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拾叁

    此话一出,屋内所有人包括许志州都脸色很难看。

    元良良又问:“张院判,那我大姐姐以后是否还能怀孩子?”

    张院判沉默一瞬,后模棱两可答:“且将养着,也说不准。”

    张院判开了一些补药,元良良亲自感谢了一番,后让春雨送张院判离开。

    元良良重又坐回床边,问低声啜泣的元倾城:“大姐姐既没有自己服用附子,那你可知谁给你服用的?”

    元倾城摇头:“我印象中没有见过那种东西。”刚张院判特意拿出一节附子来给她们瞧以及闻味道。

    元倾城看向自己的贴身丫头小柳,元良良顺着也看向小柳,就见小柳神态似乎过于慌乱了。

    元良良眯起眼打量她,把人盯得瑟瑟发抖后,才端起侧妃架子开口:“大姐姐不知,那问题便是出在小柳身上了?来人呐,把人拖出去先打一百大板,要还有气,再拖上来回话!”

    丁香就觉她家侧妃娘娘威武,殿下惩罚人都是三十大板,娘娘上来就一百大板,这还能活命就怪了。

    元良良当然只是吓唬小柳的,且不说这不是四皇子府,她也没可用之人哪。闫敏带的人都在府外候着,必要的时候能强闯进来救她,但铁定不肯为虎作伥。

    好在她气势十足,小柳当即被吓住,“咚”一声跪倒,又“咚咚咚”磕头,哭喊道,“求良侧妃饶命,是梁夫人要奴婢这么干的,奴婢不乐意,梁夫人就要奴婢全家的命。奴婢不敢不听她的。”

    “梁夫人?哪个府上的?”官员府宅后院通常都只有一位夫人,其余都是称作姨娘。

    被元良良盯着的许志州下意识扭过头去,小柳飞快说:“梁夫人和元夫人同是大人的夫人。”

    平妻?!元良良震惊望向许志州,直把许志州看得无地自容,满面羞红。

    纵使相公的另一个夫人使自己没了孩子,元倾城依旧不忍看许志州被为难,她拉了拉元良良袖子:“不怪他,二殿下赐的婚,他唯有听从。”

    元良良嗤之以鼻:“探花郎要不同意,二殿下还能强迫人洞房不成?”

    元倾城说:“梁氏是梁国公之女。”

    元良良恍然,梁国公嫡女是二皇子妃,那梁氏应该就是梁国公庶女。二殿下为笼络许志州,便故意将梁氏许给许志州。她心想梁国公竟也愿意?梁氏之前可是贵妾,虽有个贵字,但终究是妾。这会儿却成了许志州平妻。

    “给梁氏抬平妻也是二殿下之意?”元良良故意问探花郎。

    许志州刚恢复自然的脸又烧红了。他很想一走了之,又知道眼前的人他得罪不起。

    这个问题元倾城也想知道,她瞧着许志州,想看他怎么说,谁知许志州也冲她看过来。

    两人对视,元倾城看到了他眼里的哀求,她又一次心软了。随即和元良良道:“梁氏她……”是贤良淑德,还是照顾相公有功?她竟无话可说。

    “够了。”元良良不满打断她。

    元良良站起身,走到离许志州三步远的地方站定,后问:“大姐姐如今因为梁氏没了孩子,人证有了,物证找找想必也不难寻到,探花郎打算如何处置梁氏?是报官呢还是动用家法?”

    良侧妃都站到自己面前了,许志州躲无可躲,只好硬着头皮说:“梁氏是内眷,况她是梁国公之八女,怎能见官?此时不劳良侧妃费心了,梁氏的问题,许某定会给倾城一个交代。”

    就凭他刚才不发一言,躲在大姐姐身后的窝囊样,元良良也不信他真的会严惩梁氏。看来还得靠她。

    元良良冷笑:“那是本侧妃大姐姐,探花郎说不用本侧妃费心难道本侧妃就真的不用费心了吗?恐怕是办不到的。还请探花郎仔细说说要如何给大姐姐一个交代。”

    许志州心里又气又为难,不由又望向元倾城。

    元良良瞪他:“你看大姐姐作甚?梁氏弄没了她的孩子,大姐姐以后都不一定能怀孕,你还指望大姐姐原谅梁氏不成?”她气不打一处来。

    就在这时候,元倾城还真的帮他说话了:“良儿,算了。此事不怪他。”

    元良良几步走到大姐姐面前:“不是怪他,是要他处置了梁氏。那个蛇蝎女人,不打个一百大板不足以惩戒。”

    许志州听到此话震惊抬头:“一百大板那是要人命的!别说一百大板,梁氏一个女人就算三十大板都熬不过去。”

    元良良倒是不知。心想死了也便宜那恶毒妇人,便说:“那就三十大板。再把她送回梁家去。”

    这回许志州还未及说话,元倾城又一下拉住了她的手。

    元良良走出那破落院子时,痛快深吸了一口气,才觉得心间舒服些。

    香巧扶着她,问:“元夫人的事,侧妃不管了吗?”

