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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修罗场

    “你怎么就确定我狠不下心?”我不漏声色地维持着这个颇具威胁的动作。

    心自在不吃这一套,他像看小孩子玩闹一般无奈地将刀推开,又转而言他:“公主,说到底,你现在最担心的是生死存亡问题,对不对?那么我还有一计,下下策……不过想必不适合你。”

    “说来听听。”

    “仔细清列可能想要你性命的人选,然后将他们一一杀了。”心自在的嘴角挂着捉弄的笑,“在这个皇权至上的世道,凭你贵为长公主,对付一般的异人杂碎完全是降维打击。宁可冤枉一千,不可放过一个,如此一来便能高枕无忧。”

    外面树梢拍打着裱糊了纱布的窗棱,我的心挣扎了一会儿,泄气道:“好吧,你说得对,这不适合我。”

    我做不到这份上。时至今日我做的一切努力无非都是为了活着,并且活得尽可能自由有选择一点儿。

    因为怀揣着对生存的强烈渴望,我不难将这份心情移加在他人身上。

    我不想死,将心比心,我明白同样求生的人也不想随随便便就死,这太绝望。

    “你善良的无可救药。”心自在笑意更甚。

    我很无语,并感到一丝丝微妙的幽默:“我本来不算什么好人,这些年来,因我或间接因我受到牵连的人不少,可放在你嘴里我倒像慈悲心肠了。全靠同行衬托得好。”

    “我以前也像你这样。”

    面对我的指摘,心自在并不介意,他摘下眼镜,按了按眼眶:“你要不要猜猜我是怎么死的?”

    “不用了,我不猜。”没有镜片的遮挡,我发现他的双眼皮很宽,即便在夜色里也显得更加栩栩如生了。

    他撇嘴,指了一下颧骨:“被自己的病人砍死的。”

    我不说话,他又将金属边框戴回去:“从那以后我想通了一条铁律,为人处世也好、行医济世也好,自己永远是最重要的。别太相信他人,别对人太好。”

    我说:“对我而言你也算他人,你的话我信不信?这是自相矛盾。”

    心自在卡壳了,他琢磨了一下,发觉论理说不过我,翻了个身躺回床上。闭了一会儿眼睛,发现我还托着下巴在那里冥思苦想,不禁叹服道:“姑奶奶我服了,您先睡吧。明天不是还要上山。”

    接着闭口即入眠。

    出了这么多事,我还哪里睡得着。就连去妙昇寺的心情都没有,可是毕竟撒了一个谎,需要用行动去圆。

    翌日,我装模作样地去各个佛殿拜了拜。同时听闻采月汇报山下传来的消息,据称北周刺客十数人已皆落网,舞姬女子皆充入奴籍,当场即死于争斗者七人,尸首交由刑部仵作校验。

    “假的,当然是假的。”跑了一个女人,但无人敢说。

    也不难理解,如果各地番邦都借搜寻宇文薇的理由大做文章,很有可能直接导致整个北齐的版图到处都是不同阵营的王侯带兵乱窜。毫不夸张,就是乱窜。

    北周刺客必须一个不落,整整齐齐。段摄与东厂只能这样交差。

    我虽然介怀使臣换人的消息,更觉得东厂压下了这样大的秘密十分可疑,可那毕竟是乔何从第三人口中听来的陈述,不能算可靠的证据,贸然调查恐怕惹来不必要的麻烦,甚至打草惊蛇。

    聪明人不蹚这一出浑水,干脆逍遥自在地在妙昇寺郊野闲逛到下午。

    终于有人坐不住了,姬九卿亲自上山来捉我。

    当然,他一个宦官,肯定也不可能真的兴师动众将我这长公主真的捉走。不过这种气势是没错的。

    我选择出城来妙昇寺,即有为掩护宇文薇离开的缘由,也有出城躲他的意思。他发现了。

    活该,谁让他昨天在祠部颠颠儿就走了,把我带过去的是他,把我落下的也是他,一失踪就近一个时辰,我说出来都觉得可乐,这像是成年人办出来的事吗?

