的很蠢,只要你每天跟他聊天,她就会义无反顾的爱上你”

    “我勾搭的那个女人,给我点咖啡,买球鞋,最后我烦了就把她删了”

    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我们互相躺在彼此列表里,或许是他猜到了我找人试探他的事实,或许是他嫌弃我身上肉多,又或者是他单纯的不喜欢我。

    我们互相拉扯的时候,我借他手机打了电话,他手机屏保还是我的照片。

    突然微信传来一句消息

    “有的女的难缠,她也是在你累的时候给你解闷的,不要放在心上,后面烦了直接不理就好了”

    “怎么一胖女的还学着装b抽烟,她自己就像烟灰缸”

    我不敢点开对话框,我怕我看不下去。我也不知道那在说谁,我只敢装作不知道。

    过了半年,他一句话没有把我删了。原因是我忍不住好奇看他以前喜欢过的女孩的微博,被那女孩发现了,把我拉黑,告诉了他。

    那女孩没有和我说什么,我只记得他告诉过我

    “她和你性格不一样,她可是吃饭碰到领导都会脸红的人”

    他曾经和我说过,自己从不删人的,我也删除了他的所有联系方式。

    第二天,我接了个电话,那时候我在上班,没有备注。“喂你好,哪位”,沉默了几秒就挂了。

    我后知后觉才知道是他,他是为了那个女孩来骂我,又或者是单纯的来和我聊聊。

    不得而知。我曾在很多个时刻辗转反侧,反复问自己他会不会在某个深夜,想起过我,我是不是他想起来就会厌恶的存在。

    过了两年,我在回长沙的高铁见到了他。

    缘分就是那么奇妙,不想见的时候,人山人海都能擦肩而过。

    我们下高铁的时候,我嫖了一眼迎面走来的人,目光没有过多停留,很普通。但是又好熟悉,我回头,偷偷跟在他身后。

    他工作了几年显得很苍老,生出了白头发,也胖了。我甚至有一丝庆幸,谁让他曾经笑我胖,我也没瘦下来。

    他突然好像是意识到什么,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和我四目相对。然后他继续往前走,目光也未在我身上过多停留。

    他认出来我了吗,还是装作不认识,真的不得而知。因为那回头的刹那,太过于短暂了。我扑捉不到他眼神里的感觉,但是最好的答案是,他已经完全不在意了。

    看着他的背影我有点迷糊了,我到底当初炽热的爱,来源于他身上的哪一点呢?而且当年我的焦虑,我的发疯到底是因为什么。

    我在五年后的这个冬天又想起来这件事。今天的我,已经找到了自己人生的方向,我的情绪稳定,和那时候的自己截然相反。甚至对于身边的一切悲欢都置若罔闻,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我的内心平静再也找不到那样炽热的感觉了。

    这件事于我而言微不足道到,我都不会在茶余饭后去谈论的事。

    “下雪了,我想你了”

    是那个冬天,初雪,他用程序给我生成了个代码。

    后来我才懂得

    一个人在没有人生方向的时候会失控,当我在那个世界角落里关在房子里学习的时候,是我人生的至暗时刻。

    他的一件寻常小事,如同救命稻草,我抓住了他,实则是对自己错乱人生的逃避。我对于自己懒惰,对于未来的恐惧,全部转化为我对他输出的感情。

    而他,不管认识我出于什么目的,只是给自己烦闷科研生涯的调剂。一开始的站位就是不平等的。

    我的世界里,只存在他,对于他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压力。

    我的爱让他烦躁,我的身材达不到他的期许,无非是他不喜欢我的一种理由罢了。

    我当初以为的神秘,只是我的喜欢得不到回应罢了,再加上该死的胜负欲,造就了他的内向而已。他也只不过是江湖深处,一日三餐,一年四季,为生活奔波的人罢了。我也理解我所羡慕他的沉稳,只不过是一个有目标的人的正常反应罢了。一切的症结,都在我这里。

    我跟了一段路,走累了。他真的就是匆匆走进茫茫人海里,那种再也找不到的普通人。

    曾经思念他时写过一首诗:

    我们一起听陈粒的时候

    你跟我说过

    我是你的“祝星”

    可是陈粒从此再无

    祝星

    脑海里也无数次幻想过再见面时的场景,我或许会说“包容我我的发疯,我的无聊,我的易燃易爆,只是因为一个少女提心吊胆的情怀,想在你那里释放罢了”

    或许我也会说,“好久不见,你还好吗”我曾经想过光鲜亮丽的我,遇到衣衫褴褛的他。或者瘦到100斤的我,满眼不屑的从他身旁走过。再或者,怒斥他的恶劣行径,他看到我会不会后悔没有珍视我。

    谁知道现实给我制造了一场超过了我所有想象的相遇。平淡如水,没有任何狗血剧情,还未开始就已经结束。我连伤怀的反射弧都没有。

    我好累,哪怕他近在眼前,我也不想追上他了。很多时候,并不是我没长嘴,而是行为就是答案。看破不说破,是我从他身上学会的,此时此刻,我俩倒是挺有默契的。

    只是生活还是有无数个丧气的时刻,我还会想起那个冬天的温暖。他确实给予了我帮助,于他而言微不足道,于当时的我而言却是满面春风。

    不过我想起来这个人的次数越来越少了,他也只是一个过客,只不过他曾今在我生命里留下了一个很深的脚印。原来所有的底气安全感,都是自己给予的,他人鼓励的只是一时的自己。

    想起来第一次见面,问及他以前的事,当时的我懵懂,看着他的眼睛,想把他的过去和未来一同揽入怀中。扶梯上,我们一上一下的站着,喧闹的世界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你很在意过去的事吗,我们要学会向前看”

    我有些失落。

    是啊,那个已经从我生命长河里消失的过客,终究如同众多普通人般,与我的生命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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