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索

    等天色完全黑了下来,两人趁着夜色来到钱家门口,穆言则远远跟在身后查看周围情况,祈棠敲了敲大门,不一会,之前看到的那妇人骂骂咧咧的前来开门,刚开了一个小缝,穆景煜一个箭步上前挤身进去,捂住那妇人的嘴,让她别说话,那妇人瞪大眼睛还未来得及惶恐,吓出了眼裂,流了满脸。

    祈棠跟在身后进了院子,院子不大,却收拾的利索,旁边一间厢房内传出一个虚弱的男人声音问是谁。

    穆景煜死死扣住妇人的嘴,祈棠再她耳边轻声说:“告诉他没人,路过的不小心碰到门了。”

    妇人不停的点着头,等穆景煜松开手后,大口的顺着气,厢房内男子又开口询问,女子只依照祈棠所言说了一遍,那男子便不再说话,穆景煜从怀中掏出两颗药丸,让妇人喂给厢房内男子吃了,并说只让男子安睡,并无其他问题,妇人眼见穆景煜一脸杀气,好似不从就要当场弄死她的模样,便哆哆嗦嗦的将药丸在水里化开,端进厢房给那男子喂下,过了片刻,妇人从厢房内出来,朝祈棠二人点点头,又将二人带入主屋内。

    屋内点了一盏小小的油灯,昏暗的光线看不清四周的陈设,妇人紧张恐惧的问她二人到她家何事。祈棠开门见山的询问:“你头上珠子哪里来的?”

    钱氏哆嗦着手去摸自己头上的几颗珠子,结巴的答道:“买,买的。”

    “在哪里买的?”祈棠声音大了些,厉声质问。

    “镇上,不,县里,县里的首饰铺子。”钱氏怯懦的低声回答道。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穆景煜跨步将钱氏右手反剪到她身后,略微用劲一压,钱氏顿时痛出哀嚎。

    “你不要紧张,只是有些话要问你,你从实招来,若有一句作假,你便同那贼人一样,我家主人立马将你送到官府。”祈棠摸着一条凳子坐下,示意穆景煜将人放开。

    穆景煜松了手,钱氏不住的点头,口中直言:“是,是,是,小妇人有知道的定全然告知。”

    “我家主人有一爱妾,偷了家中钱财跑了,只是丫环被抓住了,那丫环说那小妾便是你们这里的人,你头上的珠子便是从我家主子那里偷盗出来的,你说实话,珠子从哪里来的,我们便不为难你。”祈棠缓缓说道。

    “不,不对吧。”钱氏眼珠转了两圈,“这珠子我戴好几年了,你家主子是什么时候被偷盗的?”

    穆景煜轻哼一声,手掌抚到钱氏肩头:“你只管说你这珠子从何而来,别的不与你计较。”

    钱氏感受到肩膀上带来的痛楚,满脸泪花,忽的听到门口一小小身影,揉着眼睛口中喊着:“娘亲,娘亲。”

    钱氏甩开穆景煜的手,走到门边将孩童护在身后,祈棠与穆景煜对视了两眼,开口道:“今日见你打骂这孩子,所为何事?”

    钱氏冷不丁听到这话,犯了迷糊,只得回答:“他不愿去学堂,我便打了他几下,只几下,没下重手。”

    “他不是你亲生孩儿,你家也不见多富裕,怎的还送他去学堂?”穆景煜冷着脸问道。

    钱氏一听,便哭泣了起来:“我嫁来这家五年,摊上这么个男人,未有所出,只能把希望放在孩子身上,若他将来有用考取了功名,我后半辈子也有些依靠。”

    祈棠默默的眨了两下眼睛,见钱氏护这孩子不算虚情假意,便打算让她先将孩子哄睡了再来回话,没想到那孩子忽的跑到祈棠跟前,推了她一把,口中喊着:“你们坏人,欺负我娘亲,我姑姑有钱,你们去找我姑姑。”

    钱氏一听立马冲到孩子面前,将孩子嘴巴捂住,“琅仔,别乱说。”

    孩子被捂住嘴巴,看到旁边穆景煜铁青的脸,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立马闭上嘴巴,伸手去擦钱氏脸上的泪:“娘亲,琅仔只是不想外人欺负你。娘亲不哭。”

    “他说的姑姑,你男人知道吗?外人知道吗?”穆景煜问。

    话说到这,钱氏哪里还不明白,来人是为着他那男人的妹妹来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钱氏否认:“我那男人的妹妹早就死了,死了七年了,死在了宫里,官府也将她的户籍遗物全都送回来了。”

    “你知道我们在说什么。”祈棠早已没了耐心,不想再多费唇舌,便直接开口恐吓:“劝你说实话,你也不想这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吧。”

    钱氏瞪大双眼,又将孩子往身后塞了塞,“我说的都是实话,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娘俩,我给你们磕头了。”说完扑通一声跪下,连着磕了几个响头。

