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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遇心自在

    我告诉心自在,周生梦是南梁人,由梁入齐,现在是我的门客。

    他步步不休地追问:“不,不要转述她自己的介绍,你甚至不要相信记录在府内籍册上的信息。你好好回忆一下,你还记得,周生梦是从何时出现,如何入府做了你的门徒吗?”

    我下意识随着他的问题搜寻脑海中的印象,紧接着感到太阳穴两侧被牵动得一阵刺痛。

    “我想不起来,但我府上有许多人,来来去去,各择明主,都是为谋生罢了。”

    头骨像被巨大的电流钳摄住,晕眩让我的脚步发颤,我慢慢地扶着树坐在了驿站长廊的石阶上。

    心自在挨着我坐下,想了想,以肘代手支撑住了我摇摇欲坠的躯壳,轻声道:“别想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我问一句而已。不过……这个时代的教派人士,从和尚尼子到巫祝,大多不是善茬。总之打交道要小心点。”

    “好。”

    他提到和“和尚”二字,我立即想到那名赤发武僧,思量了少许,还是没有说出来。

    “我就是被道观掳走做道士的!那道观里一群假道士,都是未来人拿科技装神弄鬼,暗地里养人智。”说起出身,心自在难掩嫌恶,他唾骂了几句,又一摆手道,“算了,不提也罢。”

    又伸手在胸前衣襟摸索起来,然后找出一个用黄色丝帕层层包好的盒子,放在膝头,一手护着,一手小心地打开上面的系带,把里面的小瓷罐递给我。

    “对了,这是我做的祛痕膏。”

    说到这里,他不知为何有点不好意思似的,伸手摸了摸后颈,眼睛看了看我们前方的地面,又看向我的衣角:“本来想有机会卖给官家贵人小赚一笔。不过送给你也不错。”

    “我要这做什么。”我莫名其妙地推还回去,然后才反应过来他这样做可能是因为金宜公主那块旧伤,于是大方地解释道,“我不需要去掉它。现在这样挺好的,它没对我的生活造成什么影响。”

    说着又觉得好笑,调侃地戳了戳他的锁骨,记忆里那儿有一道最深的疤。我说:“你不觉得这里有个很大的逻辑漏洞吗?假如你的药膏真的管用,怎么不先紧着自己用?你明明比我更需要它。”

    “不要就算了。”

    心自在收回了手,原封不动地把瓷罐放进盒子,丝帕一层一层小心翼翼地包回去,侧过头闷闷地说道:“这几味药,我用了大半的积蓄才在药郎那儿买全,你却不稀罕。”

    他像是在为自己的医术辩白,又像是在控诉医者不自医的内情,听上去有点儿心酸。

    我见他认真了,连忙道歉加恭维:“小世子的解毒剂是你配制的,这祛痕膏的草药也是你熬的。这样说来,心大医生真是中西合璧,内外兼修啊。”

    心自在推了下眼镜,不理我。我又定定地盯了他一会儿,他终于压不住嘴角的笑,摊手认输道:“你别损我,我怕了还不行吗?”

    我见他此刻这副漫不经心、轻松随性的样子,感到时机合适,顺便问出了心怀已久的困惑:“既然你治好了高肃,那么或许你也该知道,高肃中了什么毒吧?”

    这一直是我散不去的阴霾。那天宫宴,本该是平常的一个晚上,我们夜游镜殿,性质归根结底只是两个有些胡闹的小儿顽劣不守规矩。可谁能想到偏巧当晚出了事,直到现在,我都不能确认这份毒药究竟是冲着我们两个中的哪一个来的,我们又是什么中了招。

    “蓖麻。”心自在不假思索地念出了一个有些陌生的名词,“提取物可以麻痹神经,而且胜在隐蔽。蓖麻素不会当即发作,最快也需数个时辰,慢则隔日数日,很难追踪到凶手头上。”

    心自在并不知道当时的情况。但我立即想到,自己与高肃几乎同时并发症状,那么蓖麻素只有可能是在我们初次相遇之后才摄入的。

    我将想法简略与他说过,心自在推测道:“那么最有可能下在酒里,随酒精发散至全身百骸。你们会恶心,呕吐,高烧不止。以古人的医疗水平,还查不出这种化学范畴的问题。”

