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钟花

    时间很快过去,到了璟翎的抓周礼。因着是个公主,又忙于国事,是故乾隆没有出席。

    嬿婉无意大办,没邀请什么人,只在永寿宫垫着垫子琳琅铺了一地,等着璟翎抓选。进忠和进保换了班,正笑意盈盈的哄着幼女。

    嬿婉在垫子上又放下一块和田玉,嗔怪的瞥了他一眼,看着已经准备就绪,嬿婉拍了拍手哄女儿过来,“璟翎来,来额娘这。”

    璟翎慢慢爬了过来,嬿婉扶正她的方向,遥遥指着各式物件,“乖囡囡,看见那些东西了没有,”她伸手拍拍小璟翎的屁股,“来,去拿一个你最喜欢的。”

    进忠看着她无奈的笑笑,蹲在一把琴前伸手远远逗弄着璟翎,“璟翎,快来,你看这是什么,”他信手拨了两下,传来清脆乐音。

    璟翎缓缓向他那处爬去,却在快要爬到时换了方向,转手抓住了《诗经》的书脊抱着啃起来。

    嬿婉被逗得直笑,进忠焦急的把小人和书分开,一脸无奈的叹,“哎呦喂,小祖宗,别啃啦,都是尘土。”又转而开怀朗笑起来,“也不赖,拿了本书,我们的小才女璟翎,学识渊博,前途无量哩。”

    嬿婉捂着唇笑,春蝉把璟翎抱起来,像是知道自己做的很好,璟翎咿咿呀呀的晃着小手,去够着进忠的花翎帽。

    进忠抿着笑,怕小人儿够不到还特意歪了头去配合。嬿婉起身走了过来,拿掉璟翎作乱的手,“这小祖宗,得啦,春蝉,快带她去奶嬷嬷那去吧,她该饿了。”

    春婵依言带着璟翎走了,澜翠和王蟾收拾着刚才抓周的东西,进忠看向嬿婉,手臂往外遥遥一抬,“走走?”

    两人慢慢悠悠的在永寿宫的小院里兜晃着,宫里各色的花也开着,早先种着凌霄花的地界早早被嬿婉换成了迎春柳。

    进忠扶着嬿婉走到这,挑了挑眉,有些明知故问的转头问:“这怎么?”

    嬿婉斜睨了他一眼,如玉的手遥遥一指,“进忠,你知道那是什么花吗?”

    进忠佯做谦虚的低头,“奴才不知,请炩妃娘娘解惑。”

    又开始娘娘奴才的作怪,嬿婉嗔怪的抬手敲了敲他的头,进忠捂着头“哎呦”一声,又得到佳人一瞥。

    不去看那古灵精怪的人,嬿婉走近那片澄澈的金黄,指尖轻轻抚过花丛。

    “这叫迎春柳。”她伸手戳了戳进忠的脸。

    “种它是因为.......”嬿婉眼波流转,水灵的眸弯成月牙看了他一眼。

    “花房的人告诉我,这也叫金钟花。”

    金钟,进忠。

    进忠咂摸着名字,几乎是在她说完的一瞬间就明了含义。他左看看右看看,只觉得这金灿灿的小花长得格外喜人。

    “炩妃娘娘,”进忠以手握拳掩嘴闷笑了声,声音刻意拉的缱绻绵长,“好眼光啊~”

    嬿婉掩唇笑起来,抬手玉指点了点他帽檐,又是笑骂道:“没个奴才样。”

    进忠笑着不搭话,随手捻来几朵花,指尖一阵翻动,一个小巧的花环便轻灵呈现,他双眼莹亮的看向嬿婉,皓腕在佳人笑意盈盈下默契的递过来,进忠小心的捧起,把金灿的花环挂在了腕上。雪肤嫩花,倒是别有一番雅趣。

    等晚间乾隆来时,便着意夸了一句。

    嬿婉莹莹一拜,腰细如柳,“多谢皇上夸赞,臣妾只是想着,再过几日便是孝贤皇后的忌日,孝贤皇后在时待人宽厚、所好节俭,臣妾今日看见满园花开,便突想以花镯代玉镯,也算全了臣妾对孝贤皇后的一份敬念。”

    乾隆拉过她的手轻拍着,“宫中人情淡漠,”他轻叹口气,感慨道,“你有心了。”

    “李玉。”像是想到了什么,乾隆转头喊道。

    “奴才在。”

    “去把朕昨日新得的那副翡翠镯子拿来,赐给炩妃。”李玉应下去办,乾隆摸了摸嬿婉,缓声道:“那镯子种水不错,也算与你相配。”

    嬿婉柔声谢恩,二人一同看了看璟翎,便歇了夜。

    这消息传到翊坤宫,如懿转着佛珠的手久久停顿,容佩担忧的看向她,惢心为如懿倒着茶,嘴里嘟囔着,“人在的时候怎么没见他这么深情。”

    如懿强笑了笑,淡淡告诫,“惢心。”

    “东西都准备好了吗?一会我们该去探望探望海兰了。”

    佐禄和扎齐的暴毙,使得一切都杳无证据。念及孕有一子,海兰从慎刑司被提了出来,却是被降为了海常在。不知遣去民间查办的人查出了什么,和如懿争论了多次,这次乾隆的态度很微妙,也并不准如懿亲自去接。

    所以如懿只能等她出来后去她宫里探望。

    不再是一宫主位,海兰也只能搬到了偏殿,等如懿进去,手帕挥了又挥也没挥散屋里四散的药草味。

    这些日子的慎刑司之路,已叫海兰害了病气。如懿探了探海兰消瘦的腰肢,怔在原地。

    她抿了抿干涩的唇,“不论我如何保你,皇上都一概不听不信,派了人去查,这事竟是越查越糊涂。”

    她想说些什么安慰安慰海兰,却又为自己落下一滴苦泪。

    “海兰,他不信我。”

    “他不信我啊......”

    海兰刚见天日,有一肚子话本想好好和姐姐倾诉一下,此刻再多话也只能卡在喉咙里,她摸了摸自己因为在慎刑司受刑又久不见日变的的苍白干枯的皮肤,唇角苦涩的动动,怆然把手藏在了陈旧的被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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