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佰玖拾捌

    饱读诗书的黄有泉眼睛只在眼眶里转了一圈,便说:“我与有慧姑娘并未确立关系。今日前来,在下就是想和有慧姑娘解释清楚,我与她只适合做兄妹,至于其他实不适合。未料遇到姑娘,在下亦是倾了心。”

    尤挂着泪珠的标致小脸转过来:“真的?”

    “当然!”

    元良良喜极而泣:“既如此,公子快快随我进屋,与我的大伯母二伯母澄清公子与有慧堂妹的关系吧。从此公子与我也好双宿双飞白头偕老。”

    “好!”

    黄有泉激动的握紧她的手抬脚就要往里屋去,元良良挣脱不开,心想也就这一刻,于是确定忍了。

    黄有泉身影刚挪开,元良良就看到了门口的一抹。她先是愣住,后眨眼,再用另一只没被抓的手揉揉眼,再睁开。确认没认错人后,她眼睛亮了,跳起来,要冲上去。

    被拽着往相反相向去,她才想起来眼前的状况。

    她的脸和自由的那只手是面向陛下的。不算远的距离,元良良将陛下隐在阴影中晦暗不明的脸看了个通透。

    此时此刻,她哪管得了元有慧,当即大喊:“不是这样的!误会,都是误会!”

    陛下终于舍得从阴影中走出来,他提步进门槛,朝着那个叫他魂牵梦萦,一如梦中般活泼好动的女子靠近。

    他,没失去她。

    他,真的没失去她。

    陛下离她越来越近。她心急冲眼睛红红,瘦削的面庞上胡子拉碴,差点要吃人的陛下解释:“相信我,我跟他没关系,我才看不中他呢,不是,我除了相公,我谁都看不中!”

    她话刚落,就被陛下紧紧搂进怀里。

    陛下未说话,只是呼吸不匀喘息。元良良听到了哽咽声。她紧张的心忽然就放下了。

    迟疑着抬手拍拍陛下的背脊:“我没事。二胖也没事。相公别太担心了。”

    别太担心?

    “不担心。”陛下参了沙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陛下忽然笑起来,他将人拦腰抱起畅快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

    他不担心。

    总归生死都有她。

    没有人敢劝死而复生的陛下,元良良想劝,劝不住,还要多亏黄有泉。

    黄有泉郁闷了,这哪走出来的疯男人,竟敢碰他的女人。

    对,在黄有泉心里,美人已经和他有了誓言,他自认为那就是他的人。

    黄有泉心里虽然怕疯男人,但他的女人他得保护,最主要他不想在美人面前丢了面子。当即上前呵斥陛下:“你放开她,再敢无理,我报官了!”

    陛下这才发现黄有泉,陛下想起刚才眼前的男人还抓贵妃的手来着。好像还不仅仅只是抓了手。

    陛下笑容渐渐淡去,面庞眼底浮上冷意。

    元良良心又剧跳起来。

    要命的事还是发生了。

    陛下以一个占有欲十足的姿势抱着人,目空一切睥睨黄有泉问:“你是谁?”

    黄有泉如鹤般昂着脖颈,一字一句道:“她与在下两情相悦,你说呢?”

    闻此言,陛下好似想起了点什么。他垂眸去看怀里的贵妃。

    元良良想偷偷瞄一眼陛下,就倒霉催的和陛下四目相对。她迅速垂下头。

    在陛下看来,这就是心虚的表现。

    刚才,他沉浸在找到贵妃的喜悦中,心里眼里只有俏生生的贵妃,压根没想其他事。如今细细想来,陛下想吐血。

    但,就算贵妃真的见异思迁,真的想爬墙,他也是不会给她机会的。

    死都休想。

    陛下闭了闭眼,再睁眼,满目肃杀和黄有泉道:“你晚了一步。她是我的女人,死也葬在我家的祖坟,轮不到你。”

    那最后四个字落下,像淬了毒般。

    黄有泉不敢置信,去瞧元良良。他想喊她,这才发现他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想叫姑娘,又显得生分,岂非叫人看了笑话。他张了张嘴,没有开口,只眼神无声望着她。

    元良良感受到腰上的手勒的有些紧,她拍拍陛下的手提醒:“相公,当心我们的孩儿。”

    陛下手松一点,也仅只松了一点。

    相公?!黄有泉这回没听错。他刚才就听到她喊了一声“相公”,还以为是自己听岔了,没想到真是“相公”。

    孩儿?!她不仅有相公,竟还有孩儿?!黄有泉瞅着元良良,眼珠子都快掉出来。

    门口的动静不小,元家人匆匆出来,就发现他们家的大门大敞着,穿堂风呼呼吹着,风中正站了许多人。

    元有慧被几个拿刀的男人挡在自家门外,她一直都不敢动,直到见到她娘,才委屈的掉下泪来,嘴里发出小猫般的求救声:“娘,救我……”

    郝氏见闺女那样,心神俱震,虎虎生风跑上前,一把推开挡路的闫敏陆捷,抱住元有慧:“闺女,谁欺负你了是不是?”还没等元有慧说话,她又眼泪鼻涕横流,“苍天哪,我可就这么一个闺女!”

