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曲景明并没有拒绝，他对萧源的态度不错，需要什么能配合的也都很配合，唯有问到赵浩洋的问题上，对方经常含糊其辞，只说自己并不比资料了解更多，知道的都说了。
萧源心里并不相信这个说辞，但也没有深究。曲景明这个人嘴硬得很，他不想说的事这世上没几个人能撬开他的口，能够强行撬开的人也很难阻止他变成傻子。
萧源虽然挺自信，只要给她足够的时间，在她实力超过对方之后可有办法，现在反正做不到。
“杂物间里有你需要的东西。锄头，桶，还有肥料。”
“好的，我这就去拿，稍等。”
萧源的临时实验室是用的之前在这里工作过的研究员废弃的实验室，根据自己的需要做了一些改装。
曲景明大概是不喜欢那个地方，这么多天来非必要情况很少踏进那里，她来之前更是处于上锁的状态。
除了居住的房间，实验室房间，曲景明自己也有一个专门放杂物的地方，放置的都是跟种地相关的东西。
就像曲景明不怎么打扰萧源那样，萧源也不怎么进这里，他们的交流大多数时候发生在饭桌上。
插句题外话，曲景明厨艺还不错，而且这人很有意思。
最开始的时候，曲景明做的食物还比较偏向于照顾她，会有一部分明显是为了她做的偏向13区食物的处理方式。但他自己不吃这个，也不掩饰自己，另外的是为自己准备的。
萧源并不跟他客气，毫不犹豫把筷子放进曲景明为自己准备的食物里面夹菜，曲景明就明白了，之后便没在客气，也没有对这件事表现出多余的好奇。
总体而言，萧源还是很欣赏这位合作伙伴的。
萧源没有随便动杂物间的东西，直奔曲景明说的三样，拿着就关门出去。
“我要怎么做？”
“过我这边来。”曲景明招呼萧源，“对于植物来说，最重要的是它们的根，只要根还在，它们就有重新焕发生机的机会，变异植物也差不多。”
“它们很喜欢你。”
“是吗？”萧源注意到偷偷摸摸串到自己脚边，用叶片触碰自己的变异植物，“可能跟我的异能有关。”
萧源手指冒出小小的藤蔓，跟脚边的植物互动。
显然这不是什么好主意，它们差点打在了一起，尤其它的小藤蔓，特别凶残的要吞噬掉对方，萧源赶紧收了回来。
她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有些尴尬。
“有些特殊的异能有自己的脾气。”曲景明一副我了解的样子，“我以前一直梦想放一个植物学家，研究粮食，让底层的人也都能吃到健康的自然食物，像以前那样。”
“我们以前明明是美食之都，听说就算是普通人家也可以大方嘲笑某些国家的所谓大菜，结果现在不比美食荒漠好多少。我以为我会成为改变这件事的英雄。”曲景明回忆起小时候的自己忍不住胡流露出些许怀念之意，“直到我成功觉醒了异能。”
“我以为觉醒的那一刻会是我梦想起航的时候，没想到是梦想完全断绝的时候。”曲景明吐槽，“我的异能也，很有个性。”
个性到明明最擅长的是种植的他，老师和同学们都建议他到战斗科，而且拒绝他接触任何种植和植物。
会愿意到城外负责赵浩洋的事情，除了因为赵浩洋这个人，也是因为只有在这里，没有人会禁止他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他不排斥战斗，但他不愿意自己以后的生活是为了战斗而用异能进行种植，还要接受各种限制。
曲景明在说话的时候也没有忘了自己手里的工作，他挖开了一个坑，里面露出了一个银色的小尖尖。
“这是什么？看起来怪好看的。”跟旁边种的东西看起来没有什么相似之处。
“竹笋。”
萧源查了一下，是会长成竹子的东西，还可以吃，很美味，不过这是以前，以前的竹笋也不长这样，颜色，外貌都有很大的区别。
“好像是上上次赵浩洋送死回来从一个凶残的变异大熊猫的地盘带回来的，这是它最爱的食物，比其他肉更爱。变异之后它似乎还保留了一点点原本的口味和性格。”
“大熊猫？”萧源有些震惊，“这里居然会有大熊猫吗？”
“不是这里，离我们居住的地方有一定的距离，不过那边按道理确实不是大熊猫的原产地。不好说是它变异后从其他地方自己过来的，还是以前就被运过来这边。”
“你知道的，以前的动物园就养着来自不同地方的动物，全球污染后，生物的布局更是产生了很大的变化，很多以前留下的知识都很难参考。”
“这么多年新的物种百科一直没能够更新完毕，愿意出来的和有能力出来的人太少了。”
“只有这一个。”曲景明看着银竹笋，“我想了很多办法，一直是这样的大小，这么久以来没有任何变化。”
他的异能不会让植物污染加深畸变加重，但确实会让植物变得更加活力和凶残。用在食物上倒是也能吃，有点类兴奋剂的作用，让食用人变得亢奋，少量吃还行，吃多了容易出毛病。
曲景明本来不想用在银竹笋上，但是银竹笋一直没反应，他也迫不得已用了，也是第一次如此失败。
“那边的竹子本来就不多，这种就更少了。它看起来跟之前的竹笋不大一样，但已经是最接近正常形态，没有畸形的种类了。”
