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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三来信

    呵!

    “我倒要看看,你的话里有几分真!”叶姝婂说着起身,推门而出,快步绕到厨房里,向管厨房的婆子要了把杀猪刀。

    刀身重,叶姝婂有些吃力提着它回到屋里,一把丢在地上,一阵当啷声响,吓得母子二人神魂飞了半晌。

    这样自残式,看着又像是“发自肺腑”的保证誓言,叶姝婂在上辈子就听过无数遍了……她这亲弟弟每次都说是最后一次,实则只是一次又一次往绝境中走。

    他这样的赌棍,尝到些甜头后,就会全然忘尽之前的痛,继续不自知的往中幽渊走。

    上辈子她封妃后,在殷九娘的软磨硬泡下叶姝婂给他弄了个闲官做。叶源依然是死性不改。他非但没有好好珍惜,甚至于还到处用这个身份为非作歹,四处沾花惹草。

    虚无缥缈的一诺,叶姝婂是不会再信了。

    她指着地上的杀猪刀,嗤笑一声,冷不丁开口:“有本事你就割,不过我可不要你的小指。你倒不如把头割下来,这样债或许就不用还了,我们也清净些。”

    叶源被叶姝婂此举唬得怔愣,久久说不出话,只是紧攥着拳头,表情扭曲起来。可毕竟是在钟离府,只好压着怒火盘算法子,不敢胡乱造次。

    殷九娘见她这样逼叶源,还昂头仰面的口出恶言,神色有些怫然,“婂婂!你这是干嘛呢?你要杀亲吗?怎可对弟弟说如此难听恶毒的话?!源儿是你亲弟弟啊,作为姐姐怎能这样说呢?”

    又是这种话。

    叶姝婂没有立时去应殷九娘,她觉得头疼,旋即则是一阵嗡嗡声在耳边响起,扶着桌子坐回了原来的地方。

    好似有只苍蝇趁她不注意飞进了脑袋里,左边撞撞,右边撞撞,撞得人晕乎乎的。

    她偏过头不去看殷九娘,缓缓抬起手揉着眉心,有些艰难地开口,“我说的话只是难听,他做的事不仅丢脸还害人……”

    默在一旁的叶源此刻忽得起身,连拽起还在叹气的殷九娘。

    叶姝婂眼珠一转,以为母子俩要不到钱准备打道回府,便吩咐了声让溪云送客。

    拿不到钱,就还不了债。殷九娘心中焦急,叶源脸色尚且正常,只是略有些不甘道:“不必送了,今日叨扰少奶奶了,阿母我们走。”

    殷九娘和叶源走了,溪云也被她吩咐去角门等叶云瑶了,一时间,屋里沉静下来,叶姝婂坐在桌前盯着那碟芋粉团出声。

    阿母怕是忘了,其实她一点都爱吃芋粉团。

    *

    然而,叶姝婂不知道的是,两人并未离府。

    叶源带殷九娘走到一条无人的幽径上。见他这般,殷九娘眉心紧拧,急的不得了:“怎么就要走了呢?这一走上哪要钱去还赌债?婂婂性子软,再苦口婆心和她磨磨总会给的。好了好了,同阿母回去找你姐姐,记得乖巧些,再挤点泪儿……”

    “哎呀,我的娘啊——”

    叶源拉住了欲折回去的殷九娘,“叶姝婂今日怕是吃了炮仗了,我随口说说她还真地提了把刀丢来,瞧她那傲的模样,九成九是不会给的,现在又折回去除了碰一鼻子灰还能怎么着?”

