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

    皇都玉楼,宫宇林立,往常是挂红披彩,如今却满是白绸凋零之模样。苏娥皇身披孝服,守在先夫灵堂之前,心中作呕。

    想起方才送走的幸逊等人,着实让人感到恶心。自从自己在家宴之上见着幸逊第一面之时,便知晓幸逊对自己的心思,幸逊貌若夜叉,膀大腰圆,血腥残暴,满脸横肉,彼时她还是公室夫人,幸逊不好上手。如此趁着丧礼便要强占,她急中生智,忙出一句话:“妾知丞相心意,往常侍奉于先夫,先夫体弱,未曾体会到那人间极乐,此番若是能随了丞相也罢。只是妾戴孝在身,通身晦气怕是冲撞了丞相,不过妾倒是有一主意。”

    幸逊望着苏娥皇的眼神都充斥着占有:“夫人且说。”

    苏娥皇眼睛转了一个轱辘:“妾此前回乡探亲,遇上了那燕侯娶妻,妾见燕侯之妻乃当世之绝色。如今燕侯欲攻打薛泰,然区区三十万残兵如何对抗薛泰百万雄师?若是燕侯战败,薛泰必取燕侯之妻,丞相也用少许珍玩换取燕侯之妻。”

    幸逊本为好色之徒,本以为甄氏皇后与苏娥皇已经是名满天下的美人,却不曾想从苏娥皇口中还能听到如此之语,忙问:“燕侯之妻?可是皇后同母之妹?相貌如何?”

    苏娥皇见幸逊上钩了,便道:“回丞相,正是皇后之妹。此番以妾比之,犹如寒鸦比鸾鸟;齐后比萧妃尔。”

    这齐后乃是战国之时齐国恒王之妻,乃是一无盐女,却才华横溢;这萧妃,正是文皇帝独宠之贵妃萧氏,彼时冠绝天下之色,却胸无城府。幸逊闻言大喜:“好好好,夫人好生守孝,此番咸宁之战定是大胜。若是此番能得燕侯夫人,本相必定重金答谢夫人之美意,哈哈哈哈!”

    幸逊回宫一路之上都在想着此事,仿佛那燕侯夫人已经是他后院之妇。幸逊后院有妻妾三十余名,这还不包含在宫中被强占的妃嫔们,刚回到相府,便听门房来说皇后娘娘至。

    幸逊大喜,那甄氏是自己带入洛阳的,瞧着有几分机灵与美色,便献给了少帝,谁知少帝冷落美人,无奈只得自己先享受之。此番燕侯夫人入府之后,便是能坐享齐人之福。

    “相爷此去玉楼,可是得了玉楼夫人欢心,不然可有如此喜色?”甄女王端坐于后亭之中,手中握着一盏茶,浅尝辄止。

    幸逊笑道:“娘娘,咸宁之战后,本相要与娘娘有一惊喜。”

    甄女王面不改色:“哦?不知丞相还有何惊喜能献与本宫?”

    “此番薛泰大胜,定要夺那燕侯之妻,娘娘与燕侯夫人一母同胞,本相岂能眼看夫人落入那贼子手中?已经想着用珍玩将燕侯夫人迎入皇都,你姊妹二人相见,定有家乡之言可续,如何?”

    甄女王眼望着后亭下池水里嬉戏打闹的鱼儿:“咸宁大胜后,百姓可免于大战之苦,心想事成自是好,本宫也着实想家了。”

    她一句“心想事成”,幸逊便是以为她认可了这件事,拉着她又说了好一番话,才命人将其送回宫中。

    甄女王静坐于未央宫中,沉浸片刻,将面前桌案使劲一掀,身侧宫人惧之怕之,皆俯首于地,未敢有所动作。

    甄女王心中火气,这皇都有她一人受苦周旋便可。幸逊去了一趟玉楼回来便得知了那七娘子的消息,还起了如此歹念,定是那玉楼夫人的主意。她一早便看出来那狐媚子不是个安分的,未曾想到她竟然还打起了她最好的妹夫——燕侯的主意:“来人,笔墨伺候!”

    既然她心怀不顾,就别怪她下把狠心,把幸逊与那玉楼夫人一道送去见少帝了。

    甄女王沾了些墨,用左手开始在信帛上用“裕昌先生”之名写着画着,写的是她从幸逊书房见到的皇都兵防之略,画的是薛泰向幸逊呈上来的兵力部署与粮草辎重所在的图纸。又等待了些许时辰,待这第一次写下的墨迹在纸上消失得无影无踪后,又拿起笔,沾了另一自制墨,换了右手,写的是一封再平常不过的家书。

    这第二次写好的信件,在五日之后便可彻底消失,第一次写出的墨迹又回重新显现。这便是她自己研出来的妙用,此前她用了裕昌先生之名给魏劭传递了多少军情。

    她亦是知晓幸逊定会截了她的信件,只能出此之策了。

    此番咸宁大战,燕侯定要胜出才是。在这皇都她尚且能顾着自己苟且偷生,先后二嫁,此后难免不会再被送人……皇都有她足矣,莫要让珠珠前来受苦。

    至于那玉楼夫人……她得想办法慢慢炮制她。至少得让幸逊明白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道理才是。

