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佰柒拾肆

    陛下审视谢有良和那奴才,果见谢有良正着急忙慌试图和那奴才眼神交流,奈何陛下让人带奴才进门时,特地将两人前后隔开。

    此时,谢有良在后,袁立在前,两人之间还站着陆捷。就算袁立回头,也绝无眉来眼去的可能。

    陛下想到他们是突然到访,也许谢有良还没来得及要挟奴才。那正是机会。

    袁立进门后,只来得及瞄四下一眼,就被两个护卫踢了膝弯,按压在地。不过这一眼,侯爷夫人和小侯爷的惨状他也都发现了。

    陛下肃着脸问:“谢有良杀人抛尸,贿赂官员栽赃嫁祸之事现已明了,你是他的得力手下,想必帮他做了不少事。本官给你机会,只要弃暗投明,提供罪证,可恕你无罪。”

    “老袁……”

    谢有良刚开口,就被陆捷掐住了喉咙,再吐不出话来。

    袁立抬头,想去瞧瞧上首男人是何模样,刚巧与陛下黑沉的眸子对上。一时骇然,他慌忙低头。

    不一会儿回话:“小人不敢欺瞒大人,抛尸和贿赂县令之事皆是小人所为,小侯爷并不知情。是小人自作主张,拖累了小侯爷,拖累了侯府,小人该死。”

    陛下目光如炬瞪着眼前一脸阴狠狡猾的奴才。

    谢有良听到袁立的话一时兴奋,忘了受伤的鼻子,扯嘴角时又扯到鼻子,痛的一头栽倒在地上。

    过了好半晌,陛下才面无表情道:“倒是个忠仆。那你就替他去死吧。”

    袁立心底震惊,表面不动声色,匍匐磕头。

    陛下继续道:“前日晚,紫方胡同,也是本官别院,有贼人行刺。抓住的贼人说他是朱员外家派来的,而朱员外则是听小侯爷的令。行刺本官,罪大恶极,小侯爷还有何话说?”

    谢有良这回是真无辜,他不可思议,抬头瞧陛下。“大人哪,我怎么会行刺大人,我为什么要行刺大人,我真没有行刺大人!”

    想到什么,他惊愕,失态说:“莫非……大人为了置我于死地,想强加罪名于我?”

    谢有良克制不住激动,爬到吴氏身旁,哭喊:“母亲救我!”

    母子俩抱头痛哭。

    陛下看他样不像伪装,有些拿不准,眼神又落在袁立脸上。

    袁立在看到眼前的女人时就知道他命朱家兄弟掳人之事不仅东窗事发了,他还犯了大错。

    眼前的女人竟不是普通富户家,他竟是动了官家,还是让武安侯府都忌惮的大官!

    袁立能认下抛尸罪贿赂官员罪,那是知道死不了,小侯爷还会感念他,不仅之后会救他出去,从此还会更器重自己。但要是再加上掳了官员家眷这一条,那他真就完了。

    好在没有酿成大错,朱家也没证据。袁立刚想说是朱家兄弟攀诬小侯爷,不料钦差大人开口。

    “此事是朱员外家无端构陷还是真是武安侯府的主意,本官会查清楚的。倘若本官知道小侯爷撒谎,那罪恐怕武安侯府承担不起。”

    陛下打算先把袁立关了,再从吏部调两个凶悍的前来审人,不信眼前的奴才还敢嘴硬。

    底下跪着的几人都被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吓得不轻。

    武安侯见陛下要牵扯上自己,忙去扯谢有良的袖子问他真不是他做的?要是就赶紧承认得了。

    武安侯好想将陛下是陛下的话大声说出来,可他不敢。

    谢有良三人胆战心惊想这钦差大人口气真是大,他以为自己是陛下吗,就算真的欺骗他还能犯了欺君之罪不成?

    陛下命人将袁立押去县牢关押候审,命武安侯别只知读死书,好好管教妻儿。

    元良良听出陛下这是要撤退的意思。

    在武安侯带着妻儿打算行送行礼时,她及时道:“慢着。”

    底下三人一僵。

    她看陛下,和陛下咬耳朵。

    陛下瞅着她许久,才命人出去。

    很快带进来一老妇人。

    老妇人正是他们在侯府门口将陛下认错成侯爷公子的人。

    元良良问老妇人:“大婶,你身边一位是武安侯,一位是武安侯的公子小侯爷,你可有话说?”

    老妇人毫不令人失望,转头来回瞧瞧年老的和年少的男人,定格在小侯爷身上,下一瞬扑过去:“你这个丧尽天良的,你把我女儿还给我,你把我女儿还给我!”

