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块抹布

    赵送念十分笃定,魔尊不会杀掉自己。和他相处已经几近一年,在最开始挑衅他最甚的时候,他再怎么暴怒都没有动手杀掉她。

    有可能是因为绑定了项链的原因,也有可能是除了自己没有其他人可以看见他、与他沟通的原因,反正她十分确信,魔尊不会杀掉她,更不会让她死。

    这也是为什么赵送念敢直接吞下霓虹门秘药的一个主要原因。

    其一是上清宗派人围剿霓虹门,必然是调查充分才行动的,其中自研出解药的概率极大。

    其二就算上清宗自身没有研制出来解药,但霓虹门部分长老并没有受到秘药限制,因此,此秘药解药必定会在霓虹门内。

    其三便是,魔尊不会让她死去的,至少不会这么快的死掉的。

    事有轻重缓急,比起被别人发现自己绑定了一个魔尊从而陷入危险之中,还是吃了秘药,拖慢调查进度更好。

    但是,这个魔尊又发什么颠疯啊!

    赵送念脸被窒息逼得通红,大口呼吸着新鲜地空气,生理性的泪水从眼眶里潺潺流出。缺氧让她的思维变得混沌,脑子里面只有无数道国骂。

    魔尊背对着她,负手背在身后,深沉地看着窗外。

    装逼犯给我滚啊混蛋!

    喉咙像火烧一般的疼痛,她张张口,想说话,又只能发出呕哑嘲哳的声音。没关系,赵送念,用你破碎的喉咙发出被压迫的吼声!

    “过,过来。”魔尊听到后面传来细弱的声音,细听才听出她在殷切的叫他过去。他眼角轻轻一抬,嘴角细微挑起,手像被一根细弦拨动了一下。

    他转过身子,为了听清她可怜的声音,只能大发慈悲地俯身贴近她的脸。两人双目相对,他惊奇地发现,赵送念的睫毛异常的卷翘,睫毛被泪珠侵染,不堪重负地垂下,楚楚可怜。

    魔尊感觉气氛有些奇怪,喉咙滚动,他正要问她,叫本尊过来干什么。

    “啪!”的一下,赵送念的右手就打在了他的左脸上。

    不疼,但是侮辱性极强。

    热意从耳侧一路燃烧到眼下,魔尊眼睛眯起来,看向她。

    赵送念死死抿着唇,泪珠顺着精致的脸滑落,她哽咽着开口:“就算你不念及我们之间生死攸关的关系,我与你日夜相处一年,你便是这样想我的吗?”

    魔尊沉默地摸上自己的左脸,笑了起来:“是,本尊糊涂了。”

    他钳住赵送念的下巴,将少女的肌肤捏出一片泛红,眼里没有一丝的温情,声音越来越低沉:“本尊忘了,你从一开始就是一个虚伪狡诈的女人。”

    “我又虚伪狡诈了?”赵送念瞪大了双眼,看起来不堪其辱,“你出去问问,除了我,哪一个被你这样嚯嚯的人不会怨你恨你?除了我!”

    “所以,你也在怨恨本尊。”他按压下巴的手劲越发的大,赵送念看着他的灰色眸子,只恨自己没有铁头功!不能给他一个头槌让他看看她的不屈不挠!

    她张开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力闭上眼,她睁开眼,杏眼里星光破碎,“我不怨恨你,相反,我还感激有你的存在,我只相信你。你知道的,我从小没了父母,家里亲戚穷苦,逼我早日嫁人,帮弟弟娶亲。我唯一能信任的只有你。”

    “如果没有你,我可能就已经在某个男人的宅院里面走上生儿育女的道路了,哪里能像现在一样,有修仙的可能呢?”

    魔尊摩挲着她下巴上的肌肤,眼神越来越茫然,沉默良久,语气越来越轻:“你一贯这样,你就是一个虚伪狡诈的女人,你一心只想摆脱我,这都是你的计谋……”

    他蓦然松开了手,背对着赵送念,声音恢复了往常的低沉,再次重申:“你说吧,你要本尊如何帮你?”

    “虚构一段假的记忆给带我入霓虹门的那个弟子。”赵送念抽了抽鼻子,不敢继续搞魔尊心态,听起来还有些难过,“假装当时那个人要对我上下其手,是他救了我,救了我之后,霓虹门门主便召集全门弟子迎战,刚好我秘药毒发了,他让我忍住,说门里每个人的第一次秘药发作都必须忍过去,之后他便去迎战了。”

    魔尊沉默地良久,扬起了头,“上清宗禁地里有本尊的一块魔骨,给你半年时间,去取出来给本尊。”

    赵送念踟蹰起来,却见魔尊侧过头看向她,眼神里透着打量,“你既然感恩本尊,那么,不应该很高兴能为本尊做事吗?”

    她没有拒绝的权利,最重要的是她没有拒绝的实力。

    赵送念勉力扯出一抹笑容,看向魔尊的眼里依旧透着亲近,语气亲昵活泼:“尊上放心,我肯定圆满完成任务!”

