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也许是受了太大的刺激,吕千花在晕倒后,梦中出现了半褪岭、掩月山林、月食谷的场景。茫山是进入清溪县前的一块地方,它连接清溪  县和外面的官道,规模不算小,山势平缓,大家都愿意从此处往来,因为除茫山地区之外,四周不是湍急的河流就是真正险峻的山峦。只因清溪县就是一个四面环山绕水的地方,如果不是茫山地区平缓得以当做通路,那就是真正的闭塞之地了。茫山地区之所以叫茫山,是因为在这片山地之中行走容易迷路,当地人都从掩月山林进到半褪岭,再进入月食谷,过谷后经过几个水流湍急的小溪,才能到达清溪县的入口。迷路难不倒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外人就不一样了,掩月山林看起来很高大、茂密,看不透其中的情况。况且茫山地区的山林很多,如果找不到掩月山林,拐到其他的林子里去也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掩月山林虽然叫这个名字,但是在平时也达不到真正掩盖月亮的效果,虽然树木高大、茂密但是总能从夜空中降下月光来,除去朔月、望月、上下弦月的时候看不见月亮,即每月的初一、初七、初八、十五、二十二、二十三,其他时候一切如常。因为这些时候山林中的雾气会升腾而上,遮蔽视野,配合高大、茂密的掩月山林会使山路变得极难行进。

    吕净璇他们出发回清溪县的日子正好是六月二十二日,山林中雾气乍起,不是个适合行进的天气,如果不是吕净璇着急回去交货,等过了下弦月的日子才比较明智。

    但是那天晚上因为有星星,雾气不算浓重,所以视野尚可,达不到看不清路的程度,只是如果有人走远了还真是不容易发现。

    在吕千花的梦境中,她哥哥驾着马车走在前面,后面跟着家丁、马匹和货物,林中正好起了雾,本来不算浓的雾气密度骤升,把商队从队尾开始逐渐吞噬在其中,并且好像愚弄嘲笑似的放任他们傻呼呼的两兄妹自顾自往前走着,好像想要看看他们什么时候能发现近在咫尺的危险。

    过了一会儿,马车停下了,些许是听不见后面走路的声音,觉得很不对劲,吕净璇下车查看后面的队伍,却发现早就已经空无一人。吕净璇赶紧叫醒吕千花,两人一路追踪当天散落在地上的货物硝石到了月食谷,发现了那个谷里隐藏的吃人怪物。那个怪物一下就发现了冒冒失失的两兄妹,从黑暗中嗖的一下消失,他们赶紧从谷中不顾一切地跑了出来,虽然哥哥说已经甩掉他了,但是吕千花却觉得那个怪物还跟在他们身后,用眼睛盯着他们看,简直如芒在背。他们奋力向马车跑去,在快到马车的时候,她感觉一直拉着她跑的哥哥突然倒了下去,连带着她一起重重地摔在地上,突然从面前出现一张惨白的大脸,她一下子就吓得不省人事了。那张脸在梦里清清楚楚,是全是鲜血的,吕千花自己的脸。

    之后吕千花就醒了,她看见所有的人都长了和梦里那个人一样的脸,都是染满鲜血的她自己的脸。而且那些脸不会哭也不会笑,只大睁着眼睛,表情呆滞,也不会说话,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她打那些人,骂那些人,那些人却还是面无表情地发出呜呜声,但是他们好像知道吕千花的不友善,因为他们曾经齐心协力将吕千花关在一个阴暗的小房间里。如果一直关在那个房间,吕千花宁愿一辈子都不出去,但是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几个长着那样脸的人出现在那个小房间里,用手触碰她,摸她的脸,拉她的手,将她团团围住,她害怕的大喊大叫,想要逃出去,但是却被制服。

    又小又黑的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她不知道要如何才能自救,离开这里。直到有一天她用手扒下了一块砖,双手虽然满是鲜血但她不在意,还想着幸好这房间建的不是密不透风的。

    她终于等到了早上开门的时间,一个长着那张脸的人出现在门口,她不顾一切的用手里的砖砸向那张脸,后面紧跟着第二张脸、第三张脸她都毫不犹豫地砸了上去,终于他们都痛苦地倒在了地上。抓住这丝间隙的吕千花终于逃出了小黑房间,此时院子里刚好没什么人,她快速找好位置翻出了院墙,来到了外面。外面也空无一人,她不顾一切地逃跑,想找到人求救,想告诉人们吕家现在已经变得极其不正常。

    不知不觉,她已经跑到了清溪县衙的门口,她拿起旁边的鼓槌开始击鼓,不一会儿出来了几个官差,在她想着终于得救了的时候,她发现出来的官差同样长着那张脸,带着呆滞的表情,迈着迟缓的步伐向她而来。

    “千花,千花,千花!”在牢门外,吕千花的二婶孙舟与正急切地喊着她的名字,因为她正在睡梦中抽搐不止。

    “让我来!”一个声音清亮的女捕快提着一桶水,边说边打开牢门,紧接着就用瓢将水浇到吕千花的脸上。

    在浇到第三瓢的时候,吕千花发出来咳嗽的声音,看来是从梦魇中出来了。

    “千花,千花!”二婶还是呼喊着吕千花的名字,这次她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二婶?”她茫然地坐起来,看看门外的二叔和二婶,又看了看眼前的女捕快。她即刻意识到了什么开始装傻。

    “千花,你不用害怕,这位是白芜纱捕快,她曾经负责过净璇和你的案子,知道你的所有情况。”二婶看吕千花这副表现,忙说,“而且是自己人。”

    “白芜纱?”吕千花想起来,确实第二篇文案是一个叫白芜纱的捕快的调查记录,但是她没来得及看就被带上了公堂。

    她悄悄地凑近二婶,小声问她:“二婶,您说她是自己人,是什么意思?”

    二婶也不避讳,神色、声量皆如常地说道:“白捕快是徐延亮的徒弟,延亮是我侄子过命的好朋友,要是没有这层关系,你早就在公堂上被大型伺候了。他们知道你现在的情况,认定你有冤情,所以在案件尚未水落石出前帮你。”

    “可我现在不一样了,二婶,你也早就知道吧?那这两位捕快大人他们也知道吗?”吕千花怕徐延亮和白芜纱误会她装傻,怕一切的帮助都化为乌有。

    没等孙舟与解释,白芜纱先开口了:“你确实不一样了,是有原因的,都在那个厚信封里。”

    吕千花看她比自己知道的多,心放下了一半。

    紧接着白芜纱又说:“但是现在情况真的不容乐观,千花小姐要抓紧时间了解四年间发生的一切,下次再上堂刘大人一定会仔仔细细地审问她,这个案子上面及其重视,一定会尽早下个定论。我们只是两个小捕快,只能调查和拿人,保不了人,现在证据都指向她,没有新的人证、物证,而千花小姐又混沌不明的话,直接就按照重大杀人罪判了。”

    吕千花赶紧回到稻草处在下面将信封摸出来,说道:“好的,下次上堂是什么时候?我赶紧看。”

    “最晚明天早上你就要上堂了,现在是酉时,快些看吧。”白芜纱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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