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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名困难第一回

    年轻人开朗的大嗓门自前头的店内传来,紧接着是愈来愈近的脚步声,两人瞬间都安静下来,沈微霜向四周望了眼,发现这小后院果然是没有藏身之处的。

    若要不被发现的话便只能收回这纸分身了。

    她这厢做好了回归真身的准备,却听叶葫突然高声道:“做了笔单子而已,瞧把你嘚瑟的,去,看看你娘现在怎么样了。”

    脚步声停了下来。

    有些奇怪的是,沈微霜并没有听到他离开的声音。

    片刻的安静。

    叶葫拧眉:“你娘天天在屋里闷着也不好,把她带过来,到院子里晒晒太阳。”

    大夏天的晒太阳?沈微霜诧异地看向老人,不太懂这句话的逻辑。而且叶葫的妻子不是刚从外面被带回来?

    但与她的惊讶截然相反的是,与他们仅一门之隔的青年仿佛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之处,很快应下,脚步声渐渐远去了。

    ……好奇怪的一家人。

    她心里古怪得很,也知道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了,果不其然下一秒叶葫匆匆看向她,语气急促:“我拖不了多久,说的那些东西你自己好好考虑,现在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

    沈微霜一时间没有动作,他看出她记挂着些什么,皱眉道:“她的确是我发妻,只是发生了些事情,心智受了损,样貌也发生了变化。”

    老人顿了顿,同样与沈微霜印象中大不相同的苍老面容褶皱堆叠,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事情,微微闭了闭眼:“暗示你到这儿来的确不是她的意思,在一定范围内,我有办法操控她的行动。”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她的。那是我发妻,我比你更在乎她的安全。”

    老人望着她的眼神无论怎么看都很真挚,沈微霜脑海中闪过那女人干净整洁的衣装,闪过叶葫寻至医馆时的惊慌,闪过即将回来的叶葫儿子,沉默几息,终于轻轻呼出一口气,应道:“嗯,叶叔,我相信您。”

    现在除了信他也没有更好的法子。

    前头店内还没传来动静,趁着这片刻功夫,沈微霜急急问道:“叶叔,您前些天有见过一个僧人吗?”

    “大概这么高,跟您岁数看起来差不多,姜黄色僧袍,头上没有戒疤。就是在我来取谢章尸体的那天,他曾出现在这条街上。”

    她话说得急,叶葫皱着眉听,思索两秒后迟疑地摇头,也来不及具体地询问,看一眼店门的方向,催促沈微霜快走:“我之后会帮你留意,他要回来了,你快走。”

    她听到青年的脚步声了,与之相伴的还有另一个略显轻微的脚步声,也听到青年轻声说:“娘,慢些走。”

    不能被发现。

    既然问不出什么,沈微霜也不在这强留下去,她最后望了叶葫一眼,老人一双浑浊的眼仍对着她,眸中一方深潭,污浊潭水静谧如死,个中情绪难以言明。他动了动唇,似是要说什么,最终也没发出声来。

    吱呀一声,门开了。

    叶葫面上层叠的皱纹在她眼中如水波般荡开,涟漪一圈一圈四散开来,又层层收回,最终化为了眼前不再冒着热气的阳春面。

    “爹,怎么看着那里?”推门进入后院的青年扶着瘦弱的女人,好奇地抬头张望一眼,“什么都没有啊。”

    “刚刚有只可大的蜂,不过飞走了,可能是看这里没花儿。”叶葫收回目光,笑着回答,伸出手来握住女人的手。

    女人顺从地由着他握住,面容仍然呆滞苍白,正是之前被叶葫自面馆带走的女人,此时安安静静的,神情比在面馆时少了些惶惑与茫然。

    她依偎在叶葫身边,年轻的容貌与叶葫沧桑的皱纹显得格格不入,悄然勾起的唇角却一如当年。

    ***

    “师娘,师娘?”

    少年熟悉的清冽嗓音仿佛蒙着一层薄雾,沈微霜抬眼瞧他,在愈来愈剧烈的头疼中想挤出一个微笑,很遗憾地没有成功,反而在一股突如其来的剧痛中摔了筷子。

    “师娘!您怎么了?”

