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杀

    祈棠回到赵府,坐在一旁仔细的整理着从丁瑶处打探来的旧事,先帝在时,还是四皇子的雍安帝并不受宠,加封雍王后丢到封地章华郡,先帝驾崩后,太子即位,便是后来的康明帝,康明帝倒行逆施,朝野不安,雍王受命围剿叛乱,又因康明帝欲加之罪,挥军北上,斩杀佞臣奸妃,登基为帝。

    静王本是先帝最小的儿子,生母是当年皇后宫中的女官,被先帝看中,生下皇子后加封,是整个大齐王朝绝无仅有的身后无家族势力的顾贤妃,一时风头无两,风光无限,静王生下来之时并无残疾,四岁时在宫里放风筝摔了一跤,把腿摔断了,静王自从越发狂悖,暴戾,稍有不慎便辱骂殴打宫人,雍安帝即位后加封静王,送到封地。

    祈棠将发间的白玉孔雀簪拨下,慢慢的摩挲着,沈太后因不得先帝看中,最高位分仅停留在贵仪,雍安帝一朝起兵,笑到最后。

    最近,祈棠除了偶尔与丁瑶及方青青聚在一起玩闹外,又去了哑婆婆处几次,每次去那之时,都万分隐蔽小心,里里外外布置周全,得了些父亲被害之时的细节,又抽空与萧珩见了面,将从赵意那得的《秋鸟》作为谢礼,送给了萧珩,答谢萧珩在宫中的帮忙,萧珩本就喜名家书画,便也没再推辞。

    这日,丁瑶风风火火的闯进祈棠院子,跑的气喘吁吁,在连着灌下两杯茶水后,抚着胸口断断续续的说:“穆家,穆家那霸王,遇到暗杀了。”

    “什么?”祈棠没听清楚,伸手在她背上捋着顺气:“你说慢点。”

    旁边的方青青却是听清楚了,手中的绣花绷子“砰”一声掉落在地,拉着丁瑶的手,急切紧张的问到:“暗杀?严重吗?”

    丁瑶忽一下也不喘了,看着焦急的方青青,结结巴巴道:“听说是吴丙年那案子,在夏义郡被人盯上了,只知道被暗杀,我也不清楚严不严重。”

    “他们现在在哪里?”方青青眼眶微微泛红,紧紧抓住丁瑶的手不禁加了些力道。

    丁瑶吃痛,微微扭了一下,未能挣脱,便又用力甩了一下,皱着眉头道:“青青,你抓疼我了。”

    “对,对不起。”方青青一把松开手,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窘迫的说:“我,我先去洗把脸。”

    祈棠和丁瑶无奈对视,心里都有一个想法:完了,这也许就是人们说的情根深种吧。

    丁瑶说是宫里传出来的消息,他二哥得知后不小心在她面前说漏了嘴,其实她也不确定真实性,但是既然是宫里传出来的,自然做不得假,就是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一个没影的消息,让方青青紧张成什么样,祈棠哑然失笑。

    “你怎么一点都不关心?”丁瑶略微皱了皱眉头,好奇问道。

    “那你关心吗?”祈棠反问。

    “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听到这个消息觉得吃惊,那霸王什么人啊,还有人能刺杀他?”丁瑶嗤笑一声,不屑的回答道。

    “那就是咯。”祈棠顺着丁瑶的话说道:“你也知道穆大人的身手,哪有人能在他面前占到便宜。”

    穆景煜被暗杀的消息传到祈棠耳朵半月后,朝中传来消息,因吴丙年捐纳的三万两白银,雍安帝任命穆景煜前往夏义郡核查贪腐,查到前夏义郡布政使,沈太后侄子沈贤妃的父亲沈如志置办田产三千余亩,贪污白银八十万余两,金器一千两,珍珠四千余颗,玉器一百二十余件,雍安帝震怒,下令将沈如志下狱,待三司会审后再行处决。

    又听赵意回来说穆景煜在夏义郡遭受多次暗杀,好几次差点命丧杀手之手,最危险的时候剑刃已抵在嗓子眼,好在穆景煜福大命大,躲过了这些灾祸。

    百里冰传话给祈棠,她的主子穆景煜伤重不便挪动,给了一个地址让祈棠亲自将云樱送到那边,后面的事情再由穆景煜来安排。

    祈棠点头,乔装后将云樱接到穆景煜指定的庄子上。将云樱安顿好之后,祈棠正准备回去,却被穆言拦下,祈棠很疑惑,穆言一向不离穆景煜左右,怎么会在这里。

    穆言将祈棠带到地下暗室,就看到穆景煜正龇牙咧嘴的正在换药。

    “你怎么在这?”祈棠上前,就着昏暗的灯光看向因换药面目扭曲的穆景煜:“你不在穆府好好养伤,跑到这阴暗之处,怎么?在这藏了一个好大夫?”

