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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朋友不是敌人

    牡丹夫人已取长袍系于身上,再看那由床帐中走出之人,锦衣玉带,面目白净,身材不算高大,却有高树临风之势,英气冠眉宇,飘逸神韵姿。牡丹看面前此人,料是富贵达官人家公子,她亦乐于此类人物交往,是以没有了之前的慌乱,恢复从容道:“公子何为称呼?为何无故躲于妇人家之床底,不担心外人耻笑吗?”那锦衣公子道:“不如此,怎能与牡丹夫人于无人处私下一叙?”牡丹笑道:“公子何出此言,如公子这般人才,若是有意,对奴家但明说无妨,奴家兴许也不愿拂了公子好意。何必如此藏首藏尾呢?”那公子道:“江湖传言牡丹夫人武功高深莫测,手段狠辣,殊不知夫人有如此柔情,在下看来,夫人之白玉无暇之肤貌,也乃江湖之冠绝。”牡丹听他说起方才之事,不由得面颊微热,她毕竟是一个女子,嗔怒道:“方才之事,奴家羞于见人,公子如此无礼窥视,有伤体统。”那公子笑道:“在下实属无意,夫人请雅量宽恕。”牡丹媚然一笑道:“公子既然观了,倒也无妨,你也不是第一个观的。”公子问道:“如此人间美胜,还有何等凡夫看过?”牡丹道:“在中原,至少有十八人看过。”那公子叹息道:“夫人美体人间绝胜,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人有此良缘得以一见。可惜可惜。”牡丹道:“你也不用叹息,看过还活着的,只有你一人。”公子道:“那在下应该万分荣幸了。那些人都死了吗?”牡丹道:“是的,挖掉眼球,流血而亡。”公子道:“那一定很惨的。不过,观过人间绝美胜景,死亦无憾。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他指了指地下的人头,接着道:“今时这里除了我,亦还有一个风流鬼。”牡丹道:“他倒是真的风流鬼,你还活着。”公子问:“在下是不是也要成为真的风流鬼?”牡丹笑着点点头,道:“很快就会的。”公子道:“但是地下这位风流鬼不想让在下成为真的风流鬼。”牡丹问:“公子此话怎讲?”公子反问道:“这个人是你杀的?”牡丹点头。公子又问:“你可知杀的何人?”牡丹道:“青狼帮帮主胡青狼。”公子道:“所以地下这位要让我为他喊冤,他不是胡青狼。”牡丹吃惊道:“他不是?”公子道:“他百分之一百不是,因为我见过胡青狼。他面上的青记在左侧。”牡丹看地上那个人头,那血污的面部可以看到一块明显青记,在右侧面颊。那公子接着道:“夫人尽管可以去核实,在下所言半句虚假,任夫人宰割。”牡丹沉吟道:“好,我相信你,但是我还是会核实的。那么,地下这个人是谁?”那公子道:“胡青豺,胡青狼的孪生兄弟。”牡丹道:“哦?没想到胡青狼竟然还有个孪生兄弟,狼既然凶恶,豺也好不到哪去,虽然错杀青豺,也算没有白费力气。”那公子摇头道:“夫人错了,你杀了胡青豺,倒是帮了胡青狼。”牡丹问:“为何这样说?”那公子道:“他们虽同卵兄弟,却都贪戾残暴,所谓一山不能容二虎,青狼帮势力壮大之后,这胡青豺早就觊觎帮主之位,这几天胡青狼离开江南外出,胡青豺就纠集腹心谋取夺位,并且布下圈套,只等胡青狼返回,即杀掉他,自己做帮主。那胡青狼在外已有而耳目报信,并未中此圈套,但是帮派地盘已经为青豺所把控,是以青狼只能躲藏起来不露面,如果你没有杀胡青豺,那青狼怕不知要等到何时才能重新夺回帮主之位。”牡丹道:“青狼帮内部竟有如此变故,这么说,胡青狼又重新掌握青狼帮了?”那公子点头道:“他的帮主地位比往常更加的巩固。”牡丹道:“下一次不会杀错了。”那公子道:“在下也预祝夫人下一次成功顺利。”牡丹问道:“你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那公子点点头,道:“在下只是助夫人一臂之力。”牡丹道:“你不来,飞虎堂的人也会来告知的。”公子道:“飞虎堂翟飞虎得知,估计已经解散帮众,远藏起来了,并且还得天天祈告不被胡青狼发现行踪。”牡丹道:“他们虽然躲起来,但是我的信誉还要保持,胡青狼是一定要杀的。”公子道:“那是,所以在下愿随时助绵薄之力。”牡丹问:“你与胡青狼有仇吗?”那公子摇头道:“无仇无怨,只是在下有个不值一提的要求,就是夫人在杀胡青狼之前,一定让在下询问他几句话,我想他会把答案告诉我的。至于什么问题,到时候夫人自会知道。”牡丹笑道:“这是个很容易满足的要求。”那公子抱拳道:“多谢夫人首肯,在下暂时告辞。”

    说着纵身一跃,由窗户向外跃出,但是就在这时,红牡丹右手一扬,一片红色雾气直追那公子身后飞出,正是她的独门暗器——牡丹砂,砂浸剧毒,肌肤染之顷刻即亡,毒砂若一片红雾,到处弥漫,无处可躲。那公子道:“好暗器。”随即调转身形,不向窗外,反而飞向屋内牡丹夫人,手上多了一面黄金扇骨的羽扇,以那羽扇遮住头面,身体平直飞过来,竟在那毒雾之中开辟出一条窄狭通道,全身不染一点毒砂,站定牡丹面前。牡丹惊道:“你是何人?竟然能够躲过牡丹砂。江湖之中,还没有人能逃过我的暗器。”那公子笑道:“夫人说无人能躲,的确,但在下不是人,是风流鬼,自然能躲过。在下来此诚心助夫人一臂之力,夫人为何始终耿耿于方才之事。算了,方才之事请夫人暂且记账,待杀过胡青狼,在下必定任由夫人处置。告辞。“说完纵身跃出窗外。牡丹再向窗外看时,已无他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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