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相遇

    国子监。

    一间学舍内。

    一群学生正随着王夫子的节奏,摇头晃脑,满嘴之乎者也。

    不过在这琅琅读书声中似乎夹杂着阵阵呼噜声。

    “停!”王夫子举手示意大家先停下,然后竖起耳朵仔细寻找呼噜声的来源。

    发现噪音制造者后,王夫子手拿戒尺快步走到睡觉之人面前,用力一挥。

    不知是王夫子老眼昏花,还是少年根本就没睡着,原本冲着少年手心打的戒尺,重重地落在了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谁!谁敢吓小爷我?”少年蹭的一下窜了起来,环顾四周。

    少年着华服,配美玉,剑眉星目,唇红齿白,年纪虽小,却贵公子气十足,嗯……如果是哑巴就更完美了。

    “小爷?”王夫子脸色一沉,额头处肉眼可见的浮现出愤怒的符号。

    “啊,原来是先生啊。”少年讪讪的笑道。

    “沈冷,别以为你是英国公府嫡孙就可以肆意妄为,下次你可就没这么好运了。”王夫子拿着戒尺轻敲自己手心说道。

    嘶~有点疼啊,好在刚才敲桌子上了。嗯,下次得换个轻一点的戒尺,王夫子不动声色的将左手负于身后。

    算了,小惩大诫一下得了,这孩子也不容易。

    “来,解释一下什么叫朝闻道,夕死可矣。”王夫子将桌面的书随意翻了一下,指着上面的句子问道。

    “这个简单,早上打听到了去你家的路,晚上你就可以等死了。”沈冷回答完得意洋洋的看着先生。

    “你……你!”王夫子气的说不出话来。

    “这句呢,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王夫子又翻了一篇问道。

    “你父母在我手里,你跑不了的,就算跑了,我也有方法找到你。”

    “这句,子不语怪力乱神。”

    “孔子没有说话,用怪力把人打的乱了神志。”

    “这句,君子不重则不威。”

    “君子打架就得下重手,不然没办法树立威信。”

    ……

    两人的对话越来越快,底下的其他学生早已笑的前仰后合,拍桌子的,起哄的,更有甚者还给沈冷加油助威,好好的课堂被搅和的一团乱。

    “啊啊啊啊啊!气煞我也!”王夫子被气的血气上涌,脸色通红,原本有些老花的眼睛怒目圆睁,一改往日儒雅随和的模样,举起戒尺对着沈冷后背不断抽打。

    是可忍孰不可忍,好好的圣人言,被这小兔崽子曲解成什么样子,亏自己刚才还心疼他,还想着换把戒尺,我换他奶奶,此刻王夫子恨不得手中拿的不是戒尺,而是铁锤。

    “啊啊啊嗷,别打了,夫子别打了,再打我可还手了嗷,伤到你我可不管。”沈冷被打的抱头鼠窜,嗖的一下跃出座位,顺着窗户跳了出去。

    边跑边回头喊道:“夫子,圣人云小杖则受,大杖则走,你虽不是我爹,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也算是我半个爹了,你这么打我,我可走了啊,明天见。”

