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

    黑袍男回神过后，开始向他人呼救，但没有人为他举起火把，流民们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挣扎。

    谢栖迟看着男人被黑雾吞噬，意念微动，那在半空盘旋的怪物朝着男人俯冲而下——

    “啊啊啊——”

    那一声尖锐的惊呼很快被怪物的嘶鸣声淹没，祂张开血盆大口扑向男人，叼着他的身体在空中盘旋半圈，又稳稳地落在谢栖迟身前。

    “这就晕了？好废物。”谢栖迟上前检查男子的生命体征，“还活着，先绑起来吧。”

    她转身看向木若呆鸡的秦远，示意这件事情应该他去做。秦远回过神来，踱步走向晕厥的男人，余光瞥向那怪物，看祂似乎并没有攻击他的意愿，长舒一口气，三下五除二将男人五花大绑。

    黑暗中，流民们打着火把向谢栖迟这边靠近，但他们犹豫着不敢上前，保持一定距离。

    谢栖迟看出他们在害怕什么，于是扭头对祂说了一句话，下一秒，空气扭曲着撕裂开一个口子，那庞然大物就这么消失在了裂缝中。

    “不用害怕，祂已经走了。”谢栖迟环顾一圈，将人们多变的神色深入眼底，她清清嗓子，说道：“我是这片土地的主人，你们来到这里也算是一种缘分。若你们有意，可以成为我的领民，我会为你们提供安全的住所，也会为你们抵挡怪物的侵袭。”

    “姑娘，你……你真是神仙下凡来拯救我们的吗？”一位老妇人磕磕绊绊地说着。

    “我不是神仙，我是这里的城主。”

    流民们互相对视，眼中满是藏不住的惊喜。他们已经奔波了太久，若是能从此安定下来，不仅不需要担心追捕，说不定还能过上更好的生活。

    “你救了我们。”此时，秦远站了出来，“你没有询问我们的过去，也不怕招惹麻烦，甚至还要接纳我们……我只能为你做牛做马，来报答你的恩情。”

    一呼，百人应。

    谢栖迟点点头，为自己的这番演讲感到满意。

    【恭喜玩家，获得第一批村民，当前领地人口：25。】

    系统文字此时陆续弹出：

    已为您解锁威望值系统，当前威望：25点；

    解锁信任值系统，奖励初始信任值1000点；

    解锁商城系统；

    解锁领地管理面板；

    解锁人才管理面板。

    系统一下子弹出来的信息太多，谢栖迟顾不上别的，先打开了领地管理面板。上面可以清晰地看到各个田地和建筑的总览情况。

    接着她打开了人才管理面板，一瞬间眼前二十多个人的基础信息都展现在她眼前，她粗略地看了一样，将目光锁定在人群中一个瘦小的身影。

    眼前的村民都还跪着，她才二十多岁，还没有到接受别人跪拜的入土年纪。她连忙让他们站起身，随后走向了人群中的一个小女孩。

    其实谢栖迟早就注意到她了，其他流民看她的眼神都算正常，只有这个女孩，有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沉默，看她的眼神既没有戒备也没有恐惧，而是一种审视。

    冷静的审视。

    “你叫什么名字？”尽管已经从系统得知了她的名字，但谢栖迟还是如常地询问道。

    “知墨。”女孩的声音有些沙哑，她抬起脏兮兮的脸，坚定地与谢栖迟对视，“知识的知，文墨的墨。”

    谢栖迟一挑眉，瞟了一眼系统显示的名字上，知墨这两个字前面还有一个括号，里面写着她的姓氏：林。这种表述方式有些耐人寻味，这个女孩或许有什么不寻常的过往，但谢栖迟暂且按下了好奇心，她真正在意的是这个女孩的属性。