“我观察过很多植物，它们跟人一样，奇怪的畸变越少，状态越稳定。”
“那只大熊猫我去见过一次，长得还行，勉强看得出来是只熊，我怀疑跟这相对稳定的变异竹笋有些关系。”
“赵浩洋去找过对方好几次。”
萧源很想问，找它干嘛，送死吗？
“猜对了。”曲景明仿佛有透视眼一眼直接猜到了萧源的疑问，也许是太久没跟人说话，曲景明可以长久保持不说话的状态也不会有任何问题，但在有人聊天，尤其是跟那种能够互相理解的人聊天的时候，他话并不少。“他就是去送死的。”
“在研究方面你是天才，赵浩洋的情况你现在也很清楚。”
“他大概是觉得那只大熊猫还有救，反正他自己也死不了，他的血肉给需要的不管是人还是动植物还是其他什么的，只要有益，他都很愿意。”
“这是他的本能，带回这只竹笋也是他的本能。”
“大熊猫吃了他几次之后再也不肯动口了。”
“动物也是有感情的，尤其那只大熊猫智商并不低，赵浩洋降低了他的凶性，它的本性就冒头了，对方并不愿意伤害赵浩洋。”
“当然，对于其他闯入地盘的存在，它还是不怎么客气的。”
“赵浩洋把这只竹笋给了我，我却一直没找到办法让它发芽长成竹子。”曲景明看向萧源。
他知道萧源挺忙的，所以他一直没用这件事去打扰萧源，可能在她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好，他还没有找到办法的话，她会求她帮忙。
可谁叫对方主动送上门来了呢？曲景明不介意顺便把这件事告诉对方。
对方浓眉大眼的倒是挺会使唤人，不过谁叫她主动送上门来找帮助呢？而且听了这个故事，萧源也挺想解决这个问题的。
“不过我之前对植物没什么研究。”
“没关系。”曲景明打蛇随棍上，“我对植物还算了解，有什么都可以问我，知无不言。我用植物相关的方法都没有能够解决这个问题，也许换个思路会有不一样的进展，你只管按照自己的思路去做。”
“虽然这银竹笋数量很少，我这里只有这一个，大熊猫那里也不多，但只是浪费一个就能够找到问题所在的话，这点损失还是能够承受的。”
“吃一个少一个，大熊猫最近都不怎么舍得动口了。”
“行，我知道了，给我点时间。”萧源问，“我可以把它拿出来放实验室么？”
“赵浩洋那边进入了瓶颈，我有些想法，但现在还不方便实行，刚好可以先看看竹笋这边的事情，不过有件事真的药你帮忙。”
“你说。”
萧源简单的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当然没有直接说自己想看看能不能把赵浩洋和不死分割把不死据为己有的事情，她只提了关于惰性的事情。
“你看城外有没有这样的变异生物？动物植物真菌微生物，都可以，只要满足条件，越多越好。”
“我在做大脑畸变治疗的时候，做过污染意志更改的研究，还算成功，我看是不是能够放到赵浩洋这边来。”
“如果能够把他潜意识担心的事情解决掉，把这份压力分割出来，也许有机会重新找回他强行压抑的自我。”
“可能！”曲景明激动的看着萧源，“很有可能！”
作为后期陪伴赵浩洋最久的人，他不敢说他有多了解曾经的赵浩洋是个什么样的人，但他很了解现在的赵浩洋，萧源的猜测跟他自己的猜测不谋而合。
在赵浩洋身上有一个很难跳出来的闭合。
他本能一直献祭式的去做他认为会使大家变得更好的事情，实际上结果也证明了他是对的。正因为是对的，因为他改变的东西无形中又都成为了他认为自己必须要扛起的责任。
继续这样下去，他永远无法解脱，直到完全崩溃。
他害怕自己的崩溃导致糟糕的情况发生，所以完全封闭自己，一切凭着本能，不去看不去听不去想，尽可能压抑所有的负面情绪不传递到被他污染过的次级污染物中。
只是想想就挺累的。
要是能够把他需要承担的东西一点点剥离出来，不用把所有责任放在一个人身上，也许，他还有机会看到传说中曾经意气风华的英雄少年。
“我知道。”曲景明大脑飞快转动，“我知道好几个，我这就去找。”
“其他人也可以帮忙。”萧源道，“不要忘了，现在不是你一个人了。”
他种的植物可以帮他处理不少麻烦，但这不包括到不同的地方去完整的取到他要的东西，他一个人速度确实会慢很多。
“我会列出来我知道的，长相，名字，还有大概会生存的区域。”
“特安局可能也会有，他们愿意出手的话收集会齐全很多也会快很多。不过，”曲景明道，“至少在植物这一块，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城外的动植物分布情况也是。”
“对了！”曲景明后知后觉，“这银竹笋也挺惰的。”
“对我的异能完全没反应的植物，挺少见。不过它没有什么情绪反馈不知道行不行，植物中惰的还挺多。”
“但你要的应该不止如此，要满足惰的同时还能够沟通的，意志强烈的，很少。”
“植物的意识本来就比较弱，本能居多异变后也没有太大的改变。产生植物意志的，变得聪明能沟通的是极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