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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夜马两人同骑 结海楼设宴做东

    “毛毛躁躁,总让人不放心?”

    没等来意料中的疼痛,反而撞在一处温软里,琉玉缓缓睁开眼,耳边传进谢华瑛的声音,清润低沉,似乎还带着几分关切。

    “往后莫要攀上爬下,到这高处做危险事,若我今日没遇上该怎么办?”

    若没遇上,任由这小奴隶摔下来,她的后颈指不定疼成什么样,好在她把人稳稳接住了,后颈处也不过微微刺痛,一瞬便消失了。

    谢华瑛把他放下来,上下略扫了一眼,确认他无大碍,悬着的心才重新落下,“王福有事便可支使你?回头我来问问他,谁给他的权力?你倒好拿捏,人家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不知道从哪儿窜上来的火气,下人们互相帮衬做事,本就是常事,她却忽然不高兴了。

    琉玉怕她真要因此责难王福,赶紧求情,上前一步抓着谢华瑛的手臂,“将军罚我就是了,与他人无关,王福平日里很照拂我,是我愿意的”。

    结果更惹得谢华瑛不快,她反握住琉玉手腕,使他掌心向上,问:“是吗?他是如何照拂你的?”问完她从怀里取出一块帕子,替他擦手,方才就瞧着碍眼,干净白皙的人沾染不得灰尘。

    琉玉正要回答,谢华瑛的动作才让他意识到自己再次逾越,还弄脏了将军的衣裳。

    “该死求责罚的话就省了,你做错事也不是一回两回,真要罚起来,你不怕疼我倒嫌累”,到时候他又少不了掉眼泪哭一场,谢华瑛更怕这个,眼泪掉下来,她的心发酸。

    “去疤痕的药涂了吗?”谢华瑛低着头,认真将他十根手指都擦了过去,这样好看的手偏偏粗糙不堪,扫洒亭子时这双手又在水里泡了许久,指腹发白起皮,手背却因天气冷而冻得通红。

    “涂了”,他动动嘴唇,声音微弱。

    “后背呢?也是双喜给你上的药?有效果吗?”她受伤是家常便饭,身上的刀剑伤痕已数不清了,因此也并不在意美观与否,去疤的药膏是太后前段日子送来的,宫里娘娘养颜之物,必是有奇效,给了双喜一罐,剩下三罐都封在库房里,这回全用在小奴隶身上了。

    “也涂了,我自己对着镜子涂的,不敢劳烦双喜姐姐,现在几乎瞧不出了”,琉玉想不通将军为何待他这样好。

    若说谢将军跟先前的乌丹王和韩将军一样,对他存了别样的心思,可为什么除了偶然碰见几回,从来不曾召过他,也不曾有孟浪行为?若是将军待人宽厚如手足,双喜姐姐说她还没见过将军对哪个下人格外上心,特意送来珍贵的药膏,更别说他连下人也算不上,只是个烙了金印的奴隶罢了。

    谢华瑛闻言,眸中一抹黯色消散。

    “到府上多久了?”她自问自答,“快三个月了吧,府上清冷,比不得乌丹王宫繁华,待久了的确会闷,知道今日是天灯节吗?”

    琉玉点头,从前在西域时也有类似的节日,他虽没法亲自到街市上,但天灯升到空中,他总是能看见的,成百上千的花灯连成一片灯海,竟是比白昼还要通明光亮,几日前他便听见丫鬟小厮们盘算着晚上出去放灯,图个好兆头,但这些从来与他无关。

    谢华瑛瞧出他的心思,年纪小不藏事,喜乐哀愁都写在脸上,真当他是锦绣堆里养出来的不谙世事的小公子。

    “陪我去转转”,她没用询问口吻,而是直接发话。

    琉玉发怔,刻在骨子里的卑微让他不敢确信这句话的含义,“可是......无名亭......”

    谢华瑛踢翻旁边放着一桶水,木桶撞倒了扫帚,脏水洒了满地,本就萧瑟的无名亭此时更加凌乱了,“将军府我说了算,你却对王福言听计从,这里自有他收拾,今晚你只需陪着我”,免得再出意外,害人害己。

    双喜与徐曜在将军府外等了两刻,也不见谢华瑛的人影。

    “将军还未准备妥当?”双喜往里望了两眼,方才出门时,将军说落了东西要回去取,让她与徐曜先行牵马,可过去了这么久,怎么不见出来呢?

    双喜对徐曜笑言:“这下咱们肯定去得最迟,荆先生和韩将军定是要罚将军饮酒了”,今晚他们在结海楼订了位子,自打这号称金台第一楼的酒楼建起来,他们还不曾去过。

    前世不必说,谢华瑛清廉简朴,手底下的人同样捉襟见肘,西北风常喝,酒楼大门朝哪儿开却一概不知。

    而这一年实在事多,确实没空闲,正好趁着今晚过节,谢华瑛便做东与他们小聚。

    “不如我再去看看”,徐曜刚跨上两三级台阶,就见谢华瑛姗姗来迟,身边还跟着个人,穿一件水蓝色长袍,还戴着一顶素纱帷帽遮住脸。

    琉玉见着双喜和徐曜,朝着他们行个礼,双喜听得出他的声音,惊奇道:“香奴?你也与我们同去?”

