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刚开始的时候习鸿轩还没反应过来，萧源重复了一遍他才声音略有些颤抖的询问，“你在做什么？！”萧源听着都有点破音了。
“你怎么那么激动？”萧源满脸你也太大惊小怪了的表情，“我没见过这种生物，有点好奇，想了解一下它的构造。”
“它的手脚比起身体来太廋小了，就算放在现在大家都随便长长情况下也很不科学。这样的腿不能支撑它长时间站立，更不用说走路，跑步什么的。这就不符合一个正常生物应该有的身体构造。”萧源是真的很好奇这玩意。
她在这个世界乱七八糟的东西已经见过不少了，但每次都能出现新奇的东西不断挑战她的好奇心。
“它有眼睛有嘴，都长在皮毛上，也就是说把毛剃光了手脚给切了看起来就是个普通水果了。”
“我没看到生殖器官也没看到排泄器官，所以，这玩意怎么繁殖的？你还说它生得比较多。”
“它们原本是长树上？”萧源合理猜测。
可能不管什么样的毛绒绒都比较喜欢被抚摸的感觉，萧源手上功夫还不错，绿毛球除了最开始有点挣扎之外，后来在萧源的抚摸下相当配合，各种躺平任倒腾。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萧源见习鸿轩好一会儿都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有些不解，公司都能大批量的收割了，13区也尝试养过，总不可能完全不知道绿毛球怎么成长的。
“不是。”习鸿轩整理了下自己的声音，“以前没什么人问这个问题。”
“我是医生。”萧源理所当然，“有求知心很正常。”事实上萧源有些不满，如果不是她有机会加入调查部，是不是她这辈子可能都不知道城市之外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很明显，上面故意对很多知识进行封锁，普通人从生到死的一辈子都糊里糊涂的。
[没办法。对普通人来说无知也是一种幸福。他们知道或者不知道，对他们现在的生活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相反，这会增加很多人的心理压力。在没有人类参与的世界，其他生物在这边重新达成了一个对人类而言十分危险的平衡。]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城外的世界很真实的展现着这点，生存不下来的都被淘汰了。]
[很可惜，普通人类就算没有遇到其他危险的情况，长时间暴露在污染浓度过高的环境下，就足够让他们疯狂了，字面意义上的。]
[所以，城里的人绝大一部分人不知道这些事不是什么坏事呢。毕竟要是大家都知道的情况下，隐秘协会的势力会更加壮大，毕竟他们就十分信奉野外生存准则。]
[当然，有些人是一知半解混进去的，根本不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习鸿轩带你走的算是是调查部和公司开辟出来的道路，相对比较安全。要是去往其他地方，会发现在这外面的人形怪异并不少。]
[他们比城市里面更危险，但也更有趣，有机会可以多抓几只研究下。]
萧源全程面不改色的听着未来的发言，默默的把这件事放在了未来规划里。
“我知道你是医生。”习鸿轩忍不住想，医生和这个有关系吗？也没见过哪个医生碰到什么玩意都想解剖一下的，不过他还是很认真的讲解了自己知道的关于绿毛球的事。
“绿毛球确实是长在树上，不过情况跟一般的果子不一样。”
“看得出来。”萧源捏了捏绿毛球，正经果子谁会自己跑路啊。
“长了手脚的绿毛球是已经成熟的绿毛球，它们的生命只有三天。”
“在这最后的三天，它们通常是能跑多远跑多远，一直到跑不动了或者觉得找到了合适的地方才会停下来，果肉会在很快的时间里化掉，种子掉到地上重新长成大树。”
“绿毛球果树长挺快的，一颗绿毛球种子长成树能结上百颗果子。等到果子快成熟的时候树也会很快死掉。所以采摘的时候要注意时间，不然什么都没了。”