    性命：（林）知墨

    性别：女

    年龄：9

    属性……智力：90。她是万里挑一的天才；意志：70。她拥有坚韧的意志，并且触摸到了神秘的门槛。

    看到这些信息的谢栖迟脑海里浮现出几个字——天才，捡到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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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岁，在谢栖迟的认知里还是跟父母撒娇的年纪，她问了女孩父母的情况，女孩却只是摇摇头，不说话，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既然你无父无母，那就跟在我身边吧。”谢栖迟很快做下了决定，知墨也没有反驳，沉默地点头。

    于是她开始研究起其他的系统。

    诺亚此时仿佛是看够了戏，跟她解释起这些新功能的用途来：“威望值的获得方法，有增加人口数，提升居民对你的信任值两种方式，威望值越高，能解锁的商城物品越多；信任值会按照当前的威望值每日结算入账，可用于购买商城物品，以及解锁额外功能。更多内容，请玩家多多探索。”

    “哦。”谢栖迟在意识里回应：“你怎么突然不哑巴了？”

    “在玩家需要的时候现身的系统才是好系统，你也不喜欢喋喋不休的外置发声器官吧？”诺亚的声音听起来甚至有放松愉悦的情绪在，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给系统设计这样的AI模块。

    但他说的这点谢栖迟是认可的，“那你能不能别用那么欠打的语气说话。”

    “你不喜欢？”他的声音听起来倒有点委屈了。

    “你的设计师还真闲，未来的人到底为什么会有这种需求？”谢栖迟还是不理解给一个游戏系统安装情绪模块的意义。

    “或许……是为了陪伴呢？”

    谢栖迟哽住了。

    好吧，或许他说的也有点道理，至少这个系统还能偶尔聊聊天，说一些跟游戏世界无关的话题。

    她没有回答诺亚，打开了商城，一副冷处理的样子。

    商城的东西看起来很多，包含了建筑类、一次性技能类、道具类、增益效果类等等分类的内容，但是绝大部分都是问号，显示未达到威望值要求不能解锁。她里里外外翻了一遍，最后选定了一个一次性技能：

    【开垦农田】：将已有的废弃农田翻新，消耗500点信任值。

    这是个很贵，但收益很高的技能。要在这个荒废的地方生存，食物是不可或缺的。她并不清楚这些田地废弃了多久，废弃的土地会硬化、结块，甚至还会有很多碎石在里面，开垦需要相当的人力物力，很明显现在他们没有这样的条件。而开垦之后的除草、除虫卵、肥田等等措施又是大工程。

    谢栖迟提前询问过村民，现在大概是二月末，是春耕播种的时候。为了不饿死，她决定斥巨资一次性解决问题。

    谢栖迟选择确认购买，下一秒，土地就传来轻微的震动，人群被这突如其来的震感惊了一下，随后就有眼尖的人发现旁边的田地发生了变化。

    有胆大的人打着火把前去查看，又惊又喜，“这田里的杂草都没了！”他又摸了一把泥土，湿润柔软，没有掺杂碎石砂砾，还散发着些微温度，“这土好肥啊，比以前村子里的都要好！”

    听到这话，人们纷纷走上前去查看，他们赞赏的话语传到谢栖迟的耳中，此时白色的系统字体又浮现在谢栖迟眼前：

    恭喜玩家翻新建筑【农田】，您已激活该建筑的增益效果，请前往面板查看。

    她暗自欣喜，点开管理面板，看到农田的建筑状态栏里显示了一个增益buff，名叫“干净的土壤”——你的农田中生长出来的作物绿色无污染，拥有基础的回复san值能力。

    原来建筑物还有特殊功能？

    谢栖迟大手一挥，一次性翻新了五个农舍。正好除去无父无母的知墨，这群人由五个家庭构成，刚好够住。

    250点信任值花出去，附近的几个农舍焕然一新。谢栖迟领着人们给他们安排处所，介绍道：“虽然这些房子目前都有点小，你们还需要挤一挤，不过等有条件了都可以扩建，住大房子。”

    村民们诚惶诚恐地道谢，看着眼前由土坯和木梁构成的新家，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谢栖迟的眼中，这也就是五十平左右的茅草房，显然不如现代的水泥房要好，但她结合人们的反应来看，或许这已经是很不错的居住条件了。