    皇都那边的事被幸逊锁得死死的,渔阳这边自是一点消息都得不到。

    在家中这三日,魏劭过得那叫一个醉生梦死,自从彻底脱了稚子身后他似是尝到了味,得了妙处。往常每晚都要去衙署督查的也不去了,逮着甄七便是于床榻之上倾诉,甄七年岁小,身子软,每每抱住她都像是柔弱无骨一般的仙人儿,令人痴迷沉醉。

    魏劭之精力便像是用之不竭的,每晚从戌时初开始行周公之礼,早些要亥时末,晚些更是到了丑时末才结束,累得甄七是苦不堪言。第三日之后,甄七更是哭着求着魏劭,言身子已经不堪承受,才被魏劭放过一马。

    魏劭今夜没了温柔乡之美,便拿起手开始揉捏着甄七,从手开始。他从小开始舞刀弄枪,又过了二十二年岁,手掌之大,可以一掌包裹住一双甄七的手。当真是小巧得可怜,魏劭如是想。随后一口咬住了甄七的指尖,吓得甄七整个人都要逃离他的怀抱,却被他紧紧搂住不得动弹。

    “今夜不碰你,总得给我些好处吧?哪里有你这么狠心的女君这样对夫君的?”魏劭轻啄了几口甄七的小耳垂,眼见着那耳垂变得粉红才顿住了动作。

    甄七嗔怪道:“夫君倒是快活了,自从夫君回了府之后妾身便未曾去给祖母与婆母请安了,这样下去外间可是要怪罪的。”

    魏劭道:“女君何等美貌,劭欲留之,夫妻之间如此合乎常理。祖母与母亲不会怪罪,先前收到豫州刺史之子周维来信,信中言甄六夫人已有四月身孕,此信祖母亦观之,想必祖母是念着你何时能为我生出个孩儿来。”

    说完这句话,魏劭皱着眉瞧着她的身躯。最终还是摇摇头,不妥。这才十四,都未彻底长开,娇弱之躯如何能为他孕育子嗣?

    “那……夫君可需妾身为夫君纳几房清白妾室?许是有了妹妹们后,夫君能得子嗣之乐乎。”甄七是真的在为他考虑后嗣之事,现在自己真的没有做阿母的打算。

    哪知道抱着她的人脸色一沉:“再说这话,今夜就别睡了,你信不信?”

    甄七打了个冷噤,拉拢了锦被盖住两人:“我信了,我信了,如此休息吧,明日要出发前往咸宁了。”

    因着怕魏劭像那夜回府之时发了性子,甄七一直绷紧着身子,但属实是累极了,想着明日便有了与六姐姐相见的盼头,不知不觉竟是熟睡了。

    这第二日天高云淡,一早便朝霞灿烂。辰时中,所有的物件一缕备齐了,在府中拜别了徐太夫人,叮嘱了朱夫人多言之后,魏劭便带着甄七的车驾与护送的药材出了渔阳城,朝着咸宁之地赶过去。

    彼时已是夏日之炎,这车驾之中自是憋闷,虽是大路走得平坦,但甄七依旧是香汗淋漓,这样行了一日到了驿站,当魏劭接了甄七下车,发现妻子这一身的轻衣早已染上了香汗之觉。

    这几日他睡在屋里之时便发现了她怕热。明明长得匀称,比起年初刚出嫁时,如今大半年过去,她不但个头长了一些,身段也渐渐开始脱去少女青稚,发育更显匀亭。但这夜里总是数次蹬开了锦被,还是他耐着性子为她盖上的,怕她着了凉。

    甄七察觉到了魏劭的目光,有些羞涩,沐浴一番后静坐于桌案前冥思苦想怎样能不拖累魏劭行队前往。

    “有何思?”魏劭从她背后环住她,将面埋进她修长的颈间,深嗅药香之气。他不喜家中熏香,西屋之中更是除了大婚之后不曾有过熏香,但自从她嫁进来之后这药香之味不绝。甫一开始他以为是她所用,但在这驿站后他明了:竟是她通体带香。

    甄七今夜没兴致做那事:“夫君,可否明日让妾身一骑?”

    “你要练骑礼?”魏劭眼过一道精光,“我那踢云乌骓可不是你这般娇小的能驾驭的。”

    这是又在瞧不起自己了,就像是在燕侯府正堂初见一般,甄七鼓起双腮,正声道:“妾虽为女眷,但亦从皇都女官所教,骑术亦是闺中所学,虽不至上战杀敌,但日行百里尚可为之。”

    她如今这幅样子,着像是个小娘子打着一副“别小瞧了我”的幌子来对他。魏劭轻笑一声:“倒是允了你,明日且看珠珠骑术如何。”

    他这番打趣,明知非是故意,但着实让她恼火,使了性子,一口咬住他即将捧住她面颊的手。

    这咬力,如同猫儿一般,对魏劭来说不过是一种别趣:“既然夫人如此得力,今夜定要酣战一番方能不负夫人之望。”

    “不,我不是,唔……”

    又被欺负了一整晚。

    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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