    我气还没消。几乎没多犹豫就回绝了前来通报的小太监。前脚刚走,后脚又有一名侍女进门:“殿下,白公子求见。”

    被抛诸九霄的记忆一点点倒灌回来,我就说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白天远本来有事找我相谈的,奈何我身边短时间上演的离奇经历太多,把他的口信盖过去了。

    “去见见他。”

    这一位不能不见。白家的脉络直接牵连到娄氏那边,说起来,城内出了这样大的动静,还不知道娄氏如何表态。

    我马不停蹄地召集侍从下了山,按照白天远所述的地点找到了刑部衙门。

    我很奇怪,白天远一个大夫,为何偏选在这里见面,还没琢磨清楚却见到又一道身影俏红倩碧,从门外阔步走了进来。

    “我差人去接你,你不肯出面,小白开口你倒匆匆地来了。”段摄与我面面相对的一瞬间,立即凤目微嗔,眯眼笑了,“果真情分也是有厚薄之分的。本相还以为,我们三人自幼的交情,可如今看来,公主心中,这情谊的分量并不相同。”

    他一面说,一面移步至堂中坐下,慢条斯理的语气却像一种拷问,直骂得我心如擂鼓。

    白天远明哲保身:“丞相与长公主两情相悦者,打情骂俏或是闹了别扭,都是儿女心思,何必拿微臣打趣。”

    中文转译,你们两个爱怎么折磨,别把我当成play的一环。

    白天远是真的无辜,他现在光速滑轨割席,我不怪他。只是我也很冤枉,我哪儿想得到原来今天白天远和姬九卿找我都是为了一件事儿啊。

    满腔愤恨无处鸣冤,思及此,我只能狠狠地盯着某位造就这番误会的罪魁祸首。

    姬九卿。八成段少嬴所说“差人去接我”,差遣的就是他了。死太监偏不说清楚,怕不是故意的。

    更气人的是这死太监一进门便跟在段少嬴身后,颇有种为虎作伥的狗腿子意味,见我看向他,还笑吟吟地福身行了个礼,“奴见过长公主,长公主千岁安康。”

    但我没有证据。我只能忍着段少嬴哀怨的挤兑,以及姬九卿志得意满的坏笑。又是乳腺增生的一天。

    严格来说,我现在属于左右逢源的灰色状态。我和白家的同盟,完全是依靠解决姬九卿的绊子,算得上是“空手套白狼”。白家、与东厂两方同盟,在我的精心操作之下达到了某种微妙的平衡,所谓平衡,就是一旦打破必然翻车的意思。

    可于人情关系而言,白天远与段少嬴,再与我或是我几名兄长,理论上是逢年过节走亲访友的那一个“友”。

    偏巧不巧,这三个势力凑在了一起,人情与政权在此达成了一曲协奏,我有种身在修罗场的感觉。

    幸而段少嬴火急火燎地召我过来,并不是专为了吃邪邪门门的飞醋,而有些正紧公务在先。这段风波未持续多久,便被刑部一仵作的汇报截断了。

    原来段少嬴也是会慌的。

    他一夜未合眼,都在彻查刺杀的案子。进展说不上快,但与我当前掌握的信息是截然不同的方向。

    段扬在闹市与百姓起了冲突,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城中人尽皆知。然而此事并不是我一人三言两句外加几下鞭子就能挑起来的矛盾,因此我还特意安排了乔何做群演,希望能牵头动众怒。

    后来的结果无须赘述了。本来我也很奇怪,被欺压惯了的百姓为何比想象中容易策反得多。

    事实证明,是另有暗流在其中推波助澜。

    仵作端上来两把崭新锃亮的刀,刀柄按照螺纹的走向缠了一圈金属丝线,我的心随着这一对“物证”狂跳不止。

    我立即看向白天远,意思是,就是你小子把我引到皇军这儿来的?嗯??

    白天远两只手揣在袖子里不敢看我,意思是,对。

    我皮笑肉不笑地看回段少嬴,段少嬴则以一种近乎让我崩溃的情真意切说:“金宜,这里的两件刀,一是刺客作案的凶器,一是在闹市寻到的。你见过没有?”

    当然见过啊。追车那群人用的是同样一种刀,款式、结构无二般差别,只不过我手中这一把,刃口的损耗痕迹更重。

    不过,此事发生的节点尚在我抱病期间,我肯定不可能傻到在段少嬴面前自爆自己是装疯的。

    可是段少嬴能了解到这一步,想必是白天远透露了风声,于是我转而求助白天远,试图从他的面部表情看出一些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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