    谢辞话语中夹杂了掩饰不住的惊惶,匆忙起身离开了位子,急跨两步蹲到沈微霜旁边,扶着她的肩细细窥她面色。

    剧烈的疼痛如潮水般涌来又如潮水般褪去,沈微霜眨了眨眼,很快恢复过来,这次成功地勾起了唇,安抚地拍了拍谢辞按住她肩膀的手。

    “我没事,”她张口,声音还是有些虚,“可能是前两天太劳累了,有些头晕。”

    前两天,自然指的是在秘境那两天。她实在是也没想到这符纸副作用如此之大,不得不搬出那两天来遮掩一二。

    头晕?谢辞面上浮现出些许疑色,他下意识觉得不对,可观察沈微霜的面色和方才的反应,又好像的确是单纯的头晕,只是反应剧烈了一点。

    沈微霜向来体弱,前两天受了累,今日突然犯晕也不是不可能的。

    他凝视着女人坦诚真挚的面容,看不出疑点,心里却有个声音告诉他,沈微霜在骗你。

    那是他与面前人在十多年的朝夕相处之下,对于对方最直观最本能的窥探。

    沈微霜在欺骗他吗?谢辞看不出来,焦躁地舔舔唇,面色不自觉冷厉起来。

    “你好凶。”沈微霜已经完全缓了过来,笑着低头看他,谢辞身量已然比她高大许多,可现在半蹲在她面前,像一只嗲了毛浑身上下写满不开心的大型犬。

    “不要这么凶,阿辞。只是头晕而已,你看,这不是完全好了么?”她冲他眨眨眼。

    她是惯会倒打一耙的。而谢辞最怕听见她说他凶。

    少年盯着她,心里还存疑,但又实在怕真的凶到她,于是极为刻意地试图勾起唇来,可心下思绪繁杂恼人,怎么可能诚心笑出来,于是那微笑便显得不伦不类怪异至极,活像个鬼脸。

    噗嗤。沈微霜这下是真被逗笑了。

    她心知不妥,于是伸手捂唇,眸中笑意却愈来愈浓,好似要从眼中流淌出来,被少年恼羞成怒地喊。

    “师娘!”

    谢辞嚯地一声站起来,也不蹲着看她了,心里半恼半羞,这年岁的少年是最好面子的,哪怕谢辞也不例外,他心中觉得自己在沈微霜面前落了面子,有心想谴责,话到嘴边又琢磨不透自己到底在恼些什么,于是原地伫立片刻,咬咬牙又半蹲下来。

    “别笑了,师娘。”他也不管他人目光,将小臂搭在沈微霜膝上,自下而上仰望着沈微霜。

    “嗯,不笑。”沈微霜放平了嘴角,眸中仍有笑意控制不住地流出来,她弯着眼睫看他,那双眼睛实在太过诱人,谢辞心中的恼意便逐渐消散了,只觉得像是泡在了蜜糖里。

    他小时候没有糖吃,常觉得沈微霜就像是传说中甜滋滋的糖。

    可是糖缓解不了心中的不安。谢辞想把脑袋搁在沈微霜膝上,克制住了,只是闷闷地道:“师娘,您不能骗我的。”

    ……沈微霜顿了顿,这下笑意是彻底淡了,她想叹气,张张口又忍下,想轻抚面前少年的脑袋,也忍下,最终只是轻声道:“嗯,不骗你。”

    不是不心虚的,可是谎言如雪球般越滚越大,她也只能束手无策地看着。

    从为谢章敛魂,到如今私下调查那僧人的事,她瞒着他的事的确越来越多了,线索如乱麻般无法理清,她也始终无法坦白。

    ……说到底还是因为这小子净惹祸。沈微霜一想到最开始是谢辞先瞒着她,心虚霎时减轻了,她无法恼他处理掉谢章,却恼他办事如此嚣张,以及自顾自的隐瞒。

    “快起来,这么大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别人要看笑话了。”

    沈微霜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于是动脚踢了踢谢辞,她的膝盖被少年压着,脚下也只轻轻动了动,触碰到他小腿下缘。

    谢辞幼时总是喜欢直挺挺立在她面前,仿佛只要抬头挺胸就能比她高了一样。长大后则越来越喜欢趴在她膝头,像个恃宠而骄的孩童。

    沈微霜是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只是大庭广众下还是太过亲密,于是一面转移话题一面让谢辞起来。

    少年顺从地站起身来,他得了承诺,心里虽然还是不太安稳,但已经能够自己安慰自己,又细细端详了沈微霜面色,觉得可能确实是前些日子被累着了,遂想着这次再得去买些补品养养。

    虽说自打他能自己赚钱后就没在这方面短缺过沈微霜,那些个名贵的补品都如流水般进了宅院里。

    谢辞弯腰拾了木筷放在桌上,又抽了另一把给她,总算是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一碗阳春面不知何时已经空了,浅浅的汤汁上漂着葱花,木筷横搁在白色陶碗上,他胳膊肘撑在桌上,支着脸注视沈微霜。

    平时两人用餐也是谢辞用得快,吃完了便这样看她,沈微霜是被看惯了的,丝毫不受影响,自顾自把面挑完又喝了几口汤,很快便放下筷子,迎上少年目光。

    “去外头逛逛?”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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