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拾壹

    四殿下临去漠北的前半个月,陛下才当朝宣布漠北主帅为何人。

    朝上一片哗然。

    支持四殿下的官员是极力反对,让四殿下去涉险打仗怎能行?他是祁国皇子,陛下本就子嗣不丰,万一四殿下出事,可生是好?

    何况至少要去两年,说的难听点,四殿下这是在用性命给他人做嫁衣呀。

    支持二殿下的官员也是不同意,不论四殿下是死是活,最后得利的还是大殿下。到那时,二殿下还如何斗得过大殿下?

    大殿下本是推荐元朗之子元子行,虽元子行没用上,但只要没便宜了二皇子,就行。再有,老四去,大殿下觉得他也很满意就是了。

    陛下下了决定,其他人再有意见都不成。此事便算定下。

    这日下朝后,四殿下主动邀请大殿下吃酒,大殿下还是第一次被四殿下约着,自是非常高兴应下。

    两人约在常去的广聚楼。

    四殿下郑重开口:“此次去漠北日久,臣弟唯有放不下府中良侧妃,想托付大皇嫂多照顾一二,望大皇兄成全。”

    大殿下自是爽快答应:“此等小事,四弟放心便是。皇兄等你凯旋而归。”

    四殿下再次道谢,他从衣襟口掏出一块黑色漆木牌递给大殿下:“这是臣弟追杀盗贼时,在那盗贼头领身上翻到。可惜当时他已经被臣弟取了脑袋,不然还能审审。”

    大殿下接过木牌翻看,木牌正中间刻着一个大大的“秀”字,“秀”字下方还有一行小字——“拿钱消灾”。

    四殿下道:“民间有个盗窃团伙叫‘秀罗’,团伙成员经过筛选各个能力高强,此团伙专门为富商权贵做偷鸡摸狗之事。此次秀罗针对朝堂官员及皇宫,想必和二皇子有关。”

    四殿下话说的直接,他没证据,只是猜测。但谁让他琢磨了一圈,总觉得只有二皇子会做出这种事。

    大殿下谨慎道:“没有证据,不可断言。”

    四殿下无所畏惧:“除了只能想到他以外,还有安定侯很古怪,那天良侧妃被挟持,安定侯带着太后的弓弩手出面,要不是臣弟出手及时,想必那几个盗贼早被射杀了。

    安定侯也知道臣弟不会放过盗贼,是以当臣弟拿二皇子威胁,安定侯也同意了。还有就是,臣弟威胁二皇子以及放走盗贼,太后和皇后看在陛下的面上没有追究,太后和皇后又岂是能善罢甘休的,臣弟怀疑也与此事有关。”

    大殿下神情严峻道:“这事本殿也一直在查,最初翻入皇宫被抓的两个盗贼用刑后只说出他们的主子,至于背后花钱叫他们办事的人只有他们的主子知道,是以抓住了他们也没用。

    你砍了他们十三颗脑袋倒能对此团伙起威慑作用,对朝廷是好事。不满四弟,皇兄也猜过是二殿下,盗贼偷盗的官员府邸皆是与你我有关的,盗贼混入皇宫也只在陛下的大明殿行事,除了二皇子,那就只可能是你和我。”

    “大明殿?”四殿下恍然,“莫非是偷册封太子的昭书?”

    四殿下和大殿下面面相觑,各自眼中都有了然。这么猜想,那铁定是二皇子无疑了。

    大殿下心里有了算计。

    四殿下即将去漠北,此事也只能由大殿下来查清真相。

    四殿下刚回府,被匆匆而来的正妃堵在前往菡萏院的游廊。

    这是四殿下第二次见正妃失态,第一次还是一年多前,她得知他想给良侧妃一个孩子时。

    “殿下,听说您要去漠北?这是真的吗?”

    四殿下还记着正妃在盗贼面前拆穿良侧妃身份的事。她以为别人都是傻子,看不出她丑陋的内心吗?四殿下只要想到,就觉厌烦。

    他后悔,当时母妃挑人时,怎么他就如此随便,四皇子妃的脸一眼看着就是个内心丑陋的人,但凡当时他看一眼,也不至于让她进了府。

    四殿下冷漠瞥她一眼,绕过她就想走。

    正妃心堵,还是追上去问:“殿下,妾身知道您心里只有良侧妃。可事实您不止有良侧妃,您还有这皇子府,还有妾身和后院的其他姐妹。您这一走就是数年,您难道不需要跟妾身交代几句吗?”

    殿下再不情愿,也不得不承认她的话有理。是以,殿下看着她,开口:“你既是四皇子妃,那么本殿不在的日子,这府里一切还请皇子妃多多上心。老规矩,只不包括菡萏院。”

    正妃点头:“殿下放心,妾身不会去招惹良侧妃,殿下不在的日子,良侧妃若有任何需求,妾身都会立即帮忙。”

    殿下见她还算诚恳,心里舒畅不少。“记得说到做到。”

    “妾身一定。”正妃保证。

    殿下抬脚欲走,正妃又叫住他:“殿下。”

    四殿下回头,眼神示意:“还有何事?”

