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轻孰重

    桫椤和展伯恩两人离开了花大哥家,直奔洛阳城,赶到蓬莱剑派落脚的客栈,师父师叔他们回来过带着师姐和狗蛋他们连夜离开了,留下口信,叫展伯恩回来后去长安寻他们。

    两人收到口信,一番思虑之后准备一起上路去长安,想想之前从长安来洛阳的路上两人还都是以兄弟相称,现下已经是互相吐露心意的青年男女,无法再像当日一样共乘一匹马。只得赁了两匹马,备了些干粮匆匆忙忙地赶着出城。两人骑着马赶着去见师父他们就也不走官道,一路在小路上策马赶路。

    一路上也不似第一次边感受风土人情边赶路,这次只得日夜兼程,因为心里有事,都没有心思谈风花雪月的事儿。

    几日下来,形容都非常憔悴,赶到长安城城外是几天以后了。

    长安南门外,茶摊。

    “展大哥,可还记得此处?”桫椤倒了杯凉茶给自己,给展大哥倒了杯白开水问道。

    “当然,我们第一次见面就在此处,你正被一帮万胜教的人欺负。”展伯恩看着对面的桫椤回想着两人初遇的场景。

    两人回忆的思绪被远处管道上走来的一行人给打断了。一伙人有几个骑马,还有一辆马车,马车后面还拖着什么,走得很慢。声势不小,等走近了,展伯恩惊讶的发现骑马走在最前面的居然是自己的师父敖震东,他立马迎了上去。

    敖震东也看出来是自己的爱徒,也从马上下来并询问道:“恩儿,你怎么走到我们前面去了?一路上走过来也没看到你。”

    “我们一路过来都是走的小道,没有走官道。”说完敖震东看到了桫椤,桫椤此时已经换成女装打扮,上前一抱拳施了一个不怎么标准的礼:“敖掌门,许久未见,一切安好吗?”

    “多谢桫椤姑娘关心,一切都好。”说着指了指后面的马车,“您的那位小友也在马车上,你们也许久未见,等会儿可以上马车去叙叙旧。”

    桫椤一听狗蛋在马车上,一手把马缰绳递给展伯恩,立马跑向马车喊道:“狗蛋,狗蛋……”

    狗蛋听到熟悉的声音呼唤自己,一掀车帘子应道:“桫椤姐姐,我在这。”

    两人一个在车上一个在车下紧紧的抱了起来。

    此时马车上探出一个一身白衣胜雪的女子,温柔地说道:“桫椤姑娘,上车来叙旧吧。”此人正是蓬莱剑派的大师姐訾雪莹。

    桫椤一看都是熟人,一踩马车车辕上了马车,亲亲热热进去说起了话。一大群人也不多耽误,就向长安城里走出。

    聊完近况和一些闲话,桫椤一直听到马车后面跟着吱吱呀呀的声音,就好奇问道:“师姐,这马车后面拉着什么啊,怎么这么响?”

    訾雪莹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想了半天只回复了:“我们在路上抓了个人,关在后面的架子里,师父说有重要事要询问与他。”

    “谁啊,哪个大魔头,还一路拉来长安?”

    “进了城再慢慢告诉你……”訾雪莹欲言又止,桫椤看她为难也就不再细问。

    进了长安城,找到落脚的客栈,一行人准备进客栈休息,桫椤这才看到马车后面是个用黑布罩着的小型囚车。此时敖震东上前一把掀开黑布,此时桫椤看到囚车上的人,心里不住的难受起来。此人正是前段时间在洛阳码头想救自己最后没救成的万谲。

    乍一下看到日光,万谲不自主的眯起了眼睛,等适应了日光之后,看清身边的人之后却没有任何惊奇表情。表情木然的或者说一直都是这样没有表情盘腿坐在囚车上。

    “万教主,得罪了。这一路,我也是没有办法,谁叫你武艺高超,只得把你绑在这囚车之内。”敖震东嘴上说着得罪了的话,手里却不想松绑的意思。说着叫自己徒弟吧囚车和马车拉到客栈的后院看管起来。自己则带着其他人走进客栈内。

    桫椤一直盯着万谲,看着他手脚全被铁链拴着,长时间磨砺已经血肉模糊。桫椤不知为何竟生出许多心烦,看着大家往屋里走去,她不想跟着一起走,径直跟着囚车往后院走去。

    “桫椤,你干嘛去?”展伯恩看她没跟着大队人马进客栈只往后院走去问道。

    桫椤才想起她这是跟着展伯恩来的,人也是敖震东抓的,此时两师徒正看着自己,她只得一拱手说道:“敖掌门,此人与我也曾有过救命之恩,此刻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但我斗胆想求个情,可否给他解绑?”

    “桫椤姑娘,你都忘了他是怎么把你从我们门派抢走的吗?恩儿还为你被这个魔头打伤了,这时候你来问我有什么恩怨,还要为他求情?岂不是很可笑!”敖震东冷笑地说道。

    “虽是如此,但他也是一教之主,被这样绑着也也……”半天桫椤也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说。

    展伯恩看师父脸色不悦,连忙上来拉桫椤,低声提醒道:“你干嘛为了他惹师父不高兴啊,走进屋去了。”