    ...

    元家堂屋内。

    还在门口时,元良良就和秦氏他们说了陛下是她相公的事。眼看着门外有邻居探头探脑,秦氏当然不能让人看了自家笑话去,是以把人关了,招呼着大家去堂屋把话说清楚。

    元良良再次和大家解释:“这是我相公。”又指着陛下身后的幺平以及堂屋外守门的闫敏陆捷,“他们都是相公的下属。”她知道元家人都当她给京中大官做妾来着。

    秦氏和郝氏狐疑瞅着陛下,就这蓬头垢面的人会是京中大官?还这么年轻,她们怎么不信呢。

    不过再一瞧他带来的人,秦氏和郝氏还是没再怀疑。这大官也不能各个都风度翩翩,毕竟长得丑不是他的错。年轻就做大官怕是家里有人吧。

    被无情腹诽的陛下一进堂屋就端坐上首,面目严峻审视底下的人。

    秦氏郝氏敢怒不敢言。

    陛下威严道:“一五一十通通道来,你们谁先说?”敢随便给她的贵妃找男人,简直罪大恶极。

    陛下当然是不信贵妃自己出去拈花惹草,肯定是被逼无奈。

    听到这话的元家人包括黄有泉都震惊了。怎么,不该他自己先说说自己的情况吗?他以为他是县官审犯人呢嘛!

    众人一想他还真是官。就不知道是几品大官。

    “就从你开始吧。”陛下指着秦氏。

    秦氏撇了撇嘴,心想,她能有什么话说?

    秦氏抬眼,与那双凤眸对个正着,又心惊胆战垂眼。这让她想起了许多年前元承祖把人脑袋砸破见官时的场景,她膝盖一软就想跪下,但她忍住了。眼前的人又没穿着官袍,她还是他的长辈,她凭什么跪?

    秦氏捏着椅子把手,小心扫了一圈堂屋的人,开口说话:“这是二丫头二伯娘,那是二伯娘的闺女,二伯娘的儿子儿媳妇,儿媳妇手里抱着的二伯娘的孙子。我是二丫头大伯娘,他们也是二丫头的堂兄弟们……”

    陛下蹙眉,打断:“说重要的。”

    秦氏郁闷,重要的什么?他倒是说得明白些哪。

    元良良急不可耐要和陛下单独相处说话,她站出来看着郝氏:“二伯母,有一事我得和你说。黄公子不是真心想娶元有慧的,大家刚才没看到,元有慧看到了的。”

    她又看向元有慧:“此人的真面目,这回你该知道了吧?”

    她不说话,元有慧还想不起来找她麻烦,她一说话,元有慧忍不住了。

    元有慧走到堂屋中间,瞪着元良良,转头又看看陛下,气愤道:“大人,你的小妾背着你爬墙,你不管吗?”

    元良良不可思议回瞪她。

    元有慧嘴快说:“黄公子明明是要和我在一起的,她见不得我好,故意勾引黄公子,当然也有可能是她也了黄公子,就卑鄙无耻的来跟我抢人。”

    想到什么,元有慧看向黄公子:“黄公子,你可别被这贱丫头给骗了,她许过人家的,肚子里还有娃,这样的女人根本配不上你。”

    元良良气得走到堂屋中间,掐着腰,指着元有慧骂:“你猪油蒙了心,不识好歹!”

    陛下无甚表情凝视着贵妃的背影。

    黄有泉刚才就听到了这个残酷的真相,且也知道她的男人就是眼前的大人。从大门口到堂屋的距离,他已然想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差点就上当受骗了。看着女人的脸他的心不可否认还是痛的。都说美人如蛇蝎,果然一点没错。

    元良良知道恐怕这会儿黄有泉不会再轻易上当,但她还是想试一试:“黄公子,刚才你要拉着我进屋干嘛来着?”

    黄有泉微微一笑,转头柔情似水瞧元有慧:“在下是想亲口告知夫人一声,她的闺女我带走了,晚些定当完璧归赵。”

    元有慧点着脚尖,背着手,羞答答头也不敢抬。

    她就知道!

    要相公不在,她胆小人怂肯定不敢当面得罪人的。但现在嘛。

    “这怡红楼的姑娘可令黄公子满意?不知公子一月去几回,银钱可够?”

    她原形毕露。

    这话足够赤果果,黄有泉脸上毫无惭愧之意,元良良还当他要狡辩,没想听到他一派理所当然开口:“在下是去过怡红楼,且不止一回。然在下是去以诗会友,有何不可。”

    元良良当即反驳:“去勾栏院会友你骗谁呢?”

    黄有泉毫无动容道:“差矣。怡红楼是勾栏院,亦是酒楼,是会客之良所。姑娘可知杜牛,白古,柳水?他们可都是千古名流大家,他们去得,何以在下去不得?”

    元良良傻眼。莫非她搞错了,那勾栏院除了能玩女人,还是个饭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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