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佰伍拾玖

    “大胆逆贼,还不束手就擒?!”

    元良良站在水缸上,没敢动。没听到小胖良儿声音,想着他应当翻过去了,心里也算安慰。

    “转过头来,否则放箭了!”

    “陛下,今日皇儿说想父皇了,您为何迟迟不来看臣妾与皇儿?那些个贱婢有臣妾好看吗?您要喜欢下棋,臣妾陪您下,您要喜欢赏花,臣妾陪您赏。”

    “陛下您终于来了?臣妾想您想得好苦。不过皇儿睡着了,您瞧皇儿是不是睡得很香?咱们还是不打扰他,就让臣妾为您更衣吧?”

    小胖子蹲在墙头,瞧瞧他娘亲,又瞧瞧娘亲身后的……他父皇。这时候他提醒娘亲的话,要吓到娘亲可怎么是好?

    “乖乖!哀家的乖孙哟!”一道哭天抢地的声音自弓箭手后头响起,西太后眼尖瞅见半空墙头上那抹小身子,她跌跌撞撞扑过去。

    元良良听到西太后的声音一愣。随即兴奋,原来是西太后的人,不是要杀他们母子的坏蛋,她兴奋转头,就瞧见一脸肃然的陛下正站在离自己三步远的位置。

    那头,已经有人拿来梯子,西太后不顾阻拦亲自爬上去抱着小胖子下了墙头,祖孙正在互诉衷肠抱头痛哭。

    而这头,陛下当贵妃看到自己会扑进自己怀里,谁知这个时候贵妃都还无动于衷。

    陛下闭了闭眼,由于太过绝望,一时竟是忘了贵妃才死里逃生。他凝视贵妃惨不忍睹的脸,问:“以后,良儿可是打算都这般对朕?”

    元良良听到陛下无比凄凉,夹带着丝丝幽怨的声音,从被救的激动中寻回理智。

    她知道他,也理解他。她跳下水缸,往前跨了两步,想伸手去拉他的手,忍不住迟疑了一下下。再想去拉陛下,陛下手往后一背,直接拒绝了。

    陛下:“既不愿,又何必勉强。”

    元良良当然不会生气,陛下没有错,错的是她。一开始就是她不对在先。

    元良良给他一个理解的微笑:“陛下还记得良儿刚进府时吗?那时候良儿整日缠着陛下,不许其他女人靠近陛下,就连皇后是正妃,可良儿也要撒泼打滚不让陛下和正妃亲近。那时候良儿还小,不知道体谅陛下,可现在知道了。那时候要是没有良儿,陛下也不会有眼下的困扰。陛下假如觉得对不住良儿,那不如把从前的良儿忘了吧。”

    说出来真的挺痛苦的,但她希望所爱的人能不再为难,此生能如意顺遂,有她,也有天下。

    她像从前一般拿手指描绘他眉眼,只是从前眼中唯有痴情,如今还有释怀。“陛下尽管去做自己想做的,臣妾不会怪陛下的。臣妾会和从前一样,每一日等着陛下过来,会是陛下最乖巧贴心的贵妃,好吗?”

    陛下冷笑,眼里有光:“乖巧是乖巧了,可真的贴心吗?”

    她在疏远他。她没有从前乖了。

    陛下有种感觉,从此她不会再主动靠近他了,这种感觉很不好。他,想抓住。

    是以陛下伸手,将人揽进了怀里,紧了又紧。

    这,还是陛下第一次大庭广众下主动抱她,元良良想回抱,有些不敢。

    陛下感觉到贵妃没有像自己抱她一样抱自己,心更痛了。

    身后,一直都在的皇后冷冷瞧着这一幕。这些年,她算是看明白了,原来不是贵妃有手段,而是陛下一直就是一个痴情种。

    都说贵妃死皮赖脸用尽可耻手段求着陛下,怕那是她们没见过陛下的痴情模样吧。

    皇后又瞧向另一头的祖孙情深。她瞥开眼,懒得再多看一眼。

    ...

    今日的掖庭宫怕是最热闹的一日,陛下的人,西太后的人,皇后的人,掖庭宫的人。元良良拍拍陛下的背安抚,见不管用,索性扭着腰挣扎了两下。

    贵妃不仅不黏糊他了,还使了劲推开他,陛下只觉心如刀绞。他沉了沉心间翻腾的怒气,决心过了今日再想办法和她沟通。落下手,陛下转身大步离开。

    元良良跟在身后,岂料腿被一双手抱住,她吓一跳,叫出声。

    往前走出一段的陛下回过头来,元良良已然看到抱着自己的人是先前那个知道她身份的掖庭宫宫女。

    宫女:“娘娘可是答应奴婢的,不会说话不算话吧?”

    元良良下意识去瞧陛下,她拍拍宫女的手示意放开,接着走到陛下跟前,福身说:“之前有两拨人也来找过臣妾,她……维护了臣妾,臣妾能把她带回菡萏殿吗?”

