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事?

    感觉还得再仔细观察一会,花红这样想。

    不过她已经蹲着洗了很久的衣服,再继续这样站着抱墨墨的话,就会有点儿太累了,这念头一出,花红便毫不犹豫地拎起竹筐,单手托着墨墨走到惯常吃饭的木桌边,随便拉过来一把椅子就坐下,竹筐则是随意地被摆放在脚边。

    坐好后,她赶紧将墨墨从怀里挪到木桌上,弯腰俯身,视线与桌面齐平,落在墨墨看不出什么表情的猫脸上,生怕自己错过了它任何一个异常的反应。

    花红就这么盯了好一会,墨墨两只前足曲在身下,舒服地将脑袋置于两足之间,单就动作来看,好像没太大的问题,可是动物的反应毕竟和人类不同,她还是放不下心,继续盯。

    她总觉得它比上午的时候要钝一些,疲惫一些——这是她没来由的直觉和猜测。

    当然,花红没有猜错,墨墨,准确来说,是墨丘利,现在的确处在一个相对衰弱的状态。

    墨丘利穿梭时空,来到此地,受此处规则或者说秩序的限制,原本的神力被最大限度地压缩,能自由施展的部份非常有限,比如说,它一次只能附身于一个生物身上。

    在出发之前,它透过时间女神的水镜看见了花红所有的过去,于是,它精心给自己捏了这具黑猫的身体,借此顺理成章地接近他们,如它所料,墨丘利顺利成功,并留了下来。瘦弱的猫咪躯体适合用来博取同情,而不适合做些主动的事情,就像它想扑上去挠花那女人的脸,却被一根窄窄的腰带困住。

    墨丘利向来是有仇就报,半点儿都不肯吃亏的个性,它当即动用了为数不多的神力,狠狠捉弄了那恶女人一番,当然,它也付出了代价——神力的耗空与亏损,它应当是很长一段时间只能像普通猫咪那样生活了。

    不论是神明,抑或是神国的任何一个生物,都生来具有某种神力,神力对他们来说,几乎是自己的一部分,因此失去神力对任何一个神国的生物来说都是一件极其不适的事情——墨丘利也不例外。

    尽管身体没有受伤,但短暂失去神力的事实还是让整只猫蔫了下来,无精打采,觉得这人间无趣了起来。它不想在这呆了,也不打算再捉弄赫利俄斯了,等恢复了一点神力,它就要赶紧把父神的话告诉赫利俄斯,然后马上回神国,这个时空一点儿都不好玩!

    也不知道赫利俄斯是怎么在这么个鬼地方呆下去的,它看他还有点儿享受的意思,也不着急找回神力,成天心思都不知道放在哪里!

    说来说去,这一切都怪赫利俄斯。若不是他莫名其妙和面前这凡人女子签订了那劳什子契约,他就不会被困在这里,它也不用费尽周章来这边提醒他找回力量的方法。

    对!都怪赫利俄斯!

    墨丘利越思考,越觉得自己这个说法很有道理,它忍不住用神语辱骂赫利俄斯。

    但一只普通的黑猫显然是无法发出神语的,于是,花红就看见一个稍微有点诡异的场景——安静着的黑猫突然开始上下唇疯狂翻动(如果猫有上下唇的话),无声嗫嚅。

    如果墨墨是人的话,她会觉得它在咒骂着些什么,可墨墨毕竟不是人,她猜不到它此刻的想法。

    花红看它鲜活的动作,只觉得有趣,她突然对它在做什么起了强烈的好奇心,于是她面上保持着之前的动作,力争不惊到墨墨,耳朵却竖起来,前所未有地专注于“偷”听墨墨那边的声响。

    她好像听见了口水在口腔里吧唧吧唧的声音,忍不住想笑,但还是克制住了自己。

    突然,在极轻微的吧唧声中,花红捕捉到一声“啪嗒”,条件反射地,她立刻抬眼朝声源处张望。

    与门缝之中鬼鬼祟祟往外张望的某人对上了眼神。

    砰——

    房门猛地被关上。

    花红不知其所以然,被这巨响弄得皱眉抿唇;桌上安稳呆着的墨墨被突然响动震得全身一抖,它往赫利俄斯的方向望一眼,嗫嚅得更厉害了,看起来真的骂得很脏。

    她只往赫利俄斯那边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又看回墨墨,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莫名觉得它看起来精神了一些,难道刚才是它累着了?

    花红继续观察。

    紧闭的卧房门又悄悄地被拉开一道窄缝,赫利俄斯偷摸着在缝里往外看,花红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木桌上的黑猫,似乎根本没注意到他这边的动静。

    他原本计划到厨房去,吃中午没吃的午饭,可没想到一开门就和花红来了个直接的对视,赫利俄斯心一慌,就干脆把门又关上了,在门后大喘气。他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可就是紧张。

    胃肠传来隐隐抽痛的感觉,不管他心里再怎么想,身体的状况不容许赫利俄斯再拖下去,他得赶紧吃东西下肚,就算通往厨房的路必须经过花红面前,他也必须出去了。

    不如趁现在,她正集中注意力在墨墨身上时,赶紧窜过去。

    赫利俄斯下定决心,迅速打开门,蹑手蹑脚但速度极快地跃过花红,冲入厨房,中间没被任何人喊停,她应当是没发现的,赫利俄斯在厨房里小小窃喜。

    一道黑影从眼尾余光中飘过,花红顺势抬眼看,瞥见赫利俄斯颈上,被染上一大片红晕的小麦色肌肤,她视线顿住——

    赫利俄斯是在害羞吗?

    因为中午的事情而羞涩到现在?

    这也太不符合他一贯的行为表现了吧?

    花红有点点讶异,当然,也许可能是自己想错了,她撇撇嘴,又看回墨墨。

    没过多久,她听到拖拽凳子的声音,估摸着是赫利俄斯吧?他应该是端了中午的饭出来吃?反正跟自己没关系,不用太在意,于是花红便没有分神到那边。

    “花……花红……”赫利俄斯几乎没有这么犹犹豫豫地喊过她的名字。

    花红讶异地扭头看他,“怎么了?”

    一人份的碗筷被整齐地摆在木桌之上,赫利俄斯姿态有些局促地坐到了离她很近的位置,向来坦然直视她的目光有些许闪躲,怎么看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也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的模样……

    她心中狐疑,表情僵硬了些,再问了一遍,“有什么事吗?”赫利俄斯这反常模样,让她感到丝忐忑。

    赫利俄斯看哪都不看她,憋了好久,憋出句,“你累不累?”

    花红:?

    他那么紧张,就为了问这事?这是不是有点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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