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拾柒

    元良良得知霜夫人要给自己请安,她直接把人给回绝了。并叫人告知霜夫人,她以后都不必来菡萏院,伺候好正妃就可。

    这日,元良良听说府门口来了一人,来人说是认识殿下,要见殿下。元良良诧异万分,这才多久,难不成府里又要进新夫人了?

    元良良坐不住,便带着春雨去府门口瞧热闹。她到时,正妃身边的玄珠正在盘问来人,不知道来人说了何话,竟把玄珠惹急眼了。

    来人是个男人,留着一撮小胡子,要不是他背了两只特大的包袱,看着还是很文雅的一人。

    元良良竟觉得有些眼熟,她走近两步,待仔细瞧,来人也眼尖发现她,欢喜冲她招手。

    “娘娘,是我,鄙人朱常在!”

    元良良想起来了,这人不是安德县学子堂的胡子先生嘛。他还真的来了嘛。

    当初四殿下鬼使神差扔给朱常在一枚玉戒当作信物,并让他随时来京都找自己。殿下心里其实是觉得自己冲动了。后来时间长了,朱常在都没登门,殿下也就放心了,再后来此事彻底被殿下遗忘脑后。

    玄珠冲元良良福身行礼,见眼前一身寒酸古怪的男人果真能认出良侧妃,心里便有了数,一改刚才的冷漠态度,立马躬身让开路,好放眼前的男人进门。

    正午过半刻,客堂内。

    四殿下打量着眼前的人,正琢磨着给他安排个什么活好。之前答应让他做四皇子府的幕僚,也是临时起意。现下想想,幕僚能做什么呢?

    朱常在和殿下打了声招呼,随即撅着屁股开始翻他搁在脚下的两只硕大的包袱。

    打开其中一只包袱,里面是安德县的特产,两只酱蹄髈,三包炸青豆,还有一袋花籽。朱常在闻了闻酱蹄髈,满意点头,回头和殿下说:“四殿下,酱蹄髈还是鄙人从老家带回来时的味道没变,您和娘娘一定要尝尝,可香可香了。这花籽是给娘娘的,哦,给良侧妃娘娘。”朱常在在进府前就已把四皇子府的底细摸清楚了,“鄙人那日见娘娘盯着学子堂庭中的花,想必娘娘十分喜欢,故带了些花籽以便娘娘栽种。”

    殿下颔首:“有心了。”

    朱常在又马不停蹄打开另一个包袱,这只包袱里带的都是文稿和书籍,在包袱里整整齐齐码放着,显见这些都是他极宝贝的。“殿下,这是鄙人未写完的文稿,这两本书籍亦是鄙人多年的心血,前两年在安德县书铺都有买的,只不过现下无人问津。殿下若是想看,鄙人将这些都暂且留在殿下这。”

    殿下摆手:“不必,你自己留着便好。”

    朱常在笑着点头,只将其中两本装订完了的书籍取出来奉上:“殿下不必客气,这两本本就是鄙人买来送给殿下的。”

    殿下示意幺平接过。殿下暂且没想到能安排他做的事,于是也不再为难自己。“你且在府里好好休息一阵,本殿有事忙,先走一步。”殿下随即起身离开了。

    朱常在在四皇子府休息了三日,也不见殿下召唤自己,他想想觉得是自己的问题,他是来给殿下当幕僚的,理当要主动揽事,哪能真等着殿下找上门。

    是以,朱常在某日把正赶往菡萏院的殿下拦在了鱼池边:“殿下,鄙人这几日把朝中各位大人的名字身份都记了下,包括也了解了另外两位殿下的起居和喜好,殿下眼下是否有时间,听鄙人分析一二呢?”

    四殿下无语,他要知道这些做什么用?是以殿下摆手:“今日没空,改日吧。”随即殿下大步走掉了。

    又过了几日,殿下下朝回府在门口巧遇朱常在。

    “殿下,鄙人发现一件重要事,要讲给殿下知晓。”他目光深邃,言之凿凿。

    殿下一时被唬住,问:“何事?”

    朱常在:“陛下昨日晚间召见了二殿下。”

    殿下叹气:“那又如何?”

    朱常在觉得殿下太过大意,郑重道:“这也许不能说明陛下更看重二殿下,但二殿下毕竟是皇后之子,他更有机会接近陛下,听闻太后也更喜爱二殿下。殿下可有对策?”

    四殿下也不喜二殿下,是以他很快说:“如何对付二殿下一事,就交给朱卿去办吧。要是抓到二殿下把柄,及时告知本殿。”

    朱常在精神抖擞答:“是!”

    朱常在第一次被殿下委派任务,自是极勤奋,他当天下午就开始谋划着针对二殿下的大计。

    不出三日,二殿下就发觉有人在暗戳戳要害自己,一查不敢置信,竟是四殿下的幕僚。二殿下当着陛下及文武百官的面直截了当问四殿下这是何意?“老四!你做事别太明目张胆了!”

    四殿下心里埋怨朱常在给自己惹麻烦,冲着二殿下却面不改色道:“本殿幕僚行事算得上小心谨慎,要不是二殿下耳目太多,也不至于这么快发现。”

    “你、竟养着幕僚,居心何在?”二殿下一副吃惊样问。

    四殿下嫌弃看着他表演:“二殿下这是跟谁演戏呢,只许你府上养着几十幕僚名士,就不许本殿养一个,你未免小心眼了些吧?”