    但这次解锁农舍没有顺势解锁相应的特殊效果，倒是解锁了一个需要点数付费的增益：

    【基础庇护】：已翻新的建筑拥有基础的庇护功能，室内具有简单的照明设施提供微弱光源，可以抵抗魇魔的袭击，消耗250点信任值。

    谢栖迟陷入了短暂的犹豫。满足最基本的安全需求是重中之重，这个世界的黑暗是致命的，主要原因就是魇魔。但……这个价格有点高，买了她就变成零光蛋。

    最后她纠结再三，一咬牙还是把它买了下来。

    这边秦氏一家老小走进自己的小房子，里面摆放着简单的木质家具，甚至还有些常用的生活用品，烛光葳蕤，照亮一片小小的空间。

    他们无不惊叹出声，在这暗无天日的世界里，他们最想要的就是光，橙黄色的火光能唤醒他们内心深处对安全的渴望。

    秦远漫无目的地在房子里转了几圈，突然有了一种放松后的疲惫感。他这一路上自觉承担起了更多的职责，风餐露宿，几乎没有睡过安稳觉。

    天地辽阔，他却第一次对这方寸之间产生了一种归属感。

    “我不是在做梦吧？”他环顾四周，看到家人们在烛光下欣喜的神情，咽下了怀疑的话语。

    这是真的，他和家人此刻的幸福也是真的。

    与此同时，系统的文字又浮现出来：恭喜玩家解锁【基础庇佑】功能，您的威望值升至50。

    谢栖迟检查了面板，发现是村民对她的信任度提高了，基础的信任数值是1现在涨到了2。

    “你消耗完了初始奖励的信任值，就不怕之后没得用吗？”诺亚似是而非地笑出声。

    “再贵的东西，只要值得就不贵。”

    谢栖迟不是月光族，平时也有储蓄的习惯，极少有这样花钱如流水的时候，此时不断给自己洗脑：“钱要花在刀刃上，再说明天就有新的点数入账了。”

    只不过，恐怕今天要饿肚子了。她看到商城有简单的食物售卖，再三思考下，还是没有买。

    村民们在入住之后就四散开来，有的忙自家内务，更多的人是组织外出采集和打猎。

    谢栖迟有些惆怅地抬头看了眼漆黑的“夜空”，她还没有习惯这样的日子，总觉得现在应该是晚上休息的时间，但系统右上角的时间系统却显示现在是早上十一点。

    随着她威望值的提升，商城解锁了更多物品，种子售卖也开放了，之前一直被她忽略的“科学问题”现在也不得不处理，这个世界没有阳光，作物如何生长？

    问题实在是太多，谢栖迟不得已，她选择询问村民，而得到的答案跟现实里居然无差。

    这个游戏世界竟然还挺“正常”，但“正常”这件事本身就挺“异常”。

    异常之处在一个习俗。

    “听说你们原来住在西边的村子，在春天之前，都会举行一个祭祀。”她向身后的知墨询问：“村民都说，这个祭祀很重要，只要给母神献上贡品，这一年土地都会肥沃，粮食必定丰收。”

    “那是母神的恩赐。”瘦小的女孩点点头，又安静了下来。

    正当谢栖迟以为她会继续维持自己惜字如金的人设时，知墨又补充了一句：“但恩赐有代价。”

    “什么代价？”

    那女孩又不说话了，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趾。要不是谢栖迟知道她的智力真的有90，是系统盖章的天才，她都以为这孩子是个哑巴。

    “秦远哥他们回来了——！”不远处，几个村民兴奋的呼喊声，打断了她们的对话。

    “神……城主大人，您也过来看看吗？”其中一个年纪小点的孩子鼓起勇气向谢栖迟搭话，“秦远哥哥打猎回来了，这次好像收获很大哦。”

    谢栖迟顺势应下，跟着人群，走向火光摇曳处。

    等她走进了，才发现自己半小时前的担心好像有点多余，呈现在她眼前的，竟然是一头野猪。

    谢栖迟：不用挨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