    正妃双颊羞红,细声求:“殿下,您日日陪着良侧妃,只今日晚,陪妾身一日可否?”

    她想要个孩子。本来父亲母亲要她等,她等着便是,可如今殿下要去漠北,短则两年,长都不清楚何事,还有可能回不来。那到时她该怎么办?

    四殿下垂眸不语。

    正妃见殿下没有立即拒绝,忙又情真意切道:“殿下,您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妾身只想要个孩子陪着妾身。妾身会好好照顾他养育他,不论您何时回来,妾身都会带着他在这府里等着殿下凯旋而归。”

    四殿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正妃想和他睡觉也是情理之中,可,殿下实不想为难自己。尤其还剩不到半个月,他每日和良侧妃都嫌时辰过短,又怎舍得分给其他人。

    正妃再接再厉,竟拉住了殿下的手。

    元良良被香巧告知殿下被正妃堵截时,立马冲了出去。换了平时,她还能考虑隐忍下,但她和殿下只有为数不多的几日了,她只能私心为己。

    元良良躲在拐角偷听了一会儿,越听越激愤,但又很无奈,谁让人家是正妃呢。也因此,殿下再不喜去正妃那,也多有顾忌正妃。

    元良良嘟着嘴,眼瞧着正妃将殿下的手包裹进自己手里,关键殿下还任由正妃捏着,她气得浑身都开始发抖。

    殿下要真去正院睡觉,要真去,她就……

    她就哭死给他看!

    她只感觉眼前在旋转,然后再站不住。

    “主子!”

    “侧妃!”

    四殿下听到声音,猛地转头,就见良侧妃软绵绵倒在丫头怀里。

    殿下抽回自己的手,撒腿冲过去。

    正妃咬牙,也跟着上前。

    见殿下抱起良侧妃就要走,正妃忙道:“殿下,良侧妃她……”

    她想说良侧妃这是装晕吧,又怕殿下不信,再惹怒殿下。她忙收住声。

    就听殿下道:“孩子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有的,想当初良侧妃半年有余都未曾怀上,一时之间又怎可能。”

    接下去的话殿下没再说,他抱着良侧妃大步往菡萏院去。

    正妃气到想吐血,又不想让一府奴才看了笑话,她只能强忍着怒火,装无事发生。

    她回正院的脚步匆匆。

    元良良没有不省人事,她知道背后有俩靠谱丫头顶着,是以感觉头晕,也不强撑着,大大方方倒下了。

    她在殿下怀里想装到回菡萏院,可惜忍不住。她睁开眼,也不说话,就嘟着嘴,用伤怀的眼神瞅着殿下坚毅的下巴和坚挺的鼻梁。

    四殿下垂眸看她一眼,脚步不停道:“怎的又晕了?”

    “良儿不想为难殿下,但良儿就是控制不住心里的酸涩难过,就让良儿晕着吧,晕着晕着就习惯了。”元良良明显赌气说。

    四殿下哪能听不出来这话另外的意思。殿下认真说:“之所以没有立即回绝,本殿只是在想找个什么理由,毕竟她是正妃。”

    元良良想想,殿下有了她真的挺不容易的。不仅要操心她的安危,还要照顾她的情绪。就因为她会不高兴,殿下忍着良心上的痛连正妃那都不去。

    “怎么还不高兴?”殿下纳闷,他都解释了,还不管用?

    元良良抠着殿下衣襟上的金秀线,细声细气说:“殿下知道那日良儿为何要冲动吗?”

    殿下下意识反应她说的那日是哪一日。“何故?”

    “因为不想殿下为难。自从良儿进府,殿下好像没有遇见一件顺心的事,可能是和良儿八字不合吧。要是没有良儿,殿下也就不用受那些罪了。”

    元良良见他不走了,抬眸,就见殿下眼眸升腾起寒光,瞪着她。

    下午申时的阳光依旧热烈,元良良往殿下怀里躲了躲,不高兴叫唤:“殿下,会晒黑的。”

    “这样本殿看良侧妃看得更清晰些。”四殿下就这样站在阳光下凝视他的良侧妃。良侧妃扑腾,殿下紧紧将她固定在怀里。

    就这样站了一炷香。元良良求饶:“殿下,良儿错了,以后不胡乱说话了。保证。”

    殿下瞧着夕阳也快落下了,遂抱着良侧妃进了屋。

    这日晚,殿下抱着良侧妃,抵着良侧妃,声音嘶哑道:“八字不合不重要,如此这般心合身合最重要。能与良儿夜夜如此,哪怕再多吃些苦,本殿亦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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