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拙尝试

    赫利俄斯换衣服的间隙,花红也没闲着,从厨房搬出张磨得光滑的木制小桌板,放到院落中央,再搬来两张矮凳。

    搬好桌凳,房屋的门依旧紧闭着,没有丝毫要打开的痕迹。

    他动作真慢,花红在心里吐槽一句,想了想,还是决定到厨房把中午要吃的东西热一热,她不愿意站在这干等着。

    于是她进了厨房,点火,热昨天下午剩下的稀粥和一个红薯,准备用这些当两人的午餐。

    坐在灶边,她时不时看一眼火,肚子偶尔传来饥饿的声音。

    直到粥热好,她将半熟的红薯扔进未燃尽的柴火中继续焖熟,站起身,打算到他房门口喊他一声。

    刚走出厨房,花红便看见了院落中央站着的高大身影。

    许是听见了动静,赫利俄斯动作有些别扭地转过来——

    不由自主地,花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首先,他披散着一头卷发。

    其次,或许是因为他不习惯长袍,赫利俄斯直接将袍子的下摆卷到了腰间,打了个结。

    再加上他远比花信要高壮,袖口离手掌还有很长一段距离,裤口也是如此;衣袖裤管都紧紧贴在他身上,肌肉的形状特别明显。

    种种要素叠加,赫利俄斯现在看起来就很像一只用麻绳捆住腰部的,被剥了皮的愤怒青蛙。

    有点怪异,再看一眼。

    更像了。

    花红努力抿唇,克制自己上扬的嘴角,“你为什么要穿成这样?”

    “穿成怎样?”赫利俄斯莫名其妙地看眼前憋笑的女子,奇怪地反问,他做了什么搞笑的事吗?

    “咳。”

    花红清清嗓子,快步走到他身前。

    赫利俄斯下意识后退一步,生怕她又使诡计。

    “我给你弄一下衣服。”花红说完,伸手到他腰间,“这件外衣同你之前穿的长袍一样,都是得把下面的布料放出来的。”

    她专注地解开他卷在一起的下摆,因为有些被他绕在身后,她不得不向他靠近,双手不时环抱他的腰间。

    不习惯与人如此接近,赫利俄斯下意识上半身后仰,拉出些距。他低头,想要监督这女人,正好瞥见她微笑的唇瓣。

    有点可爱,他脑中突兀地闪现这个念头。

    他是疯了吗?下一秒,赫利俄斯紧急正色,把这个吓人的想法赶出脑海。

    花红手脚麻利地理好了衣摆,它们顺畅地放下来,她也自然地后退一步,笑意盈盈地看向赫利俄斯。

    “这样才是正确的穿法,你要记得哦,不然会被嘲笑的。”

    笑着的她远比刚才威胁人的样子要动人。

    赫利俄斯晃了会神,马上又反应过来,严肃地回答:“好。”

    花红没看出来他情绪上的小插曲,看一眼他散乱的卷发,自然地说:“接下来,我教你束发,你跟我来。”

    “噢。”他下意识答应,说完才发现不对劲,他为何要对她言听计从。

    但话已说出口,赫利俄斯便没有反驳,慢吞吞地跟在她身后,进了另一个陌生的房间。

    这里同样整洁,但日常用品多了不少,明显更有人气。

    花红领他在窗前的桌旁坐下,再从柜子里拿出面巴掌大小的铜镜和木梳,铜镜支在赫利俄斯面前,木梳则握在自己手上。

    “呐,我们这儿的人呢,都是要束发的,像你现在这样披头散发的话,会被以为是疯子的。”花红解释,“我现在给你梳一遍,你仔细看,学会之后,每日都要束好。”

    “嗯。”赫利俄斯心里觉得麻烦至极,但转念一想,自己毕竟要在此地生活下来,还是要入乡随俗,少给自己找麻烦,还是应承下来。

    他认真盯着铜镜中花红的动作。

    赫利俄斯的头发虽短,但发丝蜷曲着,纠结缠绕在一起,花红决定先把它们梳顺,再盘起来。

    她梳发的动作轻柔,梳齿圆润,从头皮划过时,带起一阵酥麻,赫利俄斯身上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还好,身上的衣服包裹得严实,这异样也被它们掩盖下来,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这身包裹严实的衣服带来的便利。

    他因此而有些紧张,突出的喉结不受控地上下滚动,缓解不安的情绪。

    虽说赫利俄斯是阿尔卑斯山脉公认的俊美男子,虽说他的确有许多的爱慕者,但他本性高傲恶劣且自命不凡,认为没有哪个女子能配得上如此完美的自己,因此一万多年了,他依旧是独身一人,从没有哪个女子能近得了他的身。

    要不是,要不是他失去神力落入这陌生地界,加之又不慎中了她下的毒,他怎么可能容许她靠他这么近,还让她给他梳头,他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被花红随意一个动作牵动神经。

    赫利俄斯走了会神,如果那天丘比特向他表白的时候,他没有嘲笑她总是射出错误的箭,是不是一切都会不同?或许他还能安然呆在神宫,继续当那个高高在上的神明?不用在这里愁穿什么衣服,求什么解药,娶什么人……

    但没有如果。

    头皮上突然传来尖锐的疼痛,他回头神,怒瞪向痛感的来源。

    花红坦荡地回应他的眼神,话里还带了些警告的意思,“专心点,我只示范这一次。”

    “噢。”他不悦地回一句,可毕竟是自己理亏,他没有再说什么,把注意力集中在她梳发的手上。

    怕他看不清楚,花红特意选了个最简单的绾髻。

    拢起来,卷几下,再拿一根打磨光滑的木枝穿插其中,绾髻就成了。

    “看明白了吗?”花红询问。

    他自信回答:“嗯。”

    下一刻,花红顺手抽去他发间的木枝,原本紧扎的发髻立即散了下来。

    “你干什么?!”赫利俄斯转头质问,他还没开始欣赏自己的新发型呢。

    花红平静地回答:“按照我刚才的方法,你再梳一遍,我看看你会了没有。”

    “麻烦!”他吐槽一句,还是从花红手里接过了木梳和这简陋的“发簪”。

    赫利俄斯人长得高大,手掌自然也大,在她手里正常大小的梳子,他拿着就像在握了个小孩的玩具在掌中。

    他梳发的动作因此而显得略带笨拙。

    花红从侧面看着,莫名想起了五大三粗的屠夫绣花的场景,她又想笑了,怎么办?

    她只能努力克制。

    从未梳过发,赫利俄斯小心翼翼捏着这木梳,专注地看铜镜中的自己,好不容易把不听话的发丝拢成一束,他忽然从镜子的边角看见憋笑的她。

    他抓好成束的头发,猛地转头,“恶声恶气”警告,“你笑什么!”

    嘲笑别人被抓包了,花红立刻正色。

    她脑筋转得飞快,“看你可爱。”

    没想到是这个答案,赫利俄斯耳朵隐隐发烫,薄唇嗫嚅几句,最终还是没说出什么。

    他只好转回去,继续盘发。

新书推荐: [网王]倒霉少女恋爱很难 致富从卖香方开始 明天你我依旧相爱 高中偶像倒追我 普女从群演逆袭影后 他的暗卫 真癫,给七个顶流当妈我摆烂了 草原方块民宿(孟克特草原民宿) 不渡鲛 抱闺蜜大腿太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