    元良良没好气回:“怎么管,大姐姐口口声声要原谅人家,总不能他们一家子和和美美的,我去做那恶人。”

    其实她还想着,要是大姐姐想让她出头,她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梁氏是二皇子妃的妹妹,她上回得罪二皇子妃差点被太后搞死,还害得殿下遭了罪,这回殿下不在,她恐怕更难。

    大姐姐除了因为许志州,恐怕也知道这一点,不想为难她吧。元良良心里难受,可好像眼下就只能这么着了。

    她嘟嘴,低落说:“看来本侧妃今日算是白来了一趟。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经过垂花门时,迎面走来一位身着大红金枝八幅裙的美貌妇人,元良良被那头上几把金钗闪花了眼。她闭了闭眼,再睁开,妇人已站定在她跟前。

    “妾身给良侧妃行礼。”

    元良良看她的打扮也知道此女一定就是蛇蝎梁氏无疑。她故意不叫起。谁知梁氏像模像样蹲了蹲,自己又站起来了。

    元良良忍住找茬的冲动。既然人家不让道,她便往右边挪一步,随后抬脚跨出垂花门的门槛。

    岂料梁氏提了提大红裙摆,元良良低头只瞧见一片红,她看不见脚底下,跨出去时后脚跟踏在门槛上,脚下失重,向前扑倒。好在香巧往前一扑垫在了她身下。

    元良良爬起来,又将伤得不轻的香巧扶起来,随后回头怒视梁氏:“梁氏,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暗算本侧妃!”

    梁氏微微笑:“妾身哪敢。侧妃可不要因为元夫人而徇私报复妾身才好。”

    元良良冲她捏拳头。

    梁氏装作被吓到的样子道:“侧妃难不成还敢打妾身不成?”

    元良良当然不敢。她最后很窝囊的扶着香巧走人了。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暗暗下决定,她回去后就写信告知殿下此事,让殿下给她做主,哼。

    可真等到了写信的时候,她又打消了把这些糟心事告知殿下的念头,最后只在信中留了一句:“良儿十分想念殿下,殿下要好好用膳,注意安全,早日回来,良儿盼着。”

    没有殿下的日子过得有些慢,她想念着,担忧着。好在,慢慢也过来了。

    景昭二十一年九月的最后一日,又到了她给殿下寄信的日子。算算,她才寄了四次信,殿下原来才走了两个月呢。

    十月一日的清早天未亮,这时候良侧妃正搂着小胖子呼呼大睡。

    是的,自从殿下离开后,小胖子娘亲一个人孤枕难眠,就让小胖子暂且代替殿下一段时间。

    四皇子府门房丁大听眼前的姑娘自称是良侧妃妹妹,一刻不敢耽误,找人通知香巧,香巧又匆匆推开了卧房的门。

    如今殿下不在,菡萏院下人都如放飞的鸟儿,尤其春雨和香巧,从前都是提着心干活,如今随便。

    “侧妃。”元良良被摇醒。

    元良良瞧着窗外青灰色的天,得知时辰尚早。这时候元琳琳来找她,只有一个可能。

    元琳琳进来时,元良良正在春雨香巧的服侍下漱口净面。

    她穿着宽大的月白色寝衣,香肩半露,身姿窈窕,头上只斜斜插了根做工别致的金发簪固发,未施粉黛的脸上沾着未擦干的水珠,乌眸皓齿,美的叫人心惊。难怪四殿下谁都瞧不进眼里,只独宠她这个二姐姐。

    元琳琳被元良良盯了会儿,才猛然记起她是来干嘛的。忙行礼道:“二姐姐,寅时三刻,京兆府来人把大姐姐抓走了,这可如何是好?”

    “何故?”元良良望着眼前稚嫩未褪的小姑娘。

    元琳琳愤慨说:“梁氏昨晚小产了,她诬陷是大姐姐谋害的,昨儿晚,京兆府就过来把人带走了。天太晚,我不敢来找二姐姐,是以一直等到天亮了些才过来。”

    元良良想着人去京兆府打探,又觉得这样一来一回她等得太心焦,于是她决定亲自跑一趟。

    京兆府尹得知她的来意,很是为难。表示此事得公正,既然探花郎的梁夫人提出诉求,京兆府便要查清此事原委,在未查清之前,是断断不能放人的。这除非梁夫人亲自来京兆府撤案。

    元良良想她堂堂四皇子府良侧妃,竟然还要去求一个三品官的夫人,成何体统。她和闫敏商量:“侧妃我累得慌,劳烦闫队长跑一趟探花郎府行吗?”

    闫敏刚要抱拳拒绝,身后响起女人放肆的声音:“良侧妃是要找本妃庶妹吗?”

    京兆尹府看到来的人,觉一个头两个大。心道此事难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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