    接着不管桫椤,直接替她说道:“师父,桫椤就是太善良了,见不得人受苦。”说着拉着桫椤就进了客栈。

    桫椤拉着进屋,但是目光还是不住往后看,直到囚车被拉进后院,车上的万谲还是一眼都没看她。

    客栈房间里,桫椤坐立难安,一会站起来,一会儿栽倒在床铺之上翻滚。

    有两个声音在自己身体里天人交战,一个是理智的声音提醒自己这个是个魔头,他活该还想抓自己去跟永安侯交换,但是另一个声音却怎么也安静不下来,叫自己去看看万谲。

    好不容易吃过晚饭,门派里的人大多数都歇下了,刚才晚饭的时候桫椤已经打听好了,晚上就安排了两个师兄弟去看着万谲,后半夜师父会亲自下去看着。

    桫椤等到二更天,起身施展轻功从屋顶翻到后院,远远地就看到停在当中的囚车,旁边站着两个蓬莱剑派的弟子,正一板一眼的前后巡视,她知道自己肯定没办法一下子治住他们两个,只得脚步故意重重的地落在院子里。

    “谁?”两个弟子同时询问道。

    “两位师兄好,我是今日一起来的桫椤,两位莫要误解,我只想和车里的这位说两句话,不干别的。”

    两位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道怎么办。他们也是第一次看管人。

    “等一下你们师父就来了,我连你们都打不过,你们师父我肯定更打不过,我真的就说两句话就走。”

    “那你快……”话还没说完,两人突然从背后被人点了穴道瘫倒在地。

    要是平时肯定也没这么容易得手,正是两个人被桫椤吸引了注意力,连这人啥时候来的也不知道。

    桫椤也好奇,刹那间居然出来两个黑衣人,一左一右同时下手,此时人被点倒之后,两个黑衣人也很惊奇,同时扯下黑色面罩。

    这回惊讶的变成了桫椤,这两个黑衣人她都识得,左边是此前在洛阳分开的万胜教的乌衣姑娘,右边居然是訾雪莹。她们两人却不相识,此刻面面相觑。

    乌衣先反应过来,跳上囚车,一剑砍断囚车上的链条,跳进囚车去帮万谲接手上脚上的锁链。

    桫椤走上前去,看着訾雪莹好奇地问道:“师姐,怎么会是你,你为什么会来救他?”

    “别问那么多了,快点一起帮忙解开锁链吧。”说着也走到囚车边一起帮忙解锁链,三个人一起动手,片刻间就剩脚上的锁链了,乌衣抬手一剑砍下去,顷刻间不知道触动了什么机关,囚车底部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在静谧的夜里显得分外刺耳,不用多久前院的人全部都汇集到后院来了。唯独没见敖震东。

    师父不在场,就是展伯恩为带头的,他看到现场一个是自己青梅竹马的师姐,一个是自己倾心的姑娘,还有一个虽然没打过交道但是有一面之缘的乌衣,三个女的都在营救这个魔教的头子,一时之间如鲠在喉。

    只得先问最不可思议的师姐:“师姐,你这是为什么?”

    “别问了,今日之事做也已经做了,我之后会跟师父请罪的。我也不求你,要打就打吧。”訾雪莹举起了自己手里的剑。

    “师姐!”展伯恩痛心疾首地喊了一声,他很难想象自己一直以来信任的师姐要为了个外人和自己刀剑相向。

    此时去叫师父的小师弟跑来,贴着耳朵跟展伯恩说了些什么。展伯恩听完不可置信地看向訾雪莹:“师姐,你居然给师父下药?”

    “不是毒药,只是安神的药,与身体是无害的。”訾雪莹连忙解释道。

    此时乌衣已经将锁链全部砍断,也解开了万谲身上的穴道。半跪着说了句:“属下来迟了,请教主责罚!”

    万谲并没说话,闭着眼调息内力。不过片刻,只见他双手合十,气往丹田,两掌向外一阵排山倒海之力向外推来,囚车片刻之间碎成粉碎,一抬脚他和乌衣稳稳地落在地上。

    万谲朝着訾雪莹一抱拳道:“这位姑娘,不论你是为了什么目的,今天这个恩情在下记住了,你什么时候都可以来讨,只要你说的我都照办。”

    说完一抬眼看了一下,展伯恩和桫椤,眼神在桫椤脸上停留了一会儿。

    然后突然飞身上前一把抱住桫椤的腰,将人整个像个麻袋扛在肩上,脚下一点飞了出去。蓬莱剑派弟子纷纷要往外追去,展伯恩拦住其他师兄弟,自己一个人追了出去。

    可能是感觉到只有展伯恩一个人追了出来,万谲背着桫椤没跑多久就停在郊外的一块空地上了。

    把桫椤放在地上,桫椤刚站稳不管三七二十先照着万谲脸上扇了一巴掌。

    “姑娘!”一旁乌衣来不及阻止只得大喊一声。

    展伯恩也追了上来,长剑一挥,也不管一旁桫椤,径直朝万谲宣战:“受死吧,大魔头!”

    “你们不合适,你还要跟他回去吗?”万谲并不看宣战的展伯恩,只跟眼前的桫椤说道。

    “要你管!”桫椤气得都在发抖。

    “你自己也感觉到了吧,在他心里他师父门派才是最重要的。”万谲此时目光转向了展伯恩继续说道。“万一你像今天这样跟他的门派师父作对,他肯定会抛弃你的。”

    “胡说,你闭嘴!”桫椤此时没有武器,只得上前用拳头砸在万谲身上让他闭嘴。

    “展少侠,你说呢?”万谲一把手把桫椤摁住,继续追问展伯恩。

    展伯恩并不回答这个问题,也不看桫椤,继续拿着剑指着万谲说道:“你这个魔头,刀剑说话吧!”

    万谲看到此时怀里的桫椤听到这里,泪水已经从眼眶中涌出,用手轻轻拍了一下脖颈,桫椤就晕了过去,他抱起桫椤飞身而起。

    展伯恩看他又要跑上前阻拦,乌衣已经剑身上前,说了一句:“展少侠,得罪了!”瞬间两个人的剑影就缠斗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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