    陛下见贵妃还知道求自己办事,脸色柔和些,瞥了眼那宫女,点头:“只许她殿外伺候。”

    “奴婢懂的!”那宫女爬过来,千恩万谢磕头。显见有多不情愿待在掖庭宫。

    贵妃和大皇子是安然无恙了,但至今要行刺的坏蛋还未抓住。

    元良良回菡萏殿由张院判把了脉确认无恙,又吃饱喝足后,和春雨她们分析,那些坏蛋肯定是宫里奴才无疑。除了第三拨陛下的人找来外,第一拨人和第二拨人找她的借口都差不多,长相也都是公公模样。

    也就是说,极有可能害她的人是后宫哪个娘娘。要是新妃没进宫,还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如今多了二十几个新妃,这事难办了。

    元良良叹气。也不知道陛下有眉目没。会不会也像之前抓乔妃那样,早早发现了凶手。

    春雨后怕又激愤问:“主子和大皇子是被挟持了吗?那些坏蛋真是防不胜防,竟敢在太和殿掳人!”

    元良良听到她提这茬,决心敷衍过去。“就是说。你们说,后宫谁最有可能是害本宫的坏蛋?你们放心大胆随便猜。”

    自从被贵妃嫌弃后,香巧一直不敢往元良良眼前凑。但眼下她也是太过纳闷。明明她们严防死守,怎还会被坏蛋得逞?

    “主子,当时奴婢几个就在偏殿外边,您和大皇子只要发出些微声响,奴婢就能知道。究竟当时有几个贼人掳走你们?你们后来又是怎么逃出来躲到掖庭宫的?”

    面对目光炯炯的丫头们,元良良知道躲不过去,实话说了。

    她是牵着小胖良儿偷摸从偏殿后门出去的。她当时得知林才人怀孕,心里不顺,贴心的小胖良儿就说要带她散散心,有奴才跟着怕她哭不出来,他们母子才从后门溜走的。刚巧执守内侍轮岗,被他们得了空子。

    结果刚出太和偏殿往御花园的方向,他们就被尾随了。躲在假山后,发现跟着他们的人手里还有刀,显然是要他们母子的命。之后,他们就一路逃,由于今日是太皇太后寿辰,宫里许多奴才都被调用,一路上没发现可以求救的人,还走到了一个暗巷,再之后他们爬墙了。

    春雨蹲在她身边,抱着她胳膊控诉:“你都不知道奴婢有多担心,要是主子没了,你叫奴婢怎么活?”

    元良良歉意给她擦擦小脸的泪痕。“下次不会了。”

    春雨:“有了身子还爬墙,还带着大皇子一起,这要都摔了怎么好?”

    元良良:“本宫的错。不哭了。”

    春雨:“不过要不爬墙,恐怕要遭毒手。那、那还是爬吧。主子,多亏那时候,要不然哪里今日的身手?”说着,春雨又振奋起来。

    “那是,也不想想你姑娘我从前……”

    陛下进来时,就听到春雨说的“那时候”,贵妃的那时候?哪个时候?

    想到自己不知道,陛下心堵。随后去瞧幺平,幺平慌乱摆手,表示春雨那丫头并没透露给他,他什么都不知道。

    元良良见到陛下过来,连忙打住,上前行礼。

    陛下心想,以前她都不行礼的,现在都知道行礼了。

    元良良要知道陛下的这个想法,要大喊冤枉。她哪次见到他不行礼?只不过是行礼时草率点罢了。

    陛下特地来告诉她好消息的。

    等殿中侍女退去,陛下开口:“御医给林才人把脉了,确认林才人并未有身孕。”林才人想孩子想疯了,也有可能就是个傻子,她竟然以为和男子躺一张床上就能有孕。

    元良良瞧出他脸上的轻松和喜悦,知他还顾念自己,心中有点感动。

    元良良走过去,拉住陛下的手。

    陛下内心激动,贵妃终于拉他手了。接下来一句话却让他如坠冰窖。

    贤惠的贵妃温柔体贴道:“没关系的。陛下子嗣的确太少。臣妾就算给陛下生,也顶多生两个或者三个,臣妾没有能力,那就让其他宫里的娘娘们为陛下开枝散叶吧。”

    陛下就这般瞧着如陌生人般不吵不闹的贵妃许久,他想看看她究竟怎么了?可他不是御医看不出来。

    跨出菡萏殿,陛下第一时间传张院判,问贵妃的情况。

    好不容易,张院判才弄懂陛下的诉求。张院判揣摩着圣意回答:“贵妃恐怕是怀了皇嗣使然。又或者受刺激过大,这是贵妃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待日后就好了。”

    陛下听完,心里才好受许多。

    关于刺杀贵妃和大皇子的凶手,此次算是惹了众怒。不光太皇太后扬言要凶手死无葬身之地,西太后更是积极帮着陛下查找凶手,加上陛下的人,三方人马差点将整个皇宫给掀了。

    不过隔了一日,那两个尾随贵妃母子的凶手被抓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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