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的终局

    家主一声令下,家臣们即刻暴起,杀气四溢。

    信鸽的周身燃起绿色焰火,求道玉一颗一颗出现,散发出恐怖威能环绕在主人身边。他目的明确地迎上五条悟,一双和对方如出一辙的冰蓝眼睛审视着后者,白色发丝如同初融的雪一般落在额间。

    两人短暂对视,然后不约而同地瞬移到较远处的空地,双双发动破坏力恐怖的无差别攻击。

    求道玉念珠所形成光束和虚式茈对撞,所及的一切物质都气化消散,就连余波都有着令人胆颤心惊的能量。拥有瞬间移动能力的五条悟和信鸽不停地变换位置,逼近对方用体术纠缠片刻后。又用瞬移拉开距离,解放强横的术式。

    他们的周围很快就变成焦土,甚至有光波贯穿地底,形成使大地开裂的人造深渊。信鸽抬手从太空拖坠而下的陨石砸落,一个又一个深坑出现,碾碎本就只剩下残垣断壁的城市。

    另一边,圣贤站在众神之盾后,解放全部宝具,操控它们围攻乙骨忧太。年轻的特级虽然咒力储备巨大并且拥有反转术式恢复,可面对源源不断的攻击,他也无法在短时间内脱身。况且在金发半神的上空,乖离剑正虎视眈眈,剑身震颤,只要敌人露出任何破绽,它就会成为审判死亡的最后一击斩下。

    额头纹着十字的猎人手中出现一本摊开的书籍。他拿起一根书签夹在某一页,然后再慢条斯理地翻阅。一团又一团诡异的紫雾出现,接触到的人陷入了其他人所看不到的危机之中,与没有实体的紫雾搏斗。

    同时,他的背后出现一座造型奇特的钟表。在它形成后,进入范围内的咒术师的时间空间概念骤然被混淆,精神与概念的时空认知错乱,除非拥有渡鸦那样强横的精神力降维碾压,那么其效果会逐渐反应到肉身,从而摧毁敌人。

    不幸在影响范围之中的伏黑惠被这个能力影响。他脚下的影子在不断的空间紊乱中扭曲,十影法的召唤物更是被迫脱离影子,落在现实中疼痛地尖啸。

    见状,由于天与咒缚对□□的加持而产生‘平衡’、因此能在以钟表的磁场中保持相对清醒的禅院真希咬了咬牙,甩开手中的长棍,快速评估状况。

    猎人从一开始就避开了所有的近距离接触,按照乙骨忧太之前所说,对方在掳走北川叶时也用其它手段避免了肢体冲突。加上他较为纤细的身形和貌似必须占用一只手的能力,禅院真希推理他很可能是纯粹的远距离能力者,并不具备强力体术。

    思及此处,她只能赌一赌,握着特级咒具急速逼近捧着书籍的男人,达到可攻击范围后手臂发力,全力朝青年抡出武器。

    下一秒,她的双眼猛然睁大。

    只见猎人头都没抬,还保持着阅读书籍的姿态,空闲的那只手却以连真希的眼力都没看清的速度抬起,轻而易举地徒手接住了她的袭击。

    战斗经验让少女知道自己的强攻失败,想要抽回咒具,远离近在咫尺的敌人。然而他却像是感受不到她的力道一般,被抓住的长棍纹丝不动,仿佛是十几吨重的金属嵌住了它,而非被一人随意的用单手攥住。

    长相清俊的青年抬头,眉眼间含浅淡的笑意,配合着一双瘆人的黑眼睛却有些惊悚。

    “天与咒缚?”他好像是在疑问,也像是在讽刺。

    真希顾不得分析他语气的意味,因为他在话音刚落的刹那,便以左脚为轴点提起右腿。

    他动作的速度实在快到可怕,从在半空屈膝蓄力到高爆发的踢击,哪怕是动态视力极其优秀的真希也没捕捉到。等反应过来,剧痛已经从胸膛扩散,整个人倒飞到后方的废墟中,撞碎钢筋和水泥落在倒塌的墙体下。

    她试着起身,却发现内脏受损严重,根本动弹不了,甚至能吊口气活着也是因为咒缚的体质。而单方面碾压她的青年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原地,发丝都没乱几根,什么事没发生一样垂眼看手中的书本。

    离他们不远处,同样有一人对自己的肉身力量产生了从未有过的怀疑。

    粉发长辫少年挽起长褂的袖子,纤长的手和小臂沾染星点血迹。他的嘴角咧开一道在清秀的面孔上显得违和的笑容,正要将手刺入一名重伤的咒术师的胸腔了结他,却在察觉到身边逼近的气息后,果断后跳躲避,并在本能的提醒下往左侧挥拳。