    殷九娘想着将才叶姝婂的神色言辞,的的确确有些不大对劲,以为她是遇上什么烦心事没处撒气,他们来的不合时宜恰巧给撞上了。可债催得紧,他们手里没钱,除了找女儿,殷九娘也想不到别的法子了。

    叶源见母亲愁色不减,反笑一声,劝慰道:“阿母不必担心,在钟离府咱们又不是只识得姐姐一人。”

    来时兴兴头头的,谁知却是吞了个十五斤的甲鱼——吃了个大鳖,心里头满是气,不过还好,给他想到了个好路子,

    “姐夫当着官,又是长子,手里头的钱财少不了,我可以去找他要。”

    殷九娘听了不免讪笑一声,只觉得叶源这法子荒唐,“你姐姐和你姐夫关系如何,外头不知,你我还不知么?你姐夫那冷漠的样,向他伸手怕是只会要到打下来的一掌,我们又有何能耐能让他给钱?”

    叶源听了越发不同意殷九娘的话,抱臂摇摇头,“您别说,我还真从姐夫手里拿过东西。”

    “花鸟纹的银香囊,抵了我一次债。”

    殷九娘不信:“他如何能给你?”

    “自然不是给我的……是……”叶源神色有些不自然,

    “是给姐姐的,他俩不是同一天过生辰么?”

    “那时老爷子让我来给姐夫送礼,谁知才入角门就碰上了姐夫,见他捧着个匣子立在那不动,我便走上去,他看到是我就把匣子递来了让我去找姐姐时交给她,然后匆匆忙忙就走了,老爷子给的礼他也没收……”

    殷九气的抬手往他背上打了两下,“老爷子给你姐夫的礼也给你吞完了?”

    叶源嗷了几声,往旁边一避,可怜道:“阿母别打了,打得我背火辣辣的,这事都过了好些日子了。反正姐姐也不喜欢姐夫,那礼……”

    殷九娘作势再打,叶源又忙忙往后退了两步,出声制止,自有一套理道,“诶诶,不过经此一事,也能看出姐夫人还是不错的,咱们可以借姐姐的面编个由头向他要钱。”

    自觉打重了,殷九娘把悬着的手收回来了,轻骂了几句后,又益发觉得叶源说得有理,想着试试也无妨,可她心里头仍有些担忧,“若是被婂婂知晓了该怎么办?”

    瞧着殷九娘犹豫不决,顾这顾那的,叶源焦灼地干嚎一声,

    “我的娘欸,知晓便知晓罢,就算是知晓了,她又能拿我怎么着?要是再还不了债,您儿子命都要没了!”

    殷九娘见不到儿子受苦怒,又恐赌坊里的人找上门来,终究是摆摆手叹了一声,“听你的罢。”

    商酌了两句,心中有了底,两人便往园子里去了。寻了有一会才找到钟离景的住处,谁知未到散值的时辰他还在馆阁中。只有一个护卫模样的人在院子里。见状,叶源就留了封书信拖他交给钟离景,不放心又嘱咐了几句。事了过后,母子便乘车回府,满心期待。

    *

    叶姝婂没等到叶云瑶的人,却等到了叶云瑶退回来的钱和一只金镯子。

    金镯子是装在小圆盒里,盒上饰有点螺花草,巧夺天工,玲珑精美。叶姝婂端详着桌上的圆盒和金镯子,百思不得其解,

    “叶云瑶给我这个做什么?她有说为什么不来吗?”

    陈宁摇摇头,“和上次一般,说不想麻烦您,镯子是叶姑娘送您的,也没说什么缘由就塞来了。”

    叶姝婂将盒子盖上,她实在揣摩不透这个妹妹在想些什么。

    原是计划着和叶云瑶弄一出投湖的戏的。钟离府、叶府两家逼迫良家子嫁纨绔害得人寻死,再买通个戏班子、一些说书人、几位唱曲的小娘子将这件事添油加醋一番闹大作乱,流于市井,人人叹之。钟离府是高门大户,碍于颜面,定会取消了这门婚事。

    其实大可以和她前世一样投湖假死一番的,可叶姝婂想让叶云瑶光明正大的活一世,去享受她的人生,假死总归不是最好的法子。

    可现在叶云瑶不愿见她,连事都谋不成。

    她细细考虑了一下,还是打算回一趟叶府去找找叶云瑶。眼见着离叶云瑶投湖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可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

