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道飞升是明界修士毕生追求的终极目标,可这目标犹如中天之月,孤影高悬遥不可及,令人向往却深感无力。因此但凡从天上落下根绳来,不论那头连接的是什么,总有人不顾一切抢过来抓着往上爬。
纪凌霄理解这种孤注一掷的绝望,但他们不该抢到紫霄宫头上。
五十年前,虚静老道对他师尊背恩情、窃机缘,无情无义;
五十年后,虚静的徒弟金丹碎、经脉毁,长生路绝。
可怜?无辜?纪凌霄只觉天道昭昭报应不爽,他乐得看虚静后人于泥泞中苦苦挣扎的模样。
但这人身上似乎满是矛盾:想活命却又可以随时去死;桎梏缠身又洒脱不羁。纪凌霄看得新奇,招猫逗狗般揪着她耍了些时日,只待自己尽兴便撂开手去任她自生自灭。
可当她真的接受仙盟请托要身先士卒去死一死时,一股巨大愤怒自纪凌霄心底油然而生。
徐记年:“仙尊勿忧,曾几何时我也困惑于为何遭此横祸?为何相依为命的师父会在我重伤昏迷之时一去不回?可如今这些问题已然无意义了。“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在漫长时间尽头,万事万物终将寂灭归墟,如此想想,执念也好生死也罢,这飞升之局是幸是祸也都毫无意义。”
纪凌霄瞥向那下一刻仿佛就要随风消散的人,冷声道:“意义从来都是相对的,人生之意莫不在于由生至死之间。”
徐记年愣了一下,“仙尊看不出我正努力超脱生死之大恐怖吗?”
纪凌霄挑眉,“畏惧方知避死,道友看不出我不想你死吗?”
光阴轮转,岁月流年,且徐徐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