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第二十四章

    “哎,沈江呢?”

    “小江怎么不见了?”

    “这小子该不会被我们落在哪里自生自灭了吧!”

    一伙人恢复了精气神,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贺大郎打量了周围一群人,问道“刚刚有谁和他在一起的?”

    众人均回答没有。

    “那有人看到他从屋里出来了吗?”

    众人望望彼此,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一大早各家各户都中了毒,疼痛难忍,就都出门了解情况。后来发现不是单独一家的个别情况,就聚集在了村头村长家商量对策,重要的是村长还是个大夫,能第一时间得到诊治。只是未等诊出个子丑寅卯来,大家就差点一起交代到这里了。

    也不知道那些官府中人怎么知道这穷乡僻壤的消息的,幸好来得快,否则这一个村子的人都要葬个千人坑了。

    可是,问题就在于此。

    如此大的动静,沈江竟然杳无音信。是被迫不能出现,还是找的就不在。

    他们才商量过最后做一笔大生意,在这个敏感的时候,忽然席卷全村的来路不明的毒,行动迅速的官兵,以及那些训练有素不似常人的侍卫。

    一切都在昭示着不寻常。

    贺大郎多年来在阴影处求生的警惕感升了上来。但他面上仍然不动声色。没有见到人前,一切都说不准。

    他痞笑轻嗤:“嘿,这小子,说不准天没亮就跑去找他城里的相好去了,等他回来一定得好好盘问盘问。”

    “那这小子还逃过一劫啊,刚才可疼死老子了。”

    “嘿,那他这相好可还是个福星呢!”

    “散了散了,躺着休息去,都不疼啊这是。”

    “疼,还疼着呢……”

    众人三三两两地四散开来,除了做着那地底下的生意,他们现在看着竟也和寻常人没什么区别。

    “王爷,这边!”侍卫长招手向朱漠尘示意。

    暮四募六护卫着朱漠尘往侍卫长的方向走,阿玦被他们从人群中喊过来,也只能跟着一起走,现在,她就紧紧跟在朱漠尘身后,同样被暮四暮六与几个暗卫簇拥着向前走。

    山路崎岖,血迹的走向更不像是一个正常人能走出来的路线,不是草丛里,就是灌木丛里。

    即便是武艺在身的在场诸人也颇具觉艰辛,更不用说不会武功又格外孱弱的阿玦了。她脚下踉跄,额头上不断淌出汗珠,白日之下,光线似乎要刺穿她弱雪似的皮肤。只是她一直一声不吭,众人也不会特意注意她,于是竟无人发觉她快要昏倒。

    除了山路难走,鞋履被山露草屑淹没,衣袖也被树枝挂到外,朱漠尘倒是很是适应现在的状况。行军打仗时无论什么环境什么地貌都会遇到,这对他到不算什么。

    只是——

    “你们两个,带她先回到村口。”

    朱漠尘随手指了两个侍卫,让他们先带阿玦离开,他并没有虐待人的爱好,只是惯性使然把人给带上了。

    阿玦并没有多言语,而是从善如流。

    “王爷,到这里失去踪迹了。”山路难行,一番奔波,他们还没有走到山腰,一时却找不到接下来的指引了。

    朱漠尘观望四周,这里并没有村民们上下山踩出来的小路,只有刚刚他们循着血迹硬生生开出来的路。

    显然要么这血迹的主人并不清楚下山的路,要么他已经神志不清或慌不择路,从而走了这里。

    “我们也一起下山,你继续带人搜寻,找到血迹后继续跟着往前走,看看起点在哪里。”朱漠尘前半句是对暮四暮六说的,后半句就是对着侍卫长说的了。

    “是,王爷。”

    侍卫长迅速安排人向什么办法寻找血迹,朱漠尘则带着为数不多的暗卫,与刚刚就停下休息等他决断的阿玦一起折返。

    上山容易下山难在此刻异常明显。

    这些功夫在身的暗卫还好,只不过是比平常慢了些罢了。可是对于阿玦来说,无疑是难度升级了。

    她身边一直有暗卫随时跟着,既是贴身保护也是监视行踪。但是对于现在这种不涉及人身安全,她本人又对他们王爷没有威胁的情况下,阿玦是友非敌,却又是特别的友。

    对于这个能够突破他们王爷贴身防线、一直跟随在侧,又让他们王爷时时记挂的女子,他们一直都抱着谨慎的态度。王爷本人心思莫测,他们本不应该揣测上意,尤其是涉及王爷内宅的私事。