“这颗绿毛球看起来还挺有精神，最迟等到它的毛色开始泛黄就得吃掉，再耽搁下去肉就没了。保存的方式一般是把毛剃掉，正常可以保存7天，冷藏保存时间会更久一点。”
萧源果断的把对方的皮毛剃了，味道果然不错。
“我以为你会有点不忍心。”
“为什么会不忍心？”萧源难以理解习鸿轩的脑回路。
习鸿轩被反问住，一时有些无言以对，解释道，“以前我们负责护送人进城的时候，那位医生见到了绿毛球的样子，坚持认为我们这样杀生不对。”
萧源满头问号，“我在学校的同学，不说十个，十个中有九个处理小动物那叫一个心狠手辣，只有觉得不够的没有说不忍心的。”
“不少实验过程通常在外人看来还有些残忍。”
“说实话，受不了这种行为的人，也做不了一个合格的医生。”
“你不要把我跟莫名其妙的人相比较。”
“更何况按照你说的习性，这家伙生来就很适合让人吃啊。”萧源挺喜欢这种清甜的味道，是她在城内没有享受过的美味。
公司硬要把这玩意做成糊糊中的一员真的是暴殄天物！
[他们私下里也是会留下很小一部分售卖的。]
[主要绿毛球保存困难，单独买绿毛球价格也昂贵，你要是认识公司负责绿毛球这块的员工倒是可以私底下订购一点。]
[他们并不介意在工作之余顺手捞一点外快。]
[毕竟公司的制度是以利益为向导，厉害的人赚得是真的多，底层的人被剥削得也是真的厉害。]
[还有，友情提醒，前面500米左前方有一堆长得十分茂盛的杂草，杂草里藏了一棵绿毛球树，虽然现在还没成熟，但是你可以做个标记，说不准等回来的时候就可以摘了。]
[不过它现在有点营养不良，周围的杂草太过茂盛，它选择了一个糟糕的地方，再没人帮忙把它周围的杂草除一除，它可能没机会长大了。]
这可不行！没见到也就算了，知道了萧源总不能顺手的事情还装作不知道，眼睁睁看着对方活不下去。
“我好像看到了你口中的绿毛球树。”
“是不是那个？”萧源指着路边某棵小树，上面长了许多小小的绿色毛茸茸的果子。
说实话，跟成熟期看起来完全两个物种，小小的绿色看起来毛茸茸的果子不算特别新奇，但是巴掌大小有眼睛有嘴巴有手有脚绝对不正经。
要不是有未来帮忙确定，萧源还真不能保证自己认出来。
“哪里？”习鸿轩没看到，他其实完全认不出成长期的绿毛球树。
他也没兴趣去特别辨认，经常在城外活动的人都知道，绿毛球是最不缺的东西，流浪者不吝啬用最美妙的词语赞扬它们，称呼它们是生命之源。
“左前方，再往前开，慢一点，就是这里，停。”
萧源下车，从一堆乱七八糟的杂草里扒拉出一棵看起来有点饮养不良的小树。
看着是有那么一点点像，习鸿轩有点不确定，“成熟的和快要成熟的绿毛球都很好辨认，这样子我也不大确定。”
“就是。”萧源拿出刀处理周围的杂草，“它现在有点营养不良，这样说不定能救它一命。”
习鸿轩也跟着帮忙，他甚至拿出了点肥料，萧源满脸震惊。
“你怎么还随手带这玩意？”
“这是在城外活动之人的默契。绿毛球的种子很难被消化，要是被一些大型的动物吃掉，它们的种子会随粪便一起排出。虽然失去了果肉的滋养，但也有机会长大。”
“但人类不一样，我们不会吞掉核，大家吃掉果肉后会选择把果核挖个坑埋在自己觉得不错的位置，加一点肥料。”
“这样一来绿毛球种子同样有机会重新长起来大树，生长更多的绿毛球。会主动接近人的绿毛球，有时候，可能就是救了一条人命。”
“把种子在旁边种下吧。”习鸿轩建议，“说不定会在旁边长出第二棵绿毛球树。”
萧源同意了他的建议，两人把杂草清理种子种下这才再次驱车离开，又过了大概半个小时，他们终于到了目的地。
萧源看着地里的菜和种菜的人，还有旁边的房子，忽视菜可能有点奇形怪状的话，真真好一派田园风光。
总觉得好违和啊。
习鸿轩给两人介绍：“调查部，种树人曲景明。”
“调查部，诡医萧源。”
“我带她来帮忙看一下赵浩洋。”
曲景明眼睛瞳孔是白色的，根本倒不出来人的影子，也就是说，他这双眼睛其实根本看不见才对，但他总能够很轻易的捕捉到周围的事物。
“你好。”曲景明对着萧源客气的打招呼，转头看向习鸿轩得方向，“你知道的，医生救不了不死者。”
“你要是找个送葬的过来可能更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