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

    从丁府回来后,祈棠梳理着丁瑶说的那些话,七年,正是纪家出事的那年,那封遗诏定可能是云樱说的张婕妤留下的手书,云樱将张婕妤的手书给了谢皇后,谢皇后因为此事与用雍安帝发生争执,一气之下便说要绞了头发去做姑子,雍安帝大怒,另其搬至栖霞殿,为了手书不落他人之手,将谢皇后禁足,又怕堵不住幽幽众口,只允许故太子和二殿下探望。

    谢皇后仙逝前肯定将手书之事透漏给了故太子,故太子在第二年秋闱意外落马,与那手书是否有关系呢?

    祈棠不能肯定自己的猜测,立即遣百里冰去请穆景煜,明日在哑婆婆处见面。

    第二日,祈棠早早的悄悄出了府,没发现方青青在角落处看到她乔装出门。

    到哑婆婆处时,穆景煜还未到,哑婆婆种了几盆说不上名字的花草,祈棠本身对这些不在意,只是闲来无事,便帮忙替花草换盆。

    哑婆婆六七十岁,满脸褶子,佝偻着身形,咿呀呀的指挥着该怎么弄,祈棠似懂非懂的跟着哑婆婆的示范,将植物从旧盆中取出,尽量保持着土团完整。又将干枯、腐烂或过长的根系处理掉,放进新盆里面,几盆花草处理完,已到巳时,她抬头擦了擦脸上的汗珠,一怔,看到穆景煜站在院门口,双手抱胸,正盯着她看。

    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转身回了屋内。

    穆景煜见她进屋,也跟了进来,百里冰在外面将门关上后,祈棠开门见山,将自己的推测全部说出。

    穆景煜听完,敛着眉问道:“你从哪里得知这些的?”

    祈棠又将丁瑶说的说了一遍,穆景煜不时点头,又不时皱眉。

    “故太子秋闱落马之事先暂且不谈,如你所说,谢皇后仙逝之事只怕也有疑点。”穆景煜低垂眼眸,看不清神色。

    “之前赵恒曾说,谢皇后的病来的突然,太医院束手无策,你可知此事?”祈棠看向穆景煜。

    穆景煜却歪着头勾着嘴角看着她,看着她莫名其妙,她下意识的伸手擦了擦脸,问道:“我脸上有什么吗?”

    穆景煜失笑,伸出的手即将到她面前时又收了回来,忽的握拳又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她的脸道:“脸上有灰尘,擦一下。”

    祈棠歪了歪身子,将手帕拿出,对着身后的铜镜仔细的擦了擦,又回头道:“你知道谢皇后的病吗?”

    穆景煜撇了撇嘴:“涉及宫闱,外人哪有那么容易得知。”穆景煜眼睛转动,睫毛忽闪,继续道:“赵恒又从何得知的?”

    “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祈棠也曾侧面朝赵恒又打听了一遍,赵恒说赵家有个表嫂的哥哥有个侄子家里的邻居,穷的揭不开锅,将最小的小子送到宫里咔嚓了,好巧不巧在谢皇后没搬到栖霞殿时就在里头洒扫,谢皇后到栖霞殿后,洒扫宫人就没换过,那小子的家人去探望他,他已两三年未见家人,拎着家里送来的包袱,偷摸的说了一嘴,这邻居家的大儿子又将此事告知了那侄子,也不知中了什么邪,那大儿子拿着宫里小儿子的钱喝酒喝多了,跌了一跤,摔坏了脑子,老两口照顾了没几年就去了,那大儿子痴傻了几年也没了。

    那侄子因攀了赵家的关系也到了京畿卫北军,想着讨好赵恒,又将此事告知了赵恒,赵恒未免泄露,特意嘱咐他不可在外胡说,没想到那侄子傻不愣登的将此事告知了京畿卫领军将军,想得些许功劳,没几日便被带入宫中,没了下文,据说因犯上,被赐死。

    祈棠将这些事捡着紧要的说了,穆景煜边听边把玩着手边的茶杯,良久没有出声。

    “我想见一下二殿下。”祈棠伸出手指轻轻的敲了几下,又收起手指,忽的站起身,眉凝纠结,语气里透漏出一丝烦躁。

    “见他说什么?”穆景煜质问:“说他从小尊重敬爱的父亲其实是个昏庸无度的阴险小人,还是说你父亲被他父皇陷害,证据在他已故母后身上,或者说他母后和兄长死的蹊跷?”

    “我。”祈棠哑然,猛一下坐到凳子上,是的,她该说什么呢,见了又能怎么样呢,萧珩清风霁月,温润君子,这么残忍的真相在他面前撕开,他怎么能接受。

    “证据。”穆景煜走到祈棠身后,朗声道:“不论说什么,总得先拿出证据。栖霞殿里既然有那小公公,先找到再说。不过你也不要太乐观,既然那侄子已被灭口,说不定那小太监也早就没了。”

    “是啊。”祈棠燃起的希望忽然又破灭了:“那侄子被带到宫里,肯定会将此事说出。”

    “也不一定。”穆景煜又将事情分析了一遍:“陛下得到消息之时已经是两三年之后的事了,宫里粗使宫人那么多,也不一定能找到那小太监,只要他还在栖霞殿,还是有机会的。”

    祈棠点点头,想到宫宴,穆贵妃的进言,问道:“是你要穆贵妃进言,让我有机会靠近栖霞殿的吗?”

    “那日我不便脱身。”穆景煜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我会安排好人接应你进到栖霞殿,你找机会看看能不能先找到那小太监。”

    两人将细节商议好,祈棠见事情差不多了,就顺便提了一句:“丁太傅有和你说什么吗?”

    “丁太傅?”穆景煜眼神疑惑,半晌后反应过来,眉毛一挑,道:“丁家那丫头,老老实实的,我就不会动她。”

    “什么意思?”祈棠不明所以。“你不会以为她看上你了吧?”

    “难道不是吗?”穆景煜冷着眼,开口讥讽道:“居然找丁太傅来说项。”

    “你未免太过自信。”祈棠反唇相讥。

    穆景煜玩味笑道:“至少你身边不就有人让我如此自信。”

    “瑶瑶看不上你这样的纨绔,你且放宽心,丁太傅是确实有意,你若没想法,还请找机会说明,省的他老人家奔波。”祈棠冷着脸,开口道。

    穆景煜撩了一把发梢:“那你呢?京城这么多世家少年郎君,可有中意之人?”

    无耻,祈棠心里怒骂一句,虽说大齐民风略比前朝开放,但也没有男女独处时问这种问题,祈棠朝穆景煜翻了个白眼,这人怕是脑子有病:“大仇未报,谈什么意中人。”

    “是吗?”穆景煜勾着唇角,露出一抹猜不透的笑容:“还请县主记得今日这话,大仇未报。”

    果然是有病。

    待祈棠悄摸回府,闪身入屋的时候,忽的看见墙角后一抹杏色,定眼一看,又不见了,她定了定神,走到墙角处,墙角却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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