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

    艾达直到天色暗下来看不清球门了才意犹未尽地落地。

    嘶,胳膊好酸。沉甸甸的麻木感,像是坠了铅块。

    潘多拉还坐在球箱上,撑着脑袋晃着脚发呆,周身围绕着那种飘忽气质。

    艾达轻轻敲了下她的脑袋:“不想被游走球砸进校医院就快点让开。”她抽出魔杖,“物归原处”,游走球一改暴躁的脾气,乖乖地回到盒子里,让艾达扣上链子合上箱子(注一)。

    “希望今晚晚餐会有布丁。”潘多拉回神,又变回了平时活泼的模样。她笑嘻嘻地挽上艾达的胳膊,“晚上一起去图书馆吧?我们一起写魔药课作业。”

    艾达满口应下。

    刚走到礼堂外,艾达就闻到了食物的香气,她停下脚步闭上眼睛仔细嗅:孜然小羊排和牛排应该放的很近,两道菜的味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烤土豆、煎猪排、奥尔良烤鸡不用说,毕竟时餐桌上的常客;等等……这是……梅林!红酒牛肉!奶油蘑菇汤!这两道菜终于又出现了!感谢天感谢地感谢梅林感谢校长感谢家养小精灵。

    艾达一坐下就给自己盛了满满一大盘红酒炖牛肉——牛肉事先用黄油煎过,每一根肉丝吸饱了酱汁,沾染上迷迭香的气息,入口即化。里面的配菜也都深得她心,白口蘑和胡萝卜再加上一点洋葱,炖得软烂,香醇的红酒混合着蔬菜本身的清香——实在是太好吃了太好吃了太好吃了。

    艾达埋头苦吃,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不一会儿就把肉吃得干干净净,又两眼放光抄起勺子给自己添了半盘。

    潘多拉和其他同学还好,早就习惯了她对于红酒炖牛肉的热衷。但小朋友就不一样了。

    刚入学不久,没见过这阵仗的小艾博吃惊地合不拢嘴:“梅林!你一下子吃这么多,醉了怎么办?”

    “不不不,你太小看我们的弗利小姐了——她去年在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圣诞晚会上一口气喝了七八杯火焰威士忌——一点事都没有。”潘多拉眉飞色舞地比划着,“你敢相信吗?她还把斯拉格霍恩教授珍藏的那一小桶蜂蜜酒喝了一半——斯拉格霍恩发现的时候脸都绿了。”

    艾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手上切割牛肉的动作不停:“我上次醉都是五岁的时候了——威兰德把甜葡萄酒错认成葡萄汁,给我喝了两瓶子。据说我睡了三天——他被爸爸妈妈教训的好惨。”

    小艾博左看看右看看,所有感叹化为简单明了的一句“梅林”。

    *

    酒足饭饱(?)之后,艾达心满意足地捧着肚子和潘多拉一起去图书馆。

    “这灯也太暗了。”她压低声音和好友抱怨,“每年理事会拨过来那么多钱都花到哪里去了?灯都不肯改进一下。”

    “可能都进我们肚子里了。”潘多拉一针见血。

    艾达沉默。

    “你就是嫉妒!不就是晚餐没吃到布丁吗!没办法我就是比较讨人喜欢吃到了小精灵做的红酒牛肉你就羡慕嫉妒吧哈哈哈哈哈……哎呦!”

    路过的平斯夫人用鸡毛掸子毫不留情地敲了她的头。

    潘多拉缩着脑袋,肩膀抖得很厉害——显然是在偷笑。

    艾达低着头不敢作声,鼻尖几乎碰到了羊皮纸,过了好久才犹犹豫豫地微抬起脸,确定平斯夫人不在附近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但她短时间内也确实没勇气说话了,气鼓鼓地瞪了对面的潘多拉一眼,把魔药书翻得刷刷响——明天就要交魔药课的论文了!

    题目是《论缩身药剂的材料与效能影响》。

    真不知道斯拉格霍恩教授是怎么想的。

    我只是一个三年级学生!我怎么知道缩身药剂里面的材料是怎么发挥功效的!还要提出改进方案?拜托我能顺利熬出来不就行了!就算颜色不太对但格兰芬多还有个女孩子天天炸坩埚呢教授你怎么不管管她啊!(注二)

    但斯拉格霍恩教授真的不管。

    老海象面对满教室垂头丧气的小巫师,笑眯眯地捋着胡子:“去年我收到了几份非常棒的作业:伊万斯小姐的分析非常完美,每种材料的特性都简明扼要;布莱克先生——哦,我是指格兰芬多的那个——巧妙地把熬制时间缩短了半分钟;而斯内普先生的创新奇妙极了,那真是天才的想法——我想你们应该知道他?”

    谁能不知道你的心肝宝贝,斯莱特林的魔药天才斯内普啊。

    艾达仍双目无神地趴在桌子上,心里吐槽着。

    奇妙的手法!天才的想法!了不起的小巫师!未来的魔药大师!

    耳朵都要听出茧子来了。

    但不是所有人都是斯内普啊教授!

