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老夫知道根源在哪了,老夫知道根源在哪了!”

    西角门一声巨响,府医在众人目光中从地上一蹦三尺高。

    穿过抄手回廊,垂花门,一路奔至正房,被陈嬷嬷挡在前院里,只能见到后面几处花草。

    “没有通报怎敢擅自来王妃院中?”陈嬷嬷压低了声,“既然来了是为何事。”

    府医说:“我知晓那蜡烛问题在何处了!来请夫人将蜡烛分我一根,好证实一下,是不是那灯芯的问题。”

    陈嬷嬷在心中记下,回屋给他拿了一根蜡烛。

    宋袅昨晚被折腾的狠,今儿两人都还在瑞雪堂里,若没有陈嬷嬷阻拦,依顾远祁阴晴不定的性子,定是免不了一顿罚。

    内院,春光明媚。

    顾远祁抿唇见身下女子倚在他臂上熟睡。

    赵管家是个聪明的,尽挑了些他爱听得话,将宋袅的迫不得已显示得淋漓尽致。

    为了避免他二人生气,先前罗绮将烫泼在她裙子上,在府中给宋袅为难也说了一遍。

    原话是这般说得:“王妃挺喜欢那件裙子的,往常都是不舍得穿,恰好那日宋夫人来了方才换上。”

    而衣服是先前顾远祁为她所画的图纸,喜欢的当是王爷的心意。

    待宋袅醒来,昨儿顾远祁借醉酒之意于她胡作非为,只两人配合度实在高,宋袅在昨晚也如愿的,在清醒之□□会了一把何为如鱼得水,排浪起伏。

    “罗绮为难你了。”

    顾远祁摘掉指上戒指,擦着上面淡淡的痕迹。

    宋袅清晰可见,他在说这句话时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罗绮为难她的事实。

    血脉上的相连,加上宋袅与她一起长大,罗琦又是在她母亲膝下长大。

    若是可以,宋袅不愿与她针锋相对,叫罗宜陷入两难之中。自己的母亲她自然清楚,她也无比相信罗宜会站在她身后,只是罗宜从幼时到现在都是顺风顺水。

    母族给力,丈夫有情,儿女聪慧乖巧,后宅妾室安分。

    宋袅不愿因为她和罗琦之间的恩怨而扰了家宅不宁。

    “她能为难我什么,只是一点无足轻重的打闹罢了。”

    宋袅伸出一只手,由顾远祁拿沾了热水的帕子擦拭,从指尖到指缝,温柔而细致。

    “将汤泼在你身上,外头传起你骄纵的名声,还故意把那个乞丐带来王府,想给你安个不安现状的污名,你管这般叫打闹?”

    顾远祁被气笑了,合着在宋袅眼中,明摆着为难换做打闹。

    宋袅晓他心中怒意,顺着气安抚:“只她这一次,我也不是什么软柿子,还能让她搓圆捏扁不成?若再有下次,夫君定要为妾身狠狠出气!”她眉峰舒展,挑着眉一笑。

    勾着顾远祁的手,见人无奈妥协,又强加一句:“她跑到你头上作威作福,便是不将摄政王府放在眼里。你的事,还不足以本王为此费心。”

    宋袅谄媚问:“妾身是又做了什么错事,惹到王爷了?”

    “没有,只是让你莫要多想。”

    待她一双手都用玫瑰香水擦拭后,顾远祁丢下帕子,拿起一旁的干帕子替自己匆匆擦拭好,起身说:“时花楼赶制了新衣,记得叫你身旁的婢女去取回来。”

    宋袅拉住他的衣摆,枕着玉枕起身:“夫君要去哪?”