    魔尊未出一言,化成黑烟飘出门外。

    赵送念把手从被掐出印的腰侧挪开,长舒一口气,这就是打人一时爽,演戏火葬场。她正打算拿起之前摆在魔尊面前的自己的杯盏,喝口水缓缓惊,却发现之前的两个杯盏毫无水迹,就像从来没有使用过一样。

    她微微一笑,将魔尊的杯盏叩回去,拿起自己的杯盏倒上一杯。

    她一饮而尽,看向外面漆黑如墨的天,何时又能有她一片不受桎梏翱翔的天空呢?

    斗转星移,月落日升,星舟摇着桨慢腾腾地到了上清宗的边界,远远便看见一柄剑耸入云霄。星舟降缓了速度,从高空缓慢地停入上清宗的广场上。

    赵送念攀在窗棂上往下看,广场上一堆人候着星舟,有些人背着一把剑,有些人腰间挂着一只笔。

    修仙之人的目识普遍灵敏,能清楚看见赵送念支出来的脑袋瓜,纷纷交头接耳。

    “怎么会有姑娘住在客房?”

    “这次江师兄、时师兄不是去处理霓虹门的事情了,有没有可能是受害者啊。”

    “啊……那岂不是……”

    “嘘,待会就莫要在姑娘面前失言了。”

    “叩叩——”敲门声打断了赵送念的观察,时昊苍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赵姑娘,该下星舟了。”

    赵送念和时昊苍出来的时候,江春宴正在和一个身着白衣的青年说着话。青年神色沉毅,周身气质正直可靠,长相端正,整个人给人一种平和安稳的气场。虽然看起来也是寡言之人,但和江春宴的不近人情截然不同。

    江春宴对青年的态度异常恭敬,像是在对青年禀报着什么。

    赵送念身旁的时昊苍眸光一亮,他抬高了手跟青年打招呼,大步迈出,从赵送念身边经过:“剑尊!”

    剑尊温和的目光从江春宴身上移到时昊苍身上:“我记得你,是时家那小子,上次见你的时候,你才这么大。”他用手比了比腰间。

    时昊苍一笑,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小伙脸上居然能看出来一丝的羞涩:“剑尊您闭关五十年,居然还能认得出我,我真的……”

    赵送念从后面跟上,站在时昊苍的身后,对上剑尊的目光。剑尊神情温和,眼里正直清明,对她微笑。赵送念回以点头,算作是打招呼。

    剑尊大手拍拍时昊苍的脑袋,搓了一把,手伸到另一边,还想去搓江春宴的头,但江春宴头一侧便躲开了。

    剑尊叹了口气,看样子很是遗憾,“这次任务辛苦你们了,去交接一下,好好休息吧。”

    江春宴身姿挺拔,不卑不亢:“弟子想全权负责此事。”

    剑尊不以为意,只道他想去就去。时昊苍却是一愣。

    上清宗任务一般分为外勤和内勤两部分,外勤危险程度较高,内勤则是在外勤清理危险之后,去辅助调查。以往江春宴在出完外勤之后便会迅速交接,不会去负责内勤部分。但这次,江春宴居然主动说想全权负责此事,便是也要将内勤一事揽下。

    时昊苍的目光在江春宴和赵送念两人身上来回打转。

    赵送念往和江春宴相反的方向迈了两步:……谢磕,婉拒了哈。万一到时候魔尊又发癫,你又不会替我的脖子受苦。

    因为等待的弟子要来押送这些霓虹门弟子,时昊苍便去解了仓库的禁制。剑尊已经走了,只留下赵送念和江春宴两人待在一起。

    赵送念双手交握放在小腹前,仰天看着远处贯穿云霄的石剑,左打量右打量,就是不往江春宴那边打量。

    江春宴扫过她一眼,跟面前的弟子交代着什么。不多时,一个女弟子扎着两个可爱的小辫到了赵送念面前,爽朗一笑:“赵姑娘,跟我走吧。”

    赵送念对面前的女弟子友善一笑,又偏头看了一眼那边的江春宴,江春宴侧对着她,专注听着面前的男弟子说话,突然便偏头捕捉到赵送念的目光。赵送念不躲不闪,直直打量着江春宴,少年的背薄但又不失力量,和大家一样的白衣,却总是让人读出一种遗世独立感。

    “很好看吧?”清脆的女声传到赵送念耳边。女弟子笑眯眯地看着赵送念,像是打趣,“江首席可是蝉联了五十届的‘修仙界美男图鉴’榜首的位置呢。”

    赵送念被女弟子领着边走边聊,“哇,实至名归,但其他选手的长相我还没有见识过……”

    “好说好说,等我待会儿就给你一份玉简。”

    “玉简?”

    “对,是修仙界的书籍,需要神识才能打开。”

    “啊?可我没有神识啊。”

    “没关系啦,你过几日便会有啦。”

    “噢,好的,嗯?”赵送念迷迷瞪瞪地睁大了眼,看见女弟子的脸上带着得逞的笑意,对着赵送念说:“江首席特意交代了,赵姑娘是目前唯一一个女性受害者,在霓虹门事情结束之前,都得留在上清宗和大家一起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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