    二殿下哪能承认。虽说养幕僚名士是众所周知心照不宣的事,然也无法为外人道。

    四殿下养幕僚的事,不止二殿下跑来谴责他,就连大殿下都来问怎么回事,舒妃将他召进宫,先是欣慰说他不负所望,又转而责备他找的幕僚不中用。

    实际上,也不能怪朱常在,人家大殿下和二殿下府里都是通力配合,就比如出去干见不得人的活时,通常一个盯梢一个放风,而四殿下府里只有他朱常在一个幕僚,他就算有三头六臂,也很难做到不被发现。

    二殿下在朝上和四殿下争锋相对一番后,慢慢消了气,回到府里,幕僚元雀却劝二殿下勿要小看了四殿下府里那位幕僚。一个才来三天的人竟是把二殿下府内摸了底朝天,就连二殿下近一年往府里抬了几个侍妾,又有几个侍妾怀孕小产都了解的一清二楚。要不是二殿下府被监视的固若金汤,难保发现不了此人的手脚。

    二殿下也想给四殿下一个教训。这老四越来越过分,三番四次针对他,最最可恶是抢走本该属于他的美人,如今更变本加厉,都明晃晃对付到他头上来了!

    二殿下当朝要求四殿下交出罪魁祸首的幕僚,四殿下果断拒绝,最后不得已,还当着陛下面,向二殿下赔礼道歉。二殿下都惊呆了,难得见老四服软,二殿下也只能让步。

    文武百官以及陛下都没有说什么,毕竟四殿下的幕僚只是打探消息,京都城哪个官员府上没个打探消息的奴才,要都构成犯罪,四殿下要闹起来,事情就大了。

    四殿下回到府里,便把朱常在叫到跟前,他打算给朱常在换个任务。不料朱常在见到殿下,激动跪倒在地磕了一个响头:“殿下大仁大义,殿下的救命之人朱常在毕生不敢忘!此后,鄙人朱常在誓死效忠殿下!但凡殿下指派的活计,哪怕要朱常在的命,朱常在定也在所不惜完成!”

    四殿下知他所说何事,后反应过来自己刚下朝,他在府里是怎么知道朝中的事的?殿下有疑惑便问了,朱常在毫不隐瞒告知殿下,他在朝中有人。

    四殿下勃然大怒,又马上想到眼前的人是他的人,朝中有的那个人也就相当于是他四皇子府的人,有就有吧,殿下懒得多问。之后只命令朱常在不许再出去给自己惹麻烦,殿下想想说:“小皇子马上也该到了启蒙的年纪,朱卿暂且先帮着教养小皇子吧。”

    朱常在忙道是。他心有疑惑,殿下除了和良侧妃所生的刚满月的小皇子,莫非前头还有和别的娘娘所生的小皇子不成?诶,他怎么没听说?

    直到朱常在看到殿下怀里小小一团睡得正香的小皇子,他依旧不敢相信。殿下明确告知要启蒙的小皇子就是眼前不会说话不会走路的奶团子时,朱常在脚下不由趔趄了两步。

    这就是殿下说的到了启蒙的年纪?这该要他何从下手?

    半个月后的朱常在已然能够非常熟练的给小皇子洗澡以及换尿布了,甚至良侧妃几次夸他可比菡萏院的几个丫头嬷嬷都伺候得好。瞧小皇子看到他乐的是只见牙花子不见眼。

    一个月后,朱常在已然习惯了眼下的生活,他安慰自己,小皇子未来不可估量,他能亲手带大小皇子,将来可就是小皇子身边除殿下娘娘外最亲近的人。到时也算是功成名就了。

    ...

    小胖子双满月宴的前一日晚,元良良接到了娘亲从临沅老家寄过来的信。她出月子后没两天就写了报平安的信,又画了数张小胖子的画像一起寄给娘亲,这封信是娘亲的回信。

    娘亲在信中要她好好照顾自己和小胖子,不用担心记挂她,她一切都好。这些话元良良第一日踏出临沅老家时,娘亲也说过,当时刚离别她不觉得有什么,只想着过不多久定能见面,而如今这一别竟已快两年。

    元良良一遍遍来回看着信,眼泪便扑簌簌往下掉,春雨蹲在她身边,同样泪花汹涌。

    “以前,我嫌夫人老是唠叨,现在要是再能听到夫人的唠叨那该有多好。”春雨抱着元良良的胳膊使劲蹭眼泪。

    元良良和春雨一样的想法,她以前也嫌娘亲老是在耳朵边念叨让她要规矩,要听话,要懂事之类的话,这两年,没有听到,她却想念得紧。想到以后可能永远都无法听到了,她眼泪更大颗大颗往下掉。

    主仆俩抱头痛哭。

    四殿下抱着刚听完朱常在讲课的小胖子进来,就见这一幕,他还在想什么情况,小胖子见娘亲哭得凄凄惨惨,他也跟着挺着小胸脯嚎啕大哭起来,殿下差点就没抱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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