    我真的只是一个资质平平、魔药颜色都不能和书本上一模一样、每节课只能拿到A的小女孩啊。

    艾达几乎要把课本翻烂了也没想明白雏菊根、无花果皮、毛毛虫、老鼠脾脏和缩身的关系。她决定去找几本参考书看看。

    霍格沃茨的图书馆很棒。

    深褐色的木质书架和直达天花板的藏书足够让所有人眼花缭乱。这里有成千上万本书,几千个书架,几百条狭窄的通道。艾达敢打赌,就算是邓布利多校长也没能读完这里所有的书。

    她找到了魔药学区域。

    《你真的会熬魔药吗?》、《近代魔药学的100个重大成就》、《魔药还是毒药?》……

    艾达连着翻了一排的书也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的资料,反倒是被《魔药中的魔鬼》里面的插图吸引了注意力,津津有味地研究起来。

    正当她看到一个女巫因为将两种药剂混在一起服用导致神情恍惚失足掉下悬崖时,一个修长的身影站到了她身侧,遮住了本就昏暗的光线。这下她真的一个字也看不清了。

    艾达抬头想请他让开,但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眼睛——沉静的、闪闪发亮的灰眼睛。

    是雷古勒斯·布莱克。

    “不要坐在地上,这可没有家里的地毯。”他把怀里的书搁在书架上,以便空出手把盘腿坐在大理石地板上的艾达拉起来,“你都不觉得凉吗?”

    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笑意。

    艾达顺从地起身,下意识整理衣服和头发,开口却是和当下没有丝毫关系的事:“你喷了我的香水。”她语气笃定。

    这反倒让雷古勒斯愣了一下,他不确定地歪了下头:“……我想没错?”这是他生日的时候艾达送的礼物——没错,邮递员还是栗子。

    艾达这下终于回过神来,她现在只想给自己两巴掌。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这个。

    你刚刚在干什么!她对自己吼道。他冷落你!不愿在人前接近你!现在碰巧遇到结果你问他香水?你到底在想什么?

    你就应该冷冰冰地睨他一眼,然后转头就走!

    雷古勒斯不知道她内心的抓狂,仍耐心地站在原地,微微低头看她——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比艾达高了。艾达讨厌这种低人一等的感觉。她清了清嗓子:“好吧,我是说——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晚上好。”

    “我也是。”雷古勒斯说,“愿意聊聊天吗?”

    艾达总觉得和他不太熟悉,两个人面对面站在狭小的过道里让她有点别扭,左顾右盼地找借口:“不行,不行,我……对!斯拉格霍恩教授布置的论文我还没写完呢!”

    “我也是。”雷古勒斯马上说,“你坐在哪里?我们可以一起写。”

    他补充道:“我已经翻了很多参考书,我保证我能给你有用的帮助。”

    艾达继续推辞:“我和朋友在一起,不太方便。”

    她看见雷古勒斯的眼眸霎时暗了下去。这让她莫名觉得自己很过分。

    “好吧,好吧。”她最终还是松了口,“你跟我来。”

    当艾达领着用悬浮咒控制着一打厚书的雷古勒斯过来坐下时,潘多拉震惊地张大了嘴。尤其是这个斯莱特林还很有礼貌地和她握手,郑重地自我介绍:“你好,我是雷古勒斯·布莱克,艾达的未婚夫——希望她和你提过我。”

    他的表现实在是彬彬有礼。和那些看到她就皱起眉头或者一副目中无人模样的纯血斯莱特林完全不一样。

    他真的出自极端纯血家庭吗?他甚至不像是一个斯莱特林。复方汤剂?易容马格斯?潘多拉大脑中飞快地闪过千百个想法。但这一点没耽误她的社交活动。她和雷古勒斯交换了名字,“顺便”提及了自己的麻瓜父亲。

    潘多拉注意到,就算她报出自己的混血身份,也没见面前这个少年流露出一点鄙夷的神情——梅林。

    虽然她之前一直在艾达面前声称,相信小布莱克不会像其他斯莱特林仇视她的血统,但当这事实实在在发生时,她还是处于一个不可置信的状态。

    为了平复心情同时给这对小情侣(?)留一些独处的空间,潘多拉当机立断,收拾东西卷包袱走人。

    一时间,这张桌子上只剩艾达和雷古勒斯并肩而坐。

    艾达故作无事地翻着书——雷古勒斯倾情推荐的《从动植物到魔药材料到魔药》。“你读完这本书,这篇论文你至少能拿到E。”他信誓旦旦。

    她按目录依次找到了缩身药水中需要用到的材料,大笔一挥把所有相关介绍全部抄到羊皮纸上,字写得出奇的大——毕竟教授要求至少要1.2英尺。

    字数不够大小来凑嘛。

    期间雷古勒斯探过脑袋看过一次,他读了不到一半时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然后不到五秒钟他又叹了一口气。

    于是艾达不再允许他读下去,用胳膊把论文围得密不透风。自己又东拼西凑了一些缩身药剂熬制失败或者和其他药剂混用而导致问题的案例(同样出自《魔药中的魔鬼》),总算是到了1.21英尺。

    再加上名字——完美!

    艾达把笔一扔,伸了个懒腰,下意识往旁边看了一眼。

    在她意料之外——雷古勒斯还在看书,不断把他认为重要的语句摘录到写得密密麻麻的羊皮纸上。艾达惊奇地发现他的羊皮纸出奇的长。

    “你的字数早就够了,不是吗?”她忍不住出声,“为什么还在写?”

    雷古勒斯的羽毛笔一顿。

    艾达等了很久也没有得到回应,哪怕是一个字。她不禁有些生气了:“你不愿意回答可以直接告诉我——我讨厌沉默。”

    雷古勒斯放下了笔。

    他低着头,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我只是……想做得好一点,比西里斯更好。”

    他的声音好轻,风一吹就散了。

    注一:关于收回游走球的方法:此处咒语为私设。原著中我不记得有提过,电影中只有伍德教哈利魁地奇时出现了,但看着真的好痛,巫师应该不会傻到每次打完魁地奇都要挨一次砸才能收球吧?

    注二:没错这个小姑娘就是子世代的西莫·斐尼甘的妈妈!西莫在电影中表示过自己的混血身份:妈妈是女巫爸爸是麻瓜。这种爆炸体质遗传一定会很有意思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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