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佰柒拾伍

    早在见到这群女子时,老妇人眼也不错的盯着瞧。人虽多,但站得整齐,又一动不动,一眼望过去,清楚明了。没有人比老妇人看得更仔细。

    幺平走到谢有良跟前,笑着问:“小侯爷,覃二丫在哪?”

    小侯爷心下思忖,被问,他摆手:“我真不知道。人都在这了,这没有,就说明真的与我无关哪。”

    而元良良这边,四人中的其中一人来自颍州的女子在春雨的鼓动下开口:“我们都是被买来的。”

    另一个泪眼模糊望着老妇人,元良良一度以为她就是覃二丫,只不过人就在眼前,要是,老妇人早扑过来了,没扑过来,那就肯定不是嘛。

    泪眼模糊的女子听到颍州女子的话,忽然大声说:“不是,我们都是被掳来的!”

    这话一出,陛下眼神瞥向谢有良,随即陆捷一脚踹在谢有良的后腰上,又被陆捷踩住后背再动弹不得,只嘴里哭爹喊娘。

    女子们看小侯爷这么惨,知道小侯爷是真的要完,不再有顾虑,有好几个都争先恐后站出来哭诉。

    “我们都不是心甘情愿的,都是被这畜生掳来的!”

    “大人救命,小侯爷爱折磨人,我们都受够了!”

    “前不久凝香就是被他折磨后自杀的,他还命人把凝香的尸体扔了,他是禽兽!”

    “大人,救救我们吧,我们想回家。”

    “我也想我娘……”

    随着女子们的话,谢有良又被陆捷踹了好几脚。当然陆捷这回是看主子的眼色行事的,贵妃娘娘正挤眉弄眼示意他呢。

    谢有良嘴里的“冤枉”在毒打之下断断续续传来。

    元良良让人自己站出来,是被拐来的往前两步,结果其中大半都是。

    她义愤填胸和陛下道:“大人,此事再清楚不过,她们都是证人!谢小侯爷拐卖奸辱良家妇女,罪恶滔天,现已确凿,该下大狱!”

    听到这话,谢有良顾不得脸疼身体疼,趴在地上大叫:

    “不是这样的,我只是从别人那买她们进府,至于其他的,我真不知道!”

    见眼前的护卫还要动手打他,他飞快又说:“我说得都是实话,我…我是武安侯府小侯爷,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元良良正在气头上,当然觉得谢有良又是在撒谎骗人。

    但陛下觉得谢有良此刻的样子倒是和小时候印象中的老武安侯有些像。陛下问:“你从哪里买来她们?”

    谢有良毫不隐瞒:“朱家!朱旺之手里有很多美人,她们都是我从朱家买来的!”

    朱家?

    又和朱家有关?

    朱旺之?陛下觉得名字分外眼熟。但他确定鹭岛的朱旺之决计不是他提拔为城守的那个朱旺之。

    元良良让陛下不要被他骗了。他能嫁祸一次,也能嫁祸第二次,谁知道他是不是又想让朱家给他抵罪。

    谢有良咒骂发誓他真没有,为了以证清白,他还实话实说:“我是让袁立顶罪,那叫凝香的丫头一头撞死后,我嫌晦气让人随便扔了,我怕牵扯上自己,买通胡县令做假案。但其他的我真没做过!我没有派人去大人家中,更绝对没有拐卖人!她们都是我花钱买来的姨娘和丫鬟!”

    谢有良深知哪些是能蒙混过去的小事,哪些是重罪。而拐卖妇女孩子就是滔天大罪。

    去年拐了芙蓉城近百人的凶手至今还在京兆狱吊着一口气。死了是解脱,是以陛下不让他死,切了那几人身上多出来的几样东西,用铁链拴着脖子,每日只喂点米汤续命。还每月四五次带去游街,就是为了警醒隐藏在祁国各处的祸患,动手前想清楚了后果可能承受。

    别人能不能承受小侯爷不知道,反正他不能。他身为金尊玉贵的小侯爷,要什么没有,哪需要去干那种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活。

    是以,十分知轻重的小侯爷在得知自己被冤枉成特大恶性罪犯后,生怕自己也被这般对待,惊慌害怕之下将什么话都说了。

    “还有老太太的女儿,应当就是被……被关在小黑屋那一个。我虽不知道她叫什么,但只有她不在这里,那应当就是。”

    谢有良还想说一句,要关在小黑屋那女人不是,那肯定是老太太真的找错人了。但这话他怕惹怒钦差大人,不敢说。

    陛下命闫敏去找人。

    闫敏拖着谢有良让他指路,小黑屋顾名思义就是一间被封了门窗的小黑屋,大白日也伸手不见五指,饭菜和马桶被从一个孔洞塞进去,门口还有人把手。此小黑屋是小侯爷特地用来关押不听话的女人和下人的。