    东堂葵用胳膊挡在面前,想要先抵住他的攻击,然后借着他未收回的空隙反击。可在感受到蕴含恐怖后力的拳风后瞳孔紧缩,遵循本能在最后关头放弃硬抗,转而偏头躲开。

    声爆贴着他的耳朵响起,像是死神似有若无的亲吻,或者一只在身侧徘徊,露出利齿垂涎血肉的兽。

    代号为夜兔的少年拉近距离,东堂葵神色一凛,双手轻击,‘不义游戏’发动,瞬息间与数十米外的一名诅咒师交换位置。

    夜兔却根本不去理会面前忽然出现的诅咒师,而是猛地转头,精准地锁定东堂葵,像野兽咬到肉一样盯住他。

    “你的能力......是那两只鸟的替身术和瞬身术结合?”他的眼神很亮,似乎发现了一件让他超级开心的宝藏,兴奋得像孩子一样:“哈,我找到了低配版!”

    他一边欢呼,一边轻巧地跳跃奔跑,以恐怖的速度跨越废墟来到东堂葵所在的位置。

    “我一直打不过他们,总是被揍,时间久了就算是我也会有点生气。”

    夜兔湛蓝的眼睛清澈明朗,扫腿攻向东堂葵,被他下腰险险避过。不给他机会发动术式,少年握拳,脸上是终于认真起来的激昂情绪,高声道:“所以多谢款待啦!”

    ‘轰隆’一声,夜兔的一拳头砸下去,玉砖碎裂溅起,然后可怖的力量穿透土层,形成大量火药爆炸一样,直径十几米的巨大深坑。

    堪堪凭借战斗本能向右躲避,所以只被稍微剐蹭到腰侧的东堂葵有些难以置信。平心而论,他的肉身能力已经是非咒缚之中最为顶尖的阶层,能和作为容器出生的虎杖悠仁媲美。可眼前的这个少年的力量已经接近非人的程度,无法想象看似瘦弱的身躯里是如何储存这样的能量。

    更可怕的是,对方的战斗智商也高得可怕,多战斗的每一秒都能让他快速摸清对手的弱点,并适应不同节奏的攻击。

    夜兔见一击失败,对于战斗的狂热节节攀升,眼睛眨也不眨得锁定东堂葵,唇边的弧度扩大,夸赞道:“你真是太棒了!”

    同时,遥遥望着弟弟的红发男人收回视线,对站在自己前方的夜蛾正道露出一个欣慰的微笑,道:”看来我这个当兄长的也要认真起来了呢~”

    术士五指张开,指尖连接着别人看不见的黏着能量,它们形成错综复杂的网,将高专的校长与咒骸困住,限制他们的活动范围,像用蛛网捕捉猎物,给自己足够的优势进攻。

    他们的上空,渡鸦如鬼影一般闪过。

    肤色苍白的讯鸟手里握着苦无和手里剑,能力稍差的咒术师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在茫然中被利刃划开咽喉,永远坠入黑暗。

    渡鸦血色的眼睛旋转着镰刀,利用突破空间定律的速度下,化作一道收割生命的红线,到来和瞬身离去快到连脚都不曾沾地,不断穿梭在战场中,如同一台冷酷收割生命的机器,只为完成任务存在。

    目睹这一幕的狗卷棘顾不得其它,看着一个又一个死去的咒术师,虽说大多是自己不认识的御三家收编者,但使命感还是促使他拼力阻止。

    他抓住渡鸦停顿划开脖子的机会,看着他大喊道:“停下!”

    然而这两个字一出口,反而是他的喉咙涌出鲜血,声带在瞬间被无形的反噬撕裂。反观渡鸦一秒停顿都没有地用短刃划开咒术师的喉咙,然后抬眼,精准地朝狗卷望过来,本就属于精神暗示的咒言在他身上没有任何作用。

    杀戮中的男人面色平静,身上甚至没有几分血腥气,可即便隔着这么远,狗卷棘还是感受到了他向自己投射的杀意。

    狗卷的声带遭到反噬,得到治疗前尚且无法发声。他吞咽下血水,哪怕深知自己大约根本不是敌人的对手,也只能被迫用体术迎击。

    就在渡鸦要动身,咒言师咬牙准备迎敌时,前者的身形突然顿住,看向某个方向。

    接着,他放弃追击狗卷棘,转而前往另一个方向。

    顺着他的路线,狗卷看到穿着深蓝狩衣的刑差正站在几名特级咒灵的包围圈之中。比起奇形怪状,散发着恐怖气息的咒灵,刑差显得无比文弱,脖颈和脸颊处有几道再深一点就能致命的血痕,大概来自于那些咒灵的试探。