    满嘴的讥讽让穆景煜失笑:“呵。我在夏义郡九死一生,换不来你一句关心?”

    “你替天家办事,办的是国事,朝中自有褒奖,宫里的关心也不会少。”祈棠幽幽回到道,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又不是替我办事。”

    “你这人嘴巴和心肠一样冰冷。”穆景煜边说边“呲”的吃痛一声,肩膀剧烈的抖动了两下。

    祈棠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走进穆景煜身边:“你别动了,我来帮你。”她从穆景煜手中拿下伤药,用食指挖了些在指间揉开,看到穆景煜的背上纵横交错的各种伤痕,轻叹一声,顺着伤疤一点点的将药抹到上面。

    当看到穆景煜肩膀上一条深可见骨的刀伤,纵是在冷的心肠也不忍直视起来,下手的人得多狠啊,完全没想着要给活路。祈棠艰难的吞了两口口水,又挖了一些药,在穆景煜肩膀的伤口上轻轻滑动。

    “疼吗?”祈棠边擦药边问,口吻也跟着温柔起来。

    穆景煜没有回答,祈棠也不计较,只感受到他肩膀处的微微抖动,擦完药,又将桌上干净的布条沿着伤口包扎起来,穆景煜坐着,祈棠不得不弯腰用布条在他身上裹住,裹到胸口处时,一抬头,看到穆景煜染双脸泛红,眼含笑意正看着她。祈棠又是长叹一声,能不疼吗?脸都红了。

    “以后别这么冒进了,事要办,人也要注意安全。”祈棠边帮他包扎,边淡淡开口:“万一出什么事,纪家的事没了着落,你的藏宝图就更别想了。”

    “嘶。”不知是祈棠碰到他伤口了,还是穆景煜的扭动导致的疼痛,穆景煜吃痛出声,轻咳两声道:“你做的不是很好嘛,就算没有我,纪家翻案也是指日可待。”

    “我势单力薄,人微言轻。你我携手各取所需。”祈棠脸色如常,没有任何波澜,将裹好伤口的布条用剪子剪下,剩余的布条卷好放到桌上:“你若是要反悔,早点和我说,我再做打算。”

    “让我想想。”穆景煜穿好衣袍,漫不经心的开口道:“我若反悔,你会去找谁帮你。”

    停顿片刻他继续说:“二皇子?二皇子温文儒雅,却不似故太子那般杀伐果断,若是侥幸得了上位,也有可能。”他边说边自顾自的点头:“只是宫中不止他一位皇子,陛下如今康健,你且有的等呢。”

    祈棠想开口反驳,又听穆景煜接着道:“赵意?区区一个吏部侍郎,谨小慎微,在朝堂上如履薄冰,丁家也无更多助力,且不说你不是真的温盼兮,就算是,他也不会为你冒抄家灭族的风险。”他边说边摇头,口中不断咂舌。

    “太后?可能是太后敦厚可亲,让你产生了错觉,你莫忘了,定州都有她的人。”穆景煜话锋一转,凑到祈棠面前,仔细的打量她一番后继续说道:“只有陛下,陛下对你什么心思你是知道的,只要他敢冒天下之大不讳,名义上的义兄妹而已,前朝皇帝连姑母都敢纳。”

    “你...”祈棠气急,咬着牙,冷眼不再看他,听他继续说。

    “你自放宽心,我若有反悔的那天,也是在纪府翻案之后。”穆景煜朝着凳子一屁股坐下,从怀中摸出一枚似曾相似的发簪。

    祈棠撇了一眼,没在意说道:“你怎知定州有太后的人?”

    “静王说的好听在封地为王,整个大齐就只有他这位王爷在封地,虽远在千里之外,太后与陛下怎掉以轻心。”穆景煜垂眸,正了正神色,继续道:“静王妃若真心想送你东西,大可将你带入屋里,私下给你,她大张旗鼓的在院里,几次三番送入你手,就是做给宫里看的。”

    “这是何意?”祈棠不明,皱着眉头问道。

    穆景煜勾起嘴角,轻笑一声:“自己想,想明白了,你这堂课就结束了。”

    “我听闻静王并非生下就带有残疾,而是在宫里玩耍时跌断的,是这样吗?”祈棠眼眸微转,清亮的双眼看向穆景煜。

    “朝堂的争斗不仅仅只在那方寸间,后宫自然也避不开。”穆景煜眼神缥缈,说起祈棠从未知道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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