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过一场真实的虚无吗？我爱过，切身切心的爱过……

    ——楔子

    身为三界九州司掌官姻缘的仙官，我本该勤勤恳恳，尽职尽责的做好我的分内之事便可以了。

    可是，我点错了一桩姻缘。

    这件事情说来本是一件失职的“丑事”，可直到我郁郁寡欢的回到我的香火琳宫，我才后知后觉的明白了什么。

    原来，那些“缥缈”的传说，都是我千万年来不曾忆起的流水光阴。

    我看着冷寂的宫门，清风拂过我破烂不堪的衣袍，我只觉双颊微凉，瞬间都成了恍惚。

    1.

    “九重天仙官月璃，修为深厚，德行可嘉，今日起，继任月下仙官一职，司姻缘，掌法事……”

    此刻的我正跪在大殿上，迷迷糊糊的听着仙帝对着众仙一本正经的“叨咕”，今日是我的受封之日。

    前任月官方才仙逝不久，仙帝便如此着急的将这差事砸到了我的头上。

    “月璃仙君，还不受封？”

    少司命在旁猛踹了我一脚，我这才从恍惚中反应过来。

    “……呃嗯，月璃定不负仙帝所授。”

    我慌忙走了过场，仙帝一向专横独断，他决定的事情，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这一点，在七万年的岁月里，我已经切身感受过。

    我拿着手中沉甸甸的诏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苍灵宫的。

    抬头望了一眼天外叠云，忽然觉得背上了一块沉重的玉石。我顺理成章的叹了口气，抬步往月璃宫走去。

    奈何前几日升了冥神，本想随她去了，可如今仙帝这般托付，想走，怕是已经再无可能。

    “月璃，你……升……升仙阶了？”

    她看见我手中的仙诏时，脸上的表情忽然间顿了下来，我刚想张嘴，可终归还是来不及解释，她忽然笑了笑，眼里有些晶莹。

    我知道我要食言了，可她不会怪我。

    “奈何，我……”

    “我知道的，月璃。”

    “……”

    “你的东西我收拾好了，晚上我帮你搬去香火琳宫吧！明日我便要赴冥界，浮生门前埋着的那坛酒，终于可以喝了。”

    她从始至终都对我笑着，笑的我的心犹如凌迟一般，我看着她，仿佛看见一地的血色。

    她依旧如往常一般，步履轻盈的往宫外走去，只是这一次，她没有回头。

    “奈何？”少司命迎面走来，似乎是很惊讶奈何的存在。

    然而奈何依旧温柔的笑笑，打了声招呼过去。

    “少司命来了。”

    隔着那深厚的宫墙，我听见了她柔婉的声音，那一刻她一定是强撑着笑意，然后匆匆的逃开了吧！

    果不其然，下一刻，我就听见了那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柔和却又不失凌冽的踩在我的心尖上。

    手中的诏书“咣当”一声滚落在白玉铺成的地面上，少司命看着茫然无措的人，吓得猛然一惊。

    “月璃，你这……吵架了？”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转身往榻边燃着的香炉走去，紫檀木香闻着很是舒畅，可惜，开了炉盖，却已所剩不多。

    那是奈何亲自制成的香。

    四万年前，我初遇她，她调的一手好香，正在浮生院落里试香，淡客一缕，溢满了整个浮生院落。

    那是我第一次偷窥他人，从此，一眼惊鸿。

    奈何生的极好，或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缘故，我见她总是要瞥上几眼。

    这一瞥，便到了今天。

    我缓缓地盖上香炉，转头紧盯着少司命，她疑惑的望着我，眼神忽然有些闪躲。

    “少司命，奈何知道我要升仙阶的事情？你们都知道，除了我，是不是？”

    2.

    少司命并未回答我，我只记得那夜月亮很圆，照的奈何的眉眼都要比往常更妩媚几分。

    “奈何，我不想和你分开……不想……”

    大抵是喝醉了，我胆子也大了起来，奈何无奈而又热烈的望着我，我冲她笑了笑，然后用力吻了上去。

    我以为奈何会躲，可是她却一动没动，待我清醒时，只看见了她眼下的两行热泪，她紧紧的攀着我。

    “月璃，你不想，我亦不想。”

    我们心里都清楚，一旦担上这样的重任，那便是一生都得驻守在那里，生无因，死无果。

    可是清醒后的我们，谁也没有纠缠。

    或许是因为感同身受，或许是处境相同，我们不得而语，只是默默的数着彼此之间的心事。

    浮生院落的梨花开了许久，那树下的酒坛也被挖了不少，第一次给奈何庆生，送了她酒。

    她喝的酩酊大醉，醒后非得要我酿造的方子，于是她便酿了一树的酒，说什么“别离日”欢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