    早就厌恶他身上腐烂黑暗气息的花御率先出手,藤蔓化成利器朝男人袭去,不过刑差依旧盈盈欲笑,仿佛感受不到致命的危险。

    就在这时,几把手里剑从侧面飞来,削断了藤蔓的尖端。

    渡鸦悄无声息地落在刑差身前,头也不回地道:“别胡来。如果你死了,家主会怪罪。”

    “那就拜托你保护了。”

    闻言,渡鸦扫视周围数量占优的咒灵,微皱眉头,权衡后决定以最快的速度清扫,速战速决。

    他双手结印,庞大的赤色能量体从骨骼构建,经络和血肉填充,再穿戴乌天狗的盔甲,最终形成身负巨型双翼,手握镜与剑的巨人。

    ‘须佐能乎’

    刑差站在巨人的庇护后,用指尖碰了碰脖子,入手一片温热滑腻。他瞅了眼手上的血液,神情阴郁下来,竟抬步走向正在与须佐能乎缠斗的咒灵方向。

    “刑差。”注意到他的动向的渡鸦声音里隐含警告,可见对方充耳不闻,只好叹声气,任由这位任性的同僚前进,并驱动须佐能乎悬在他背后,十拳剑和八咫镜交叉着横在他身前,形成牢不可破的防线。

    刑差在真人面前停下脚步,看着方才出手试探他的咒灵,神态柔和地道:“恶心的东西。”

    接着,真人一脸莫名其妙地看他伸出手,似乎想要触碰自己的脸颊。虽说他搞不懂刑差想要做什么,但是自己的术式是无为转变,不利用这个送上门个大好机会怎么也说不过去。

    于是他甚至往前凑了凑,主动触碰到了刑差的指腹,暗中发动术式,接着熟门熟路地找到灵魂的寄居地,正准备直接抹杀对方的灵魂,却发现了一件令他惊恐的事实。

    一般来说,绝大部分人根本不会意识到自身灵魂体的存在,极其稀少的咒术天赋者才有可能发觉这一点,并且使用咒力防御。可即便这样,灵魂产生自我,与表层意识割裂,能够有意识地行动这种事情更是闻所未闻。

    但是此时在真人的眼前,造型华丽但阴森的大厅中,两名‘刑差’分别坐在长桌的两端,桌上是各类佳肴珍馐。

    他们像是等候友人已久的好客者,热情地迎上来,接着对方的话尾开口:

    “欢迎。”

    “我亲爱的朋友。”

    “这里不再有苦难。”

    “罪与罚是好朋友。”

    “我们会帮你摆脱罪恶。”

    “让灵魂得到救赎。”

    说到最后,他们的声音重合成一道,长相和刑差一模一样的两人也来到真人的身边。

    真人脑海中的警报声拉响,不知道具体在发生什么,但自保的本能让他试图立刻退出去。只是他反应得太晚,双胞胎一般的两名男人伸出双臂,温柔又不容反抗地从两侧拥抱住他。

    “不,我......”真人只来得及说出两个音节,便在两人的怀抱中变形,痛苦哀嚎着一寸一寸裂开,化作血水淌在地上,渗入地面消失。

    罪与罚低头注视着他最后一点血液消失,目光悲天悯人。

    “可怜的孩子。”

    罪与罚是针对‘恶’的异能力,而对于本身就诞生于人性之恶的咒灵来说,在罪与罚的效果下,他们存在的全部概念都会被抹除。

    在外界的咒灵们所看到的。便是刑差在触碰真人后,后者在微不可察的停顿后徒然脖颈喷血。然后如同被迅速吸干体内所有血液一样,短短几秒只剩下干瘪的一层皮落在地上,最后化为沙砾消失。

    刑差收手,满意地轻笑。接下来,他看向其它咒灵,紫色眼睛在须佐能乎的光芒下显得像变质血液,瑰丽得可怕。

    另一边,夜神月搁笔,铺在膝上的卷轴上已经写满了名字。草草望去,全部都是今天不在场的咒术界高层,御三家长老和游荡在外的诅咒师。

    洋洋洒洒几百个名字,包含了除却在场之人之外,咒术师系统中记录的所有人。

    他揉了揉酸痛的手腕,好整以暇地撑起下巴,观赏视野内无处不在的战斗,然后再隐蔽地用余光看了眼倚靠在云雾中的人,目光诡谲,笑意加深。

    不急,就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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