    “时候不早,从温他们该着急了”,谢华瑛替他挡下这句话,避而不谈,只因她也解释不清这其中的缘由。

    不见这小奴隶的时候,她也压根想不起来,可一旦闯进视线里,她就忍不住心软怜惜,这两刻时辰里,她让小奴隶换了身得体衣裳,顺便盖了顶帽子在他头上,谁叫他实在容貌出众,免得又像上回遭人垂涎,横生出许多枝节。

    双喜没太在意便上了马,她虽不会武功,但从小跟在谢华瑛身边,骑马的本事还是有的。

    可徐曜却若有所思,虽然先前双喜与他解释一番,将军和香奴之间清清白白,而将军之所以对香奴照顾,说不定只是因他生得貌美柔弱,就好比人人都会喜爱蝴蝶鲜花,但不会对猛虎豺狼有恻隐之心,并不值得稀奇,他虽表面上认同了双喜,心中仍旧留了一份疑虑。

    今日这疑虑更深了。

    “将军,香奴与我同骑即可”,徐曜上前主动请缨,罢了,只要将军没亲口承认香奴的身份,便暂且当他想多了,既然如此,将军身份贵重,自然不能跟奴隶共乘一匹马。

    然而谢华瑛未曾看向他,说一句“不必”,朝着琉玉伸出手,“上来”。

    徐曜讨了个没趣,被在前面打前锋的双喜叫了一声拖走了。

    琉玉站在谢华瑛那匹照夜玉马前,盯着看她的手掌温厚有力,掌心纹路和硬茧清清楚楚,还有一道很长的疤痕,这是他第二回看见这伤疤,想必当时伤得重,一定很疼了。

    “愣着做什么?八抬大轿请你?”谢华瑛跟他说句玩笑话,又弯了弯手指示意。

    琉玉这才将手放上去,随即被谢华瑛握住,一用力将他身子带起离了地面,霎时长臂环住他的腰,把人稳稳安置在她身前,双腿一夹马腹,马蹄缓缓向前。

    因为谢华瑛要控着马缰绳,两人便靠得极尽,几乎贴在了一起,琉玉甚至可以感受到身后之人的呼吸心跳和温热,不像他,即使盛夏三伏天气,身子也时常冷得像冰,谢华瑛手臂穿过他腰侧,他被拢在其中,也被这团温暖所包裹。

    走了一段路,琉玉忽然说,“将军送来的药膏,还剩有一罐,回来之后我再给将军送过去吧”。

    谢华瑛没多想,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拿回来的道理,再说那玩意在她手里也没用,倒是这个小奴隶隔三差五受伤,皮肤比精心侍弄的花儿还娇贵,用力握一下也能留个红印子。

    “送来送去不嫌麻烦?”

    琉玉怕她曲解了意思,转过头来解释,“不是,将军的手......”

    他戴着的素色帷幔被风吹开,只遮得住半边芙蓉面,露出精巧的下巴,嘴唇是浅淡的粉色,如一瓣桃花,撞进谢华瑛眼底,连带着一缕幽香缠绕住思绪,缠着缠着打了结,难解开。

    她不说话,只是盯着看。

    暮色渐深,马蹄不停,远处的渡仙桥已现出个轮廓,霞映桥红,仿佛真有仙人飞渡。

    周围路人嘈嚷欢笑,卖货的小摊子相接,一切景象全都往后退去,没了声音,谢华瑛只看得见,听得见被她圈在怀中不足半寸的人,轻咬着唇欲言又止。

    她想,这个小奴隶的确生得绝妙,薄薄的下唇轻轻一咬,涌上一层血色,好似桃花染成赤枫,叫观者自醉。

    “......将军?”琉玉唤了她一声,又抬手掀开帷幔,察觉到谢华瑛在看他,心中竟莫名发慌,颊边也微微发烫泛红。

    “嗯?”谢华瑛自觉失态,反而板起脸来指摘起他的不是,顺便又拽下那素纱把他挡了个严严实实:“坐正了,此处人多,惊了马把你摔下去,我可救不了”。

    琉玉以为自己又说错话,老实坐着,不敢再动。

    转过去的时候,发丝不经意扫到谢华瑛脸上,麻酥酥,还带着与他身上相同的香味。

    这香味难描述,既如冬雪月夜之清新幽冷,又似炎夏骄日之灼热猛烈,匆然一掠仿佛俗世繁华,折花枝献帝王,细嗅之下恍若身在佛门,点梵香敬神明。

    谢华瑛忽然生出个心思,这样的人要么禁锢在身边,修金屋玉阙藏之,不叫旁人偷窥去分毫,要么便斩了他的凡心,而后逐得远远的,最好在天边地尽头,让他去做个仙童子,再无俗人可以玷污作践。

    可惜他投错了胎,阎王老子也嫉妒,故意让他此生此世历劫难。

    这时她才反应过来小奴隶原是关心她,她不是喜爱与人诉衷肠的人,但还是开口道:“大概是三年前吧,府里半夜进了刺客,我当时没防备,一睁眼那刺客的剑已快插进胸口,我只好徒手挡住他,后来又缠斗了几个回合才将他擒住,手上的伤就是那个时候留下的”。

    说完顿一下,她又添了一句:“小事一桩,不值得提,身上的伤多了便也不在乎了”。

    琉玉听完,淡淡道:“嗯”,唯恐说多了又招将军不悦。

    而谢华瑛等了半天,也只一个字,便没了下文,她觉得千斤锤落在棉花上,心里忽的烦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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