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佰陆拾玖

    朱旺祖瞧向穿着斗篷大衣,纱巾覆面却不掩……风尘味的女子。

    他虽心里恨极这几人的不识抬举,可他不知对方是何来历,不敢轻易得罪。

    瞅着女子妖娆身姿,朱旺祖行了一礼,才道:“夫人长得美,朱某就未见过哪个当家主母有夫人的美貌,这才……还请夫人见谅。”

    被人夸漂亮,元良良当下决定原谅他失言。喜滋滋说:“公子也没说错,妾身的确是相公的妾室,也是因着妾身风华绝代,才被相公带在身边。”

    陛下蹙眉将贵妃往身后藏。

    朱旺祖想到什么,眼前一亮,问:“不知夫人是哪里人?”

    元良良隐在陛下身后道:“妾身是颍州的。”

    朱旺祖:“颍州?不知颍州的姑娘是否都如夫人这般风华绝代?”

    元良良:“那是自然的。”

    朱旺祖眼睛更亮了。

    大庭广众的,陛下不好随便与百姓动手,他恼怒此人胆敢调戏他的贵妃,贵妃还与之聊得挺开心,陛下无语了。

    幺平和陆捷闫敏都等着陛下指示,一时不敢妄动。

    陛下忍无可忍,正待豁出去亲自把人赶走,却见那人意味深长又瞧向他。

    “朱某手里也有几个俏丽美人,公子要不嫌弃,朱某可以带来给公子瞧瞧。朱某无其他意,只想和公子交个朋友。”

    陛下只觉莫名其妙,他还十分生气。在宫里被塞美人就算了,出宫在外还要被塞。他真是命苦。

    陛下冷硬拒绝:“不必。”

    朱旺祖表情又变难看了。他扯了扯面皮:“公子是不信任朱某手里有美人?何不瞧了再拒绝?”

    却听女人柔媚的声音响起:“好呀,要不然朱公子留个地址,改日妾身随相公定上门拜访,好瞧瞧朱公子口中的美人究竟有多美。”

    一顿,只听她又说:“要是不够天香国色,我家相公可是要发火的。哪日朱公子被套了麻袋可是咎由自取。”

    朱旺祖吓得一个后仰。他再瞧眼前之人带来的随从,这才发现都不是等闲之辈。

    不过他想到嫡兄在小侯爷手中也吃过亏,他又释怀。朱旺之都能承受,他又何惧?

    眼前之人一看就是权贵,他要讨好了,看谁还敢轻视他。爹的心里也不会只有嫡兄朱旺之,只让朱旺之为他办事了。

    于是道:“公子放心,朱某手里的姑娘都是绝色,且都是清白之身,朱某敢保证,各个不比姨娘差。”

    陛下忍不住回头瞅一眼贵妃,就见贵妃蒙着面都能瞧出她的熊熊怒火。

    元良良:“朱公子手里的美人莫非比陛下的后宫还多?”

    “这倒也不……”

    元良良打断朱旺祖,飞快又说:“只不知朱公子找的美人家世如何?我家相公金尊玉贵之身,得是身娇体软的官宦之女才可匹配。”

    朱旺祖真的思索起来,而后爽快说:“自然有的。”

    他瞧向眼前长身玉立的公子,那几个官家小姐定然会心甘情愿伺候着。

    听到这话的陛下神情冷肃,元良良也想到其中怕是有猫腻。

    一个足不出户的官家小姐要婚配定然三媒六聘,就算为妾,也是家中长辈出面说事,哪里会轮到眼前之人?

    元良良琢磨着问:“那敢情好。不知朱公子是要给我家相公介绍?还是从哪寻来?”

    朱旺祖一笑,笑容中有得意:“朱某定然是有……”

    他刚开口,从他后方的街上匆匆跑来一奴仆:“二公子,大公子在后边酒楼,喊你过去吃酒呢。”奴仆面色慌张,似乎就怕朱旺祖不答应。

    朱旺祖有些怕嫡兄,权衡再三,冲陛下行了一礼后,随着奴仆迅速离开。

    “他倒是跑得快。”陛下脸阴沉得都能滴出血来。

    元良良上前一步,抓住陛下的手:“他说他手上有官家姑娘,会不会是拐来的?咱们要不要查查此人?”

    陛下瞅着贵妃,又瞅瞅贵妃依旧平坦的肚子:“我们不是来查案的,交给官府就好。再则,他只是跟我们闲聊了两句,有可能说的官家姑娘是引见当地县官之女也说不定。”

    元良良想想觉也是。这样山清水秀的地方,哪会是人贩子的藏匿之地。

    再说芙蓉城拐卖案的凶手不久前刚抓获被判了五马分尸,不至于这么快又出来一伙,还刚好被他们碰上。

    再再说,那朱旺祖看着不像是个聪慧的,哪个人贩子会大张旗鼓告诉别人他就是人贩子?