    可是,冥冥之中,他们众人心中却都默默有一种笃定——这个女子,与他们王爷必然有一种特殊的关系,并且他们会一直纠葛下去。

    基于这种共识,即便这个女子此刻身形踉跄,他们也与她已十分相熟,可是,在王爷未发话前,无人敢上去搀扶。

    即使是暮四暮六,也时刻注意着距离。

    阿玦小心翼翼地探脚下去,力图每一步都落到实处,不让自己在这种时候摔倒拖后腿。可是天不遂人愿,越想得到越容易失去,脚下一滑,她踉跄着向旁边倒去——

    阿玦侧前方,朱漠尘瞥了一眼自己不由自主伸出的手臂,那一瞬间心里不知道掠过了什么。

    呼——

    阿玦轻轻突出一口气,虽说仓促间拽住枝叶的动作有点狼狈,但是好歹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摔倒,还好还好。

    暮四暮六对视一眼,看了看努力稳住自己身形的阿玦与朱漠尘无人借力、只有风从手指间隙拂过的手臂,又看了看天、看了看地,最终一句话也没有说,安安静静地跟着继续走了。

    山下,安平村村口处。

    冲破天际的哀嚎声恍然间如云雾散去。在城主的指挥、官兵与大夫的协作之下,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城主一看见朱漠尘冷漠的深色身影就立马迎了上去。

    “王爷辛苦了,快来休息休息,下官已安排好了下榻处。”

    “朱漠尘一眼收尽眼前场景,就大致明白这城主好歹不是个尸位素餐的。”

    “不必,你继续做事,我自行安排。”

    “是,下官遵命。”

    雍王威名在外,无人敢试其锋芒挑战他的权威,在他面前说个不字。他一来就碰见城主治下出事,城主更不敢对他置喙些什么,自是只会点头应是。

    一个暗卫行礼上前,因为看到有城主这个外人在,一时之间就没有立即答话。朱漠尘越过城主带领众人继续往前方走去,暗卫俯身过来答复。

    听说贺大郎一群人没有异常动静,朱漠尘没有立刻说话,只让暗卫带领他们过去。路上碰到了另一批监视周府众人的暗卫,一切迷雾都被拨开。

    此刻另一边,贺大郎一群人正欲和守卫起争执。

    “哎,官爷,我们已经没事了,怎么还不让我们回家?”

    “凭什么扣着我们,我们要回家,立刻!”

    “让我们回家,快放了我们!”

    贺大郎看着眼前混乱推搡的场面一语不发,脸色却越来越阴沉。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本来以为这不过是一场意外事故,与他们毫无关系,他们在众人眼中只不过是同样倒霉的村民。但现在看来,事实绝非如此。

    这群人,盯上了他们。

    是事发了吗?

    贺大郎习惯性地摸向后腰间,却摸到了个空空落落。今日出门仓促,加上他们在村子里从来是像普通人一样生活,此刻却显得势弱了。

    要殊死一搏了吗?

    多年的富贵与安宁终究腐蚀了他们的心志。本以为马上就要退出暗无天日的世界,隐匿入凡尘间做了碌碌无为的普通人,没想到这一日终于还是来了。

    还是来了!

    内心的愤恨无人听见,贺大郎仿佛被瞬间抽去了脊梁,颓然地倚靠在了墙边。

    他一一看过去面前这些跟随他多年的兄弟们,这一次,他们还能保住性命吗?

    这群人没有武器在手,又都是做底下人的黑暗生意的,很少与人正面起冲突,此刻面临训练有素的官兵——实则是武功高强的暗卫,自是不敌,被推搡进了屋子里。

    正打算找他们的主心骨,人却在角落里。

    “大哥,大哥你看这……”

    众人自以为还没有暴露,没有到图穷匕见的地步,所以说话之人正在疯狂地给贺大郎使眼色。

    贺大郎惨然一笑,勉强勾了勾嘴角,却没有说话。

    “等着吧,会来的。”

    “等?大哥,我们要等谁呀?”

    这人还未等到贺大郎的回复,门反而“吱呀”一声又从外打开了。

    进门的暮四眼神在屋里巡视一圈,很快就锁定了人群中的贺大郎,伸手一指:“你,出来。”

    “大哥?大哥!”

    被两个官兵押送着到了另外一间宽敞明亮的房间里,贺大郎看到了坐在上首位的高大男人,那人随意一个眼神扫过来,他却立刻感受到了高山覆顶的压力。

    “沈江死了。”

    “什么!你们杀了他?”

    “周富安。”

    背地里的交易,他们知道了!

    可是此时,一股更大的未知的惶恐却席卷了全身。

    “小江,周富安,他们,他们……”

    莫名失踪的沈江,与同时莫名出现的毒,被杀死的沈江,一切都笼罩在迷雾中,散发着无法感知的危机。

    “这究竟……”

    然而,没有人回答他。

    “带我们进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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