    小侯爷双手正捂着鼻子呢,被老妇人一扯,又痛的死去活来。

    他用狠劲去踹老妇人,被陆捷挡住。他一脚如踹在铁板上,这下不止鼻子疼,他还脚疼。直疼得满地打滚。

    元良良问:“大婶,你女儿叫什么名?你怎知是被小侯爷抓走的?”

    老妇人充血的眸子看向元良良,迫不及待说:“二丫,覃二丫,民妇女儿叫覃二丫!”

    老妇人家住芙蓉城,覃二丫是一年前被人掳走的。

    家里孩子多,又穷,婆婆和丈夫又怕事,不打算找,但闺女是她身上掉下的肉,又素来贴心,她于是瞒着家里独自出来寻找女儿。

    她找了整整一年,没有头绪,就这样漫无目的的找。也许是天可怜见,终于有人说见过她手里画像上的人。那人说有好几次看到覃二丫出来逛街。

    老妇人问了哪条街后,就去那条街守株待兔,终于在街上等了十来天后见到了女儿。然而女儿身边跟了不少人,还有一个男人陪着她。

    她不敢贸然上前,老妇人一直跟着覃二丫和男人,等他们逛完街回家,她才知道原来女儿被卖进了朱府。

    刚好朱府请打杂的婆子,她成功混入朱府,在朱府待了三天后,她如愿以偿见到了女儿。和女儿筹谋着逃跑,一次两次却都失败告终。

    第三次计划逃跑时,她竟得知女儿被朱府送给了武安侯的小侯爷。

    武安侯府没有朱府那样好进,她又听说小侯爷是个爱折磨女人的疯子,她没有其他办法,想着当街胁迫小侯爷,兴许侯府迫于压力会放了她女儿也不一定。

    只是侯爷和小侯爷似乎不出门,好几天她都没碰到人。今日她瞧见高大的马车和随从停在府门前,下来的又是年轻公子,还当是小侯爷。

    元良良安抚激动的老妇人。有钦差大人在,今日一定会给她一个交代。

    芙蓉城的拐卖案凶手已然归案,只丢失的女人孩童至今半数都没找回来。陛下派了齐代青留在当地安抚受害百姓以及帮着寻人,只效果甚微。

    两个月前,齐代青已回朝。毕竟他作为户部侍郎,不可能只干这一个活。而丢了女人孩子的人家要么认命,要么自己去找。

    元良良问:“小侯爷,你院中可有叫覃二丫的婢女,或是姨娘?”

    谢有良一脸懵,显见他自己也不知道。

    元良良颇为嫌恶说:“小侯爷这是……姨娘太多记不得了?”

    她懒得废话:“不打紧,把后院的丫头姨娘喊出来,让大婶认一认就知。大人。”

    陛下反应过来是喊自己,随即命令武安侯去把全府上下的后院女子都集中到院子里。

    武安侯府,内院院中。

    一排排女子或是丫鬟装扮,或是妇人装扮立于院中。大部分人都垂着头,仅有一些东张西望,满脸惊慌,与身边之人窃窃私语。

    元良良都数不过来,这密密麻麻的女人,少说百来号人。她有些埋怨陛下干嘛让武安侯召集全府上下所有丫鬟,只要小侯爷院中伺候的人不就好了?

    她和幺平说了声,幺平下去安排,不一会儿,人群开始动起来。

    幺平过来禀报:“主子,右边的是谢小侯爷院里的人,左边的是其他院里的。”

    元良良诧异:“搞错了吧?”这右边的人那么多,左边的不及右边的一半人!

    “没搞错。主子瞧那些女子有什么不一样?”

    元良良仔细瞧,才发现,这样一划分,很明显右边的女人年轻艳丽,不是左边的歪瓜裂枣老态龙钟能比的。

    想到什么,她脸色大变,捂着胸口半晌说不出话来。

    陛下瞧她脸色不好,顾不得人前,将她圈在怀里。

    在陛下要不管不顾带着她离开时,她忙开口:“春雨,问问她们都是何身份,从哪来,怎么来的。”

    她又捏捏陛下的手,示意自己没事。

    人太多,春雨当然不是一个一个都问过去。她站在女子面前,近的指了两个,远的又指了两个。

    远的那两个垂着头没反应过来说的自己,香黛香吟过去将人揪出来。

    四个女子年纪都只有十五六,两个来自潭州,一个来自颍州,一个来自洛城。

    听到颍州,春雨下意识去瞧元良良。

    春雨问她们:“你们如何过来此地?”

    四人一时谁都没答,有两人眼中带着惊慌去偷瞄谢有良。

    春雨不用主子提醒,豪迈道:“我们大人是从京都城来的钦差大人。你们有话尽可直说,不用害怕,自有钦差大人为你们做主。”

    就在这时,老妇人的声音仓皇响起:“没有,怎么会都没有……”她不死心,哑着嗓子哭喊:“二丫,娘来找你了,你在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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