    说完头也不回的跑了。

    “你个孽畜,有胆你就别回来,明天老夫打死你!”看到沈冷没被打几下就跑掉了,王夫子气的直跳脚。

    “看什么看,今日回家,把圣人言抄五遍!”王夫子看着其他学生只知道看热闹就气不打一处来,也不说帮我拦住他,年轻人不讲武德,欺负我个老人家。

    唉,这么小跑出去万一遭遇意外可怎么办。看着沈冷离去的背影,王夫子内心叹了口气。

    他们家可也不太平。

    ……

    上京城,东西长九千多米,南北宽近万米,占地面积九十多平方公里(为了易懂,这里引用现代单位),是世界上已知的最大城市,内有108坊,东西二市。

    此时,沈冷正潇洒的走在西市大街上,招招猫,逗逗狗,渴了就喝碗热气腾腾的羊汤,饿了就啃两口洒满芝麻的胡饼,顺带着再剜两眼对街胡姬露出的丰满雪白。

    大!这胡饼真特娘的大。

    这才是神仙日子嘛,谁没事穿越过来还遭读书的罪啊,自己是谁?那可是堂堂英国公嫡孙,妥妥的官三代啊。

    唉,不过今天是爽了,明天该怎么办呢?不会又让我抄书吧,想到这里,沈冷觉得对面的胡姬姐姐都不香了。

    这破世界,很多地方都和前世的古代不同,但偏偏孔圣人的话大体都一样,这难道就是圣人的力量?连平行世界都能影响?

    算了,明天的烦恼明天再去想,今天我就是玩!那就再看一会儿胡姬姐姐的舞蹈,可不能辜负她不断朝自己抛来的媚眼。

    “少爷,要不要赏她几个钱?大冷天的也不容易。”同桌的青衣小厮建议道。

    “秋生啊,这你就不懂了,给钱不就成了交易了,咱们主打的就是一个陪伴。”沈冷果断制止了同伴危险的想法。

    同桌的另一个高壮汉子听到这话,表情有些无奈,少爷又开始说胡话了。

    “小姐,我想喝羊汤,我们喝碗羊汤好不好。”

    童音入耳,沈冷好奇的望了过去,这世上居然还有和秋生一样不和主人见外的仆人?还敢对主人家提要求?

    只见一个粉雕玉琢的小丫头领着另一个比她还小的丫鬟走进了酒肆。

    嗯?就她们两个?没有其他人跟着?这家里人也是胆大,也不怕这两个小丫头被人牙子拐跑。

    哦,上等布料,不过衣服有些旧了,看起来浆洗过很多次了,看来是家道中落了。

    沈冷收回视线,一个落魄大小姐没什么值得关注了。

    “掌柜的来两碗羊汤,再来两个,不,四个胡饼,一叠羊肉。”

    这俩人自然就是姜宁和季雪晴,这已经是她俩出来的第五天了,每天姜宁都会领着季雪晴出来玩一会儿,顺带着找找那个姓胡的铁匠,可惜好几天了,也没打听到那人的踪迹,对此她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毕竟树倒猢狲散也是人之常情。

    “小姐,你再给我讲讲孙猴子的故事呗。”等羊汤等的无聊,季雪晴缠着姜宁给她讲故事。

    “好,上次讲到哪了?”姜宁宠溺的抚摸着季雪晴的头发。

    “讲道猴子闹龙宫,找如意金咕噜棒。”季雪晴双手撑开奶声奶气的比划道。

    “是如意金箍棒,话说孙悟空得到……”

    一旁桌上的沈冷听到孙猴子三个字身体一下就僵住了,不敢置信的看向姜宁。

    孙悟空?是我知道的那个孙悟空吧,还有如意金箍棒,肯定没错了,是他,就是他!

    “少爷你怎么了?”秋生注意到沈冷的异样,关切的问道。

    “你躲开!”沈冷一把将秋生的头推开老远,直勾勾的盯着姜宁。

    姜宁倒是没觉得什么,反倒把季雪晴盯害怕了,嘴一撇就要哭出声来:“小姐,有……有变态。”

    一旁的高壮男人也有些害怕了,少爷这才九岁啊,就知道要女人了?这目光分明和那些色中饿鬼看到美女的目光一样啊,出来一趟学坏了,这自己回去可怎么和国公交代啊。

    酝酿了半天,小心的准备措辞:“少……少爷,你还小,可千万不能沉迷女色啊,你这样国公回去不得把我大卸八块啊。”

    “你也滚开!”沈冷不耐烦的回了一句,起身朝姜宁走去。

    完了,完了,全完了,这一会我是阻止少爷啊,还是助纣为虐啊。特娘的,回去一定要好好收拾下王夫子,这在学堂都学了些什么啊,你也算是一代大儒就教他这些东西?

    沈冷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姜宁身边,在姜宁疑惑的目光中,激动地喊道:“天王盖地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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