    祈棠于心不忍,撇过脸,穆景煜上前将孩子从钱氏身后拉出,掐住孩子的脖子,稍稍用力,那孩子便剧烈的咳嗽起来,口齿不清的嘟囔着:“娘亲,娘亲。咳,咳,咳。”

    钱氏扑到穆景煜身边,想将穆景煜的胳膊从孩子脖子上拉开,祈棠伸手在眼角上抹了一下,说道:“你不要白费力气,若是想这孩子少遭罪,劝你尽快说实话。”

    “我说,我说。”钱氏身子一软,身子歪了下去,穆景煜便松了手,那孩子也不管自己被勒红的脖子,跑到钱氏身旁,将她扶起,又跑去倒了茶水端来,给钱氏喝下。

    “琅仔,你去你爹爹门口守着,别让他醒了,娘亲和这两位贵人谈点事情。”钱氏喝下茶水,对着依偎在她身边的孩子柔声说道。

    孩子点点头,狠狠的剜了两眼穆景煜,这才松开抓着钱氏的衣角,默默的走出主屋。

    “我嫁来这家之前是隔壁镇子上的,爹爹是个教书先生,家里日子虽清贫些,但还能过的下去。”钱氏娓娓道来:“只有一次到这镇子上来赶集,被那畜生看上,摸黑将我糟蹋了。”钱氏大颗大颗的泪珠要断了线的珍珠,一下一下的砸在祈棠的心窝上,她继续说道:“那畜生糟蹋了我,便到我家提亲,他又是恶名在外的混蛋,我父亲摆脱不得,被他硬生生打折了手,扬言我若敢不从,必要我家从此家无宁日。”

    钱氏哭了会,胡乱抹了眼泪,又继续说:“家里人被他折磨的就差投河,他又差人送来聘礼,我父亲见他聘礼给的还算足,我又被破了身子,无奈之下只能答应,没想到这就是个虎狼窝。他不仅有个尚在襁褓才五六个月的孩子,还烂赌成性,不仅输光了我带来的嫁妆,居然还要把我卖去烟花地。”

    钱氏又哽咽的大哭起来,“我想跑的,可是跑了两次被他抓回来狠狠的打了两次,后来我才听人说,他娶我的聘礼是他那死在宫里妹妹的买命钱。”

    “我以为日子就这样过了,哪天被卖到烟花地也就是我的命了,没想到,他居然得罪了知县大人,那公子将他手脚打断丢在家门口,你们不知道,我看到的时候有多开心。”钱氏的语气转变成欢乐的口吻:“我将他拖到屋子里,开心的时候给他两口饭,不开心的时候就扇他两巴掌,刚开始他还敢和我杠,饿他两顿他就老实了。”

    “他妹妹呢?你怎么见到的?”祈棠打断沉浸在回忆中的钱氏。

    “他妹妹。”钱氏吞了吞口水:“我一直以为她妹妹死了,有一天下着很大的雨,她妹妹一副鬼模样猫在厨房,给我吓了一跳,当时我也不认识她,便想打她来着,又听她喊嫂嫂,这才将她藏着去问我那男人。”

    “你男人知道他妹妹活着?”穆景煜问钱氏。

    钱氏摇头:“没敢让他知道,只问了些年龄,生辰,特征之类的,和他妹妹对的上号。我也知道这事不是小事,没敢声张。”

    “后来呢?”穆景煜又问。

    “我将她妹妹藏了一段时间,家里的事他妹妹也都知道了,他妹妹也恨这哥哥,不愿与他见面,所以我男人一直都不知道他妹妹还活着。再后来,她说她要去夏义郡,要我帮她买个身份,她不肯说她为什么要去夏义郡,我只能托夏义郡的人伢子给她办了个奴籍身份。”钱氏见两人面露怀疑,不断的点头继续道:“我没骗你们,她现在就在阗州一个大户人家做事。”

    “哪个大户人家?”祈棠接着问。

    “听说是个有钱的富户家,姓柳。我也没去过。”钱氏低低的回答道。

    穆景煜朝祈棠微微的点了下头,祈棠起身从身上摸出一个十两的银锭子放在桌上:“今天辛苦你了,这个钱你拿着。”

    便率先跨步出门,跟在身后穆景煜又从怀中掏出一把碎银子放在桌上:“今天的事仅我们三人知道,管好你自己和那孩子的嘴,若是我再从哪里听到这些事,我保证你和那孩子都见不着明天的太阳。”

    钱氏看了眼桌上的银两,回头朝他二人不住的点头保证:“二位放心,今日这事只会烂在我肚子里,保证不会有其他人知道,至于孩子那边,我会好好和他说的。”

    穆言见祈棠二人出了钱家大门,走到两人身边摇摇头,意思是没有任何人看到他们,三人这才转身回了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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