    闫敏一脚将被钉住的门踹开,里面的女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谢有良吓坏了,这人要是现在死了,他下场估计也不会好。

    闫敏去探了鼻息,发现人还活着,身上也没伤口,看样子,应当是被饿的。

    谢有良也看出来,急着解释:“我没让人不给她饭吃!”他左右四顾,发现门旁角落里摔碎的碗和饭菜,“你看,是她自己想饿死自己,不关我……”

    闫敏瞪着他,谢有良立即不吭声了。闫敏也没跟他废话,带着人大步往外走。

    被关小黑屋的女人还真是覃二丫。

    老妇人看到护卫手上仰着脖子一动不动的女人,惨叫一声扑过去。

    侯府有府医,早在小侯爷破了鼻子以及吴氏被打后,就有府医候着,奈何钦差大人没发话,府医不敢擅动。

    此时被宣,府医忙上前给人诊治。

    府医扎了针后,又给人喂了一碗糖水,覃二丫悠悠转醒。

    看到老妇人,她原先死寂的眼顿时亮了,下一刻扑进老妇人怀里。

    一时母女俩失声痛哭。

    元良良见她们母女团聚,也感动的抹了抹泪。又想到除了覃二丫,眼前可是有那么多姑娘流落在外呢,兴许有些早已没了家人,有些就算找到了家也不一定回得去。

    元良良和春雨几个积极安慰眼前的姑娘们,表示大人一定送她们回家。谁知这话一出,有几个姑娘竟然跪下,哭求说不想回去。

    元良良惊呆了。一问才知道这几个在家里就常被爹娘打骂,姐妹兄弟多,家里又穷,来了侯府吃得好住得好,就算小侯爷不是良人,她们也愿意。

    既然这样,她也懒得管她们。又让愿意回家的姑娘再站出来两步。看到站出来的有大半,她心下松口气,好在还是正常的人多。

    在送她们回家之前,当然要再问清楚她们每个人被拐的经过。元良良觉得要另替这群姑娘找落脚处,和陛下一说,陛下自然同意,着人去办。

    而谢小侯爷,就算他说的是实话,陛下也没放过他。毕竟这么多女人被迫被他关在院里,这就有问题。在没把朱府查处之前,陛下在问过话之后,决定将谢有良暂关狱中。

    谢有良的鼻子,在被送入狱中前,陛下还是命府医给他瞧了。

    被送去县衙,胡县令都没认出来这是小侯爷,后来知道这是小侯爷后,胡县令更是忐忑难安。

    袁立被关,这已然出乎他的意料,如今又是小侯爷,这让胡县令更加夜不能寐。

    袁立被带到县衙来时,同来的还有他上级虞城守的亲笔信和城守令牌,他只有听令的份。

    胡县令想写信打算问问虞城守,究竟是谁有这么大能耐能撼动得了武安侯府?究竟又是查的什么案子,是特地冲武安侯府来的吗?

    他最想搞清楚,小侯爷这事会不会牵扯上他?

    胡县令为此在小侯爷被关的当夜悄摸摸去牢里瞧了小侯爷,他想从小侯爷嘴里打探出一些真相。

    只是小侯爷鼻子疼,浑身疼,受了一日惊吓,眼下哪管得了别人。面对讨好卖乖套话的胡县令,谢小侯爷装睡。

    胡县令没有忐忑几日,因为他信还没来得及送出去,第二日一早,虞城守就带着人过来敲响了他后院的门。

    胡县令感觉要遭。

    他的感觉没出错,虞城守没跟他废话,直接命人把他逮捕。

    胡县令木愣愣问:“大人,这是为何?”

    “为何?哼,本官瞎了眼,竟提拔了你这草包。做了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清楚,今日有本官在,你也别想瞒什么事,趁早招了,也免受些苦。”

    虞城守也是按照上级的令来抓他的。虞城守脸色铁青,胡县令还是他管辖范围的人,而他的人犯了错自己不知道,还要上级提醒来逮人,这叫什么事。

    上级没有怪责他,虞城守感恩戴德。昨日深夜他得闻消息后,就再没睡,天未亮点了兵匆匆策马赶来。

    胡县令装模作样说:“不知下官做错何事,还请大人告知一二。下官无辜……”

    虞城守当即虎目圆睁,面色铁青,打断:“上面发话要处置了你,你以为你是谁,值得上面诬陷你不成?”虞城守深叹口气,“本官问你,你帮谢小侯爷做了多少事?”

    这话没人比他更清楚。胡县令一个踉跄,当即跪倒。只是喊冤的话再说不出口。

    胡县令脑中千回百转,他帮小侯爷做过不少事,但他小心谨慎,以往和小侯爷的过往他都消除了痕迹,是不会被发现的,也就眼前这一桩。

    胡县令突然想起他审坡脚乞丐那日出现捣乱的神秘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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