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找的

    他们就这么说好了,吃完红薯之后,赫利俄斯马上着手去“修整”这张木桌。

    为了保证现在掰下来的木块同刚才的一致,赫利俄斯很是专注,像在做着什么世间最严肃的事情,仔细比对着长短和弧度,一点点下手。

    花了比之前多几倍的时间,赫利俄斯才将桌子的四角弄下来。怕截面的木刺和转角划伤花红,他还特意拿了个小刀将它们细细打磨,直至圆润。

    几道程序下来,一张长方桌就这么变成了类椭圆形的圆桌。

    “怎么样?”赫利俄斯手里拿着小刀,观察着花红的眼色,问她意见。

    花红笑,“挺好的,感觉像换了张新桌子那样。”说完,她突然想到,这张变了形的桌子算不算得上是赫利俄斯存在过的证明?

    而且,这还是赫利俄斯用手的蛮力一点点掰下来的,一想到这里,就觉得莫名诙谐。她再看一眼圆桌,笑开了。

    这笑来得有些无厘头,赫利俄斯有些拿不准她的想法,“是有哪里不对吗?”

    “啊,没有,只是觉得很新奇而已。”她敷衍过去,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

    -

    修整完桌子,他们两人便各自按各自日常的习惯,分头做事。

    赫利俄斯不是没有想过重提清晨的事,可是中间隔了那么长时间,他觉得时机有些不对,于是暂且放下此事,待日后时机恰当再重提。

    而且,他隐隐感觉到,花红似乎在刻意回避着他。

    赫利俄斯的感受不是错觉,花红的确是有意如此。她其实大概能猜测到,赫利俄斯那天早晨想说什么,但她没想好自己应该如何回应,因此选择暂时逃避。逃避有时候也不失为是一种方法。

    对他的示好,她既欣喜又惶恐。她无法抗拒他,可又猜不到他为何突然对她动心。他是真的动心,还是只是在人间待得太无聊,所以随便找个人来玩玩感情?她是否只是一个很方便的现成人选而已?

    她有自己的恐惧,也有对他的依恋。

    所以只能非常矛盾地,愉快地接过他每天清晨送来的带着露珠的鲜花,对他暗示的眼神动作话语却装作视而不见。

    花红知道自己这样不好,但也只能这样了。她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想赫利俄斯赶紧找回他的神力,这样,她就可以知道,他的表态到底有几分真心。

    怀着许多悬而未决的问题,日子又过了几天。某日清晨,村长的小儿子蒋方敲响了他们家的大门,说是来通知求雨法事的事情。

    今年的常雩和求雨的法事最后定在了同一天——十日之后的立夏。立夏当日,全村人都要到祠堂前的空地上去,先是参与常雩的祷告烧香,之后,神婆会带着舞龙队到村里各家各户去做别的活动。

    蒋方只是大概说了说其中的环节,交代他们要提前准备好一桶水、一碗酒和一段柳枝,说完便不再逗留。要通知的人很多,他必须紧赶慢赶,尽快让所有人都清楚其中的环节,不敢有半点儿疏忽。

    花红他们听得认真,要准备的东西都记下了,余下的十天时间,便在准备东西和期待常雩之中过去了。

    日子平常但温馨,其中倒是有一件趣事,那便是墨墨似乎变成了村里远近闻名的恶霸猫。

    那日“勇闯鸡圈”之后,墨墨似乎爱上了追鸡的这项玩乐,在家里蹲着无聊了,故意趁他们不注意,想跃进鸡圈之内,惹起新一轮风波。

    但幸运的是,花红和赫利俄斯还算眼尖,十次有九次都能在它真的跳进去之前拦住它,偶尔有一次拦不住的,干脆拉开鸡圈的小门,放它们跑出来,顺带捉住作乱的猫。

    在花红和赫利俄斯眼中,它是闲的没事,故意惹些乱子,引人注意。但墨丘利知道,自己是在发泄!

    神力在上次耗尽之后,恢复得挤满,甚至可以说没有恢复,它真的非常不习惯这种没有神力的日子。没有神力,说不了话,通知不了赫利俄斯,他找不回神力,它恢复不了神力!一想到这里,烦躁就直接袭击了它。

    必须做些什么发泄这股情绪!

    花红是不能动的,赫利俄斯是不敢动的,它一只小猫咪,可不就只能和芦花鸡们玩一玩了嘛!

    这样过了两三天,花红觉得不行,不能让墨墨再捣乱下去,于是她特意又跑到李家,问他们猫这样的话,她能做些什么来消耗墨墨过多的精力。

    花红得到了三个建议:第一个建议是,腾出多些时间,在家里陪墨墨玩闹,消耗它的力气;第二个建议是,训练好墨墨,让它知道自己可以想出去的时候就出去,夜里或者是吃饭喝水的时候回来;第三个是,如果它不敢出去的话,他们拿根绳绑墨墨身上,陪它出去。

    她回家后好好想了想,决定尝试第三个建议,带墨墨出去走走看看,等它熟悉村里、记得怎么回家之后,就可以尝试放它独自出去了。

    只是试了两次之后,花红就有点儿后悔了。

    第一次尝试的时候,她拿了根旧的腰带绑在墨墨腰上,示意它跟着自己走。它很听话,她牵着它在村道里安安稳稳地走了一小段路。

    她还觉得很顺利来着,然后下一瞬,墨墨就像脱弓的箭那样射了出去,她只得飞奔跟上。等它终于停下来的时候,她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此时定睛一看,墨墨扑了个蜻蜓在掌间。

    在原地停了没多久,墨墨又被另一个翩翩起舞的蝶吸引了注意,再次奔跳,她不得不又跟着跑。

    在村里转一圈下来,她整个人变得像从水里刚捞出来的那样,筋疲力尽。

    第二天,她犯懒,想装作自己忘记了,结果墨墨沉稳地叼了那根腰带过来,放在她脚尖附近,爪爪在她鞋背拍了拍。

    这叫人怎么拒绝!花红叹口气,拴绳子,带猫出门。

    墨墨今天没有扑蝶捉虫,盯了村里人散养的大鹅,故意冲过去招惹是非。鹅不是一种脾气非常好的动物,墨墨惹了它们,她只能抱起它扭头就跑,身后跟着气势汹汹尖叫着找她们算帐的几只鹅。

    她狼狈地带着墨墨东躲西藏。等安全回到家,看见墨墨嘴上叼着的那一小撮细细白色绒毛的时候,花红只想叹气,这是在消耗墨墨的体力,还是在锻炼她的危机处理能力?

    次日,当墨墨再次期期艾艾地叼着跟腰带来到她面前,用圆溜溜的眼睛哀求时,她又可耻地动摇了。

    带它出去,然后被大黄狗追了一路。

    花红:只能微笑,呵呵。

    这是她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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