    *

    檐椽暮霭凝,红日西沉去。

    府中四处掌起灯。

    柳姨娘将账本合上,撂下毛笔,瞧了瞧见钟离绾还没回来,于是吩咐婆子们等会再摆饭。知自家女儿又是玩得不亦乐乎,忘了时间,棠儿又是个依着自家女儿的好脾气,便派了个乖巧的丫头去沁芳园寻钟离绾。

    钟离绾嘴里答应着,又玩了会这才拿着纸鹤离开。

    那纸鹤是用信笺叠得,小而灵巧。钟离绾拿着玩,一时间爱不释手,

    “飞呀飞呀飞,绾绾明日给你折个小伙伴,到时我们和嫂嫂一起玩。”

    她走在青石板上,垂首玩着手中的纸鹤,小手捏起纸鹤的翅膀往外边扯,一张一合,如在空中飞翔。

    青石板之间隔了一小段,暮色向晚,钟离绾的心思全在纸鹤上,一个没有留意,不小心踩如空隙中,往前绊了一脚,纸鹤从手中滑落。

    原以为会扑倒在地,没曾想小臂被人猛地拽住。

    “小心。”

    陌生的嗓音在上方响起,低沉如石洞中幽咽的泉流,疏冷如早春石隙上初化的清水。

    棠儿帮忙将钟离绾扶起身,钟离绾一只脚卡在空隙中,她被吓得两眼蒙上一层薄雾,但依稀能看清红袍在昏暗中摇曳。

    才站立好,钟离绾抬起小脸,“哇”的一声便嚎啕大哭起来。钟离景往旁边走了一小步,好巧不巧,恰好踩到了被钟离绾甩飞的纸鹤上。

    “啪挞”——纸鹤被一脚踩扁了。

    钟离绾哭声戛然而止,圆眼含泪,看向钟离景的脚。旋即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眼泪在脸蛋上纵横交错。

    “怪物!!!怪物!!!”

    顾不及坏掉的纸鹤,钟离绾扯着棠儿一面哭一面迈着短腿惊慌失措往外跑,嘴里还不停地喊叫着“怪物”和“救命”等字眼。

    钟离景:“……”

    移履后,他弯下腰身,拾起不成形状的纸鹤眉头皱了皱。

    被压扁的纸鹤上染了灰尘,墨迹因被折叠凌乱的让人难以辩清上面的写得究竟是什么。

    回到屋中,贺声没走,似乎等了他好一阵了。

    贺声见他回来了,便把要紧的事先说了,“明王殿下说明日得空,请了名儒张先生到府里讲学,还邀了些熟人,让你去府里伴讲伴读呢,至于能缓解的药……他还没能找到。”

    钟离景将纸团放至桌案边,或许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心中并未起多大波澜,只是回了一声,“嗯。”

    “哦还有。”贺声递给他一封信,调侃道:“你小舅子给的,还特别叮咛千万千万别和你媳妇讲呢。”

    钟离景听了这话,神情倒没什么变化,漠然不语地接过,贺声见他这样没意思,寻不着开心觉得无趣便摆摆手离开了。

    贺声走后,他换了身常服坐在书案前,挑明残灯,先看了叶源给的书信。

    他了解这小舅子的德行,爱赌爱玩,和钟离远没多大差别。拆开书信,一眼看下去,便知满纸皆是捏造的谎言。

    “要一百贯钱。”

    钟离景将信收好,拿出方才拾得的纸鹤,修长手指轻轻拨开堆叠在一起的纸团。

    只见发皱的笺纸上密密匝匝列满了字。

    字迹是小楷样式,清秀,端正,映入眼中的第一句便是——“愚人秦氏拜覆吾妻婂婂……”

    屋外花月相辉,锁窗漏碧华,照不明案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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