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票上车的时候，列车长注意到孟粒有些沉默。

    “怎么了？愁眉苦脸的……”他有些不习惯孟粒这样，下意识想摸摸她的头安慰她，但及时止住了。

    孟粒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抬起眼睛看他，有些失落地问：“你说……等薛莹醒了，会不会很难过？”

    “放心吧，等她醒了，是记不得[站点]发生了什么的。”

    “那，我们也是在梦里吗？也会遗忘吗？”孟粒追问。

    虽然她给遇到的朋友留了联系方式，但如果他们醒来不记得她，她去找他们时，他们会不会感到莫名其妙？会不会把那张在他们看来突然出现的便签当成垃圾扔掉？或者，她也会忘记列车上发生的一切？

    列车长想告诉她真相，但话到嘴边滚了几圈还是又咽了下去。他唇边的微笑淡去，无奈点头。

    眼看着孟粒情绪又低落下去，他安慰道：

    “虽然他们的记忆可能模糊，但要是再见到你肯定会觉得很熟悉的。而且……有缘一定会再见的。”

    带了制服手套的手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落在孟粒头顶揉了揉。孟粒觉得这动作有点熟悉，还没来得及细想列车长已经收回了手。

    列车长轻咳两声，恢复了礼貌和疏离。他岔开话题：“告诉你个好消息，上一个[站点]的纪念品我还没选好，现在你有机会自己选。”

    孟粒没想起这诡异的熟悉感是从哪来的，她狐疑地看着列车长，但见他神色如常，只好认为是自己多心了。她顺着他的话头问他：“我能选什么？”

    列车长摘下手套，手指虚空一点，空中出现了透明的面板，上面是一些可选的纪念品。孟粒看着新奇，目光从那些小东西上一扫而过，最后停在一个小盒子上：“那是什么？”

    列车长伸手，从面板上取出盒子，将它放在孟粒手上。

    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粒小小的胸针。

    “这应该是婚礼上宾客们佩戴的。”列车长打量一番，有些不确定道。见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孟粒小心收起盒子，转身想走。

    “还有一件事，”见她还是情绪低落，列车长叫住孟粒，“马上要过岔路口了，你想去哪站？”

    “路线不是固定的？”孟粒诧异。

    “当然不是，只有[站点]数是固定的。作为列车长，我还是有权力决定D11往哪个方向行驶的。”列车长转身向列车驾驶室走，“你要是要是好奇，就跟上来看看——”

    “这是我能免费看的吗？”

    “……”

    列车长:……你如果诚心想缴费，火速v我50。

    列车长回过头好像是瞪了她一眼：他已经习惯孟粒不时给他整活了。

    孟粒吐吐舌头，匆匆跟上。

    驾驶室比孟粒想象的要简单，只有控制方向的舵和驾驶员的座椅，这个驾驶室比起列车更像是船的。正前方是封闭的车窗，孟粒发现外面一片漆黑。

    “外头乌漆墨黑的什么都看不见，你怎么知道该转向了？”孟粒有些好奇。

    列车长轻轻哼了一声，神秘兮兮的：“我就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