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有关

    语毕,花红认真地注视赫利俄斯,观察他的神情。果不其然,她在他眼底看到些不服与蠢蠢欲动。

    在赫利俄斯“狡辩”之前,花红赶紧提前阻止,正色直言,“我警告你,真的不要在雩祀上做任何事情。你要是真的去做了,没有人会听你解释的。你只要做了,那你就是在破坏常雩的仪式,你就是不想让村里今年风调雨顺,你就是不想让村里人有好收成,你就是不想让村里人过安生日子。你,哦不,咱俩得罪了全村人,还能在这里待下去吗?一个流浪到这边的外乡人,加上一个异邦人,还敢破坏常雩,谁不收拾你?谁会反对把我们赶出西沙村?

    “要是被赶出去了,我们住哪里?吃什么?花什么?不就又流浪了吗?

    “你不想好好过日子可以,但是我想。”

    像放炮仗似的,花红一口气说完了长长的一段话,这才停下来喘口气,目光里是满满的警告,她希望赫利俄斯明白他这个念头的危险性。

    “好。”赫利俄斯勉强答应了下来,只因她此刻的脸色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不过,他依旧认为这依旧是他找回神力的一个好方法。

    不过一瞬,一个想法又冒出来。赫利俄斯试探性地同她商量,“你说,我们要是在常雩的时候,学了他们的仪式,然后自己在家里的井边学着做,能不能把那水龙给叫出来?”

    “唔……”花红一时沉默了,他好执着啊……

    就那么想赶紧找回神力,离开这里吗?思及此,她不禁感到丝失落,眼皮耷拉下来,是为了掩饰这抹没道理的情绪。

    虽说心情有些低落,但花红还是认真考虑了下赫利俄斯的提议,想了一会才开口,“我觉得,有可能可以,也有可能不行,因为我们没法跟雩祀做到完全相同。井不是同一口井;我们不会画符,也不会制香,甚至连找神婆和童男童女都找不到,这样说一遍,我就感觉,不太行。”

    赫利俄斯跃跃欲试,“等雩祀结束之后,我们可以请同一个神婆还有同一批童男童女来我们家,他们肯定能做到一模一样。”

    花红瞧一眼他略显激动的脸色,小声提醒,“可是我们没有钱。”

    这,是个大问题,赫利俄斯滞住,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被金钱这种腐朽庸俗之物难住。

    他沉默了。

    花红就静静看他。

    两人相顾无言。

    “雩祀的时候,我们可以去看吗?”赫利俄斯打破沉默。

    花红回忆了下,“可以在门口往里看,但是不能进去,也不能发出声响。”

    他若有所思,“那这样好了,你到时候带我在门口瞧一眼,我趁机把他们做的事情都记一遍,之后可以在家里试一试。”

    “啊?”花红愣了下,“你,你一个在家里做吗?”

    “嗯。”他点头,“我怎么着也算个神明,只要大概复刻一下,水龙应该就能心领神会了。”

    “真的吗?”她不是想要故意泼冷水,只是这听起来确实,不太像寻常人做的事。

    赫利俄斯云淡风轻,“试一试嘛,不成功再说,万一呢?”

    他都这么说了,花红自然不好再说什么,便爽快地答应下来,雩祀的时候与赫利俄斯一起到祠堂去观摩学习。

    此事商定下来,他们也没什么必要再站在井边傻傻往里望了,于是回到饭桌上,继续啃各自剩下来的红薯。

    很巧的是,花红刚好坐在了木桌那唯一的缺角附近,缺角旁的位置,是一瓣刚才桌子上掰下来的扇形木块。

    她啃红薯,嚼几口,往那缺角望一眼,再嚼几口,又看一眼。她还是很好奇赫利俄斯刚才和蒋正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咽下嘴里的食物,花红干脆直接问他:“你跟蒋大哥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你要把桌子的角弄下来一块,还有为什么我出来的时候,你还把他举起来了?”

    赫利俄斯吃东西的动作一停,眼神闪烁,“不是跟你说了吗?只是聊天的时候我们两个人有些意见不同而已。”

    顿了顿,他开始跑火车,“蒋正看到我们只吃红薯,就说早饭得吃大白馒头才好。我立刻就反驳他,我说我就爱吃这个,他非跟我争,说是大白馒头好。我们两个人就争论了一下,我有点生气,控制不住情绪,就把桌子角给折下来了,后面更气,就把蒋正举起来了……”

    他理直气壮,讲得形象生动,好像这件事情真的发生过那样。

    花红无语凝噎,赫利俄斯是不是把自己当傻子?敷衍也不是这么个敷衍法吧?

    她斜眼看他,然后决定靠自己猜。

    “他骂你了?”花红试探性问第一个问题。

    “嗯。”赫利俄斯毫不犹豫点头认下来。

    这么快,那肯定不是这个原因,花红继续想,到底是什么呢?要是和赫利俄斯无关的话,那会跟什么有关系呢?

    思索间,她突然感受到一道小心翼翼的视线,她看过去,对上赫利俄斯试探闪躲的眼。他在试探什么?电光火石间,一个新想法浮现。

    花红盯着赫利俄斯的眼,笃定地说:“跟我有关系,对吗?”

    “当然不是。”他飞快否认,只是不敢看她的眼。

    她马上就知道,这回猜对了。

    只是蒋正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才会让赫利俄斯反应那么大呢?

    花红仔细在回忆里搜刮所有与蒋正有关的细节,一言不发,垂眸沉思。忽然,她想起了什么,她大概知道了。

    心底涌上来一点甜,她抬眼看他,他脸上有明显的忐忑不安。

    花红冲他笑了笑,眼底隐隐泛水光,是那种感动的笑,整个人像沾上晶莹露珠的百合花,他呆住。

    她收了笑,心情轻快地指了指桌子别的角,“你要不把它们弄下来吧?像这块一样。”

    话题转这么快的吗?赫利俄斯没有马上反应过来。

    花红又说了一遍,“我是想着,反正已经缺了一块了,不如就把别的三个角都弄下来吧,这样看着整齐。”

    “你可以帮我吗?”她杏眼含笑,粉腮娇俏。

    赫利俄斯结巴了,“当,当,当然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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