    化学。好陌生又熟悉的说法,我回过味来:“你的意思是?这种药来自和我们一样的人。”

    心自在点头:“甚至比你更先进的人。”

    更先进的人。

    回到客房,我念念不忘今日的听闻,思索再三,心神不宁地喊来乔何,问他之前查追车线索时发现的那把佩刀还在不在。

    乔何竟然直接回到自己房间拿给了我,还说:“属下一直留着,这一柄倒用的是好材料,刃口挺锋利的,配了刀鞘,觉得很趁手。”

    “有多锋利?”我几乎神经过敏般地捉住了这个字眼。

    如此精煅的材料,会不会也来自未来呢?如果是,倒好了。我很希望下毒的人与追车的人是同一拨,至少这样就能够合并同类项,一起视作“对我不利”的那一批。不然我身边还真称得上是腹背受敌、四面楚歌,麻烦大了。

    “乔何,依你看,以大齐最好的铁匠,能不能锻出这种效果?”

    他耿直如实作答:“属下也不知道。属下只学过打架,不会打铁。”

    “好,你先休息吧。”

    我躺在床上,怀抱佩刀,盯着房梁冥思苦想到后半宿,最终脑子从思绪万千变成空空如也。

    我失眠了,同样睡不着的还有心自在。

    三更,我径直走过打着瞌睡的守卫,伴着昏昏沉沉的月光找到一排客舍之中心自在的住处,敲响了禁闭的卧房门:“心自在,你醒着吗?”

    没有应答。

    我开门进去,坐在在他床头拍了他半刻钟,他揉着眼睛攥住我的手,迷迷瞪瞪道:“啊?谁……干啥……”

    很好,自在亦未寝。

    我悄声说:“心自在,我感觉有人想杀我。”

    “我现在就很想杀你。”

    他的眼皮短暂地张开了一下,又无力地合上。我赶紧拿出一吊铜钱在他耳畔摇了摇,钱声是最好的闹钟,心自在医学奇迹般地从床上腾地坐起来,险些撞到我的鼻子。

    我摸过床头发现的眼镜递给他,一边等他醒神,一边把短刀拿给他看,并且一一详述了自己的担忧。

    “你是说……之前几次三番,有人试着暗杀你?而且根据现在的信息,他们是异人?”心自在撑着下巴凝神细思起来,“不无可能。就我的经历来看,同类是地狱。这群疯子自相残杀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我说,我想不通自己明明是很低调的人,就连冒用先人诗词假装自己才学的事情都没做过,怎么被穿越者找上门的。

    “恐怕只是你自认为没有端倪。可异人的身份,彼此之间是藏不住的,就像我遇到你,你一眼便会知道我有问题。”心自在是在说注射器的事情。

    我想起那时场面的荒谬程度,撑不住笑了:“你好意思说。你的药品怎么看都很不安全。也亏胆子够大,竟然拿着三无产品去面圣,这算不算一种非法行医啊。”

    “其实……”

    心自在停顿了一下,忽然屏着呼吸看向我:“我敢去管这档子事,主要还是因为,蓖麻素与我有些关系。”

    我笑不出来了,愣着眨了眨眼。

    他见我没有第一时间发作,定了定心,像是鼓着一口气才流畅地说:“蓖麻素是我与一位共患难的朋友做的,后来流传了多少道人手就不得而知了。”

    他终于看清我手里还拿着一把一尺来长刀,立刻举双手缩在了床的角落里:“你别这么看着我,我一路上难道就不需要盘缠,不吃饭吗?就是买点儿毒药赚两个小钱罢了,我哪儿想到最后牵连到兰陵王这种级别的人物。再者说,我也为此善后了呀。”

    “你小子真能憋,这么重要的事情到现在才告诉我。”我忍住手起刀落给他的脑袋放个长假的冲动,笑嘻嘻地用刀柄帮他推了下眼镜,“害得我好惨,不如我把你鲨掉算了。”

    他讨好地笑了下:“不可能的。你一点儿狠不了心。何况我这么有用,是吧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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