    是个骗子还差不多。

    被陛下牵着手一路回他们的新家,很快周围的热闹让他们都忘了朱旺祖此人。

    而此时的喜悦酒楼。

    朱旺祖瞧着嫡兄吞了吞口水,像只鹌鹑般缩着脖子。

    朱旺之冷眼瞧着朱旺祖,惯是疾言厉色道:“我怎么提醒你的?你哪来的胆子敢随意搭讪外城人?”

    朱旺祖心里一百个怨言,表面却极是恭顺:“嫡兄,我错了。”

    “看在你与我同姓朱的份上,最后提醒你一次,不许节外生枝。否则后果自负。”

    朱旺祖忙点头说“是”。

    朱旺之:“你搭讪的人是什么身份?从哪来的?”

    朱旺祖一问三不知。

    朱旺之再度翻个白眼,没空再和他扯没用的,说起正事:“侯府那边怎么说?”

    朱旺祖头垂得更低:“小侯爷说此次的美人太丑,他不收。”

    朱旺之哼了声:“他当自己陛下,祁国上下任他挑选不成?”

    半晌,朱旺之又问心腹随从:“老爷那边什么意思?”

    随从:“老爷那边很着急,说必须要在官府问审前把人解决,等到问审就来不及了。”

    朱旺之捏着左手大拇指上硕大的红玉扳指,冷声道:“把覃姨娘送去吧,明日之前切记把事情办妥。”

    这话朱旺祖知道是跟自己说的,他诧异抬头望着朱旺之。

    “可是覃姨娘不是嫡兄心上人?”

    朱旺祖有一回听到朱旺之哄刚入府的覃姨娘,说他会照顾她一辈子,一辈子对她好,还要让她生儿育女云云。

    朱旺祖没想到他会连自己最心爱的女人都能舍得送人。

    朱旺之白了蠢货庶弟一眼:“一个女人罢了。此事不解决,我们全家都得玩完。”

    朱旺祖有些惶恐,试探性问:“京都那位不管咱们吗?”

    朱旺之警告瞥他一眼:“不该你问的问题少问。”

    朱旺祖忙低头。

    朱旺之想到京都那人,心中就要惶惶不安。

    如今那位不比往常,那位做的事一旦被宫中知晓,恐怕下场比二皇子还要惨烈。而他们又都是帮着那位做事,恐怕也难逃一死。

    早知道那位成不了事,他们父子才不蹚这趟浑水。如今倒好,肉没分着,还惹了一身腥。

    前两日刚到的信中说宫中微服出巡了。只希望那位能把握住机会吧。

    朱旺之又想,宫中微服出巡会到哪呢?

    就连那位都探寻不到,足见宫中不容小觑。

    只希望宫中不要来他们这。左右一想应当没这么巧吧。

    朱旺之怕覃姨娘纠缠,是以这日没有回家。

    朱旺祖回去后,带着四个婆子直接去覃姨娘的院子。

    当时覃姨娘正和丫头翠环在屋内做针线,突然闯进来一伙人,二话不说就来抓她。丫头翠环见到是朱旺祖,顿时不敢拦。

    转眼覃姨娘被提溜出院子。不论她问什么,就是没人答她一句。

    覃姨娘看着朱旺祖,在问了三个问题都没得到回应后,她于是闭嘴了。

    早知道朱旺之不是个好人,在这个地方和在其他地方又有什么区别呢?这样一想,她连表情都变得麻木,任由婆子将她的手臂扭成麻花,押着往前。

    马车停在一处高门后院,朱旺祖让人将覃姨娘带下来,几个人就站在后门处。

    不一会儿看门的小厮出来,朱旺祖笑脸求见小侯爷,小厮见是熟人,让他们等着,随即关了门,去找人禀报。

    小半时辰后,朱旺祖等得焦头烂额时,那扇门又开了。这回出来的是个鹰眼矮个的中年男人。朱旺祖腆着脸上前:“袁总管,小侯爷可在府里?”

    被叫袁总管的是小侯爷身边贴身侍从袁立。

    袁立只瞥了朱旺祖一眼,眼神转到覃姨娘身上,他目中有一瞬的惊艳:“这回带来的不错。”

    朱旺祖笑容放大,连忙说:“这个可是嫡兄手里最出挑的美人,没有之一,还望小侯爷能喜欢。”

    朱旺祖凑近袁立身边,将一个沉甸甸的荷包塞进袁立袖中:“还望袁总管能帮忙在小侯爷面前美言几句,关于那事有劳小侯爷,我嫡兄说了,日后小侯爷有任何需求,朱府上下定效犬马之劳。”

    掂着荷包,袁立笑开:“好说。此事回去与你嫡兄说,叫他放心即可!”

    朱家要求的事无非是要小侯爷出面和县官打声招呼,此事小侯爷往常没少干,小事一桩,他当下就能做主应下。

    朱旺祖一听这话,心里踏实了。再次千恩万谢后,带着人离开。

    袁立着人将覃姨娘带进府,他问什么,覃姨娘都不说话,一个笑脸不给。

    袁立也不在意,反正小侯爷就喜欢这种带刺的月季花,顺从他的还瞧不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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