    “拿早膳。”顾远祁脚步一顿,“本王让红豆进来,你安心歇着。”

    宋袅为何不跟他解释,从前都是会与他解释的。

    顾远祁心中纠结着,赵管家说得挺有道理,万一宋袅真有什么迫不得已,或又只是巧合,他也不该去误会了。

    瑞雪堂的灶头煨着鸡丝鱼汤和青菜粥,鱼汤味不重,厨娘在里头还加了旁的东西,留下了鱼肉和鸡丝的鲜味,颜色瞧上去奶白奶白的很有食欲。

    和青菜粥配得还有一道瓜齑和酿笋。

    顾远祁端着早膳回去时,宋袅已经起身坐在镜案前,见他来了迎到面前。

    莫名其妙来的小脾气,里头必然是有什么原因。

    宋袅唤来赵管家一问,方知是这人在后面“搬弄是非”了。

    顾远祁不信他,只因从前她和江子瑜那些事么。

    宋袅心中清楚,就像前世的顾远祁,她能做得唯有离江子瑜和罗绮远远的,到了也成了一个不出府的理由。

    “夫君可是又误会了,妾身在兰芷宫时,太后曾下了令不允任何人进入,你那日会见着他,也是因他手中有太后的玉佩。”

    宫里的宫人侍卫见物如见人,得了太后赏识,自是在宫中无所畏惧。

    “是怕我误会吗。”

    宋袅伸手撩开他鬓边的发,眉眼一弯,“嗯”了声拿起桌上的瓷勺,舀了勺鱼汤递到他嘴边。

    夫君爱吃醋没安全感怎么办,宠着呗!

    宋袅眉眼弯弯心情颇好。

    “妾身等会便让红豆去取回衣服,明儿给你穿上可好?”

    顾远祁红了耳尖,有些不好意思:“不用这般急,过两月再去也不迟。”

    “好,都依夫君的。”宋袅忍着笑,台阶已经铺下,顾远祁面上嘴上是生气,但手上却是不带停的。

    用过早膳,顾远祁去了内阁,宋袅到账房翻看府中账本,听李嬷嬷汇报上月府中的庄子和店铺收入。

    单单靠着俸禄不足以满足整个王府的门面,先帝从前的赏赐只能装个门面,功劳赏赐也不是日日都有。

    上到门客、府医,下到管事、侍女小厮,工钱全都由顾远祁名下的庄子、铺子支撑。

    而宋袅每月便要打理这些庄子、铺子,还有钱庄的生意。

    庄子里的管事都是老人,府中又有赵管家、李嬷嬷这些管事,从前每年都会有几日去庄子中监察,宋袅的活轻松。

    几月下来顺手轻松,没有烦心的事,和罗宜比起有过之而不及。

    “那府医说,找到蜡烛异样的根源,今早来瑞雪堂想见王妃求根蜡烛,老奴便自作主张送了一根。”待宋袅落笔,陈嬷嬷紧跟其后。

    “查清楚了便让他来见我,只怕兰妃从前的事……”

    “王妃慎言!”

    话未说完,被李嬷嬷提声打断。

    宋袅揉着手腕,被这一声吓得回过神,宫中秘事,岂是她能谈天说地的。话从口出,有时候便是因为这不经意间,便要惹祸上身。

    府医被请了过来,将被烧成黑色的灯芯呈至宋袅面前。

    “王妃,灯芯里头掺了药,但这药下得隐晦。”府医往四周看了一圈,这儿是账房,最是人多口杂。

    蜡烛是从前兰妃的,下得药必是和兰妃有关。

    宋袅抚了抚衣上皱边,“回瑞雪堂吧。”

    府医愣了一愣,这蜡烛是有什么重要关系吗,随后又是一想,王爷的房中乐趣被王妃翻了出来,还要大张旗鼓的查。

    是挺不妥。

    回到瑞雪堂,宋袅留了一个心腹,绿豆、黄豆留在外守门。

    “红豆姑娘,也先出去罢。”府医欲言又止。

    宋袅轻撇眉头,很快又很寻常一般:“你也出去罢。”

    待红豆离开,府医才一五一十替宋袅和两位嬷嬷讲解,越到后面,越是脸红耳赤,最终被宋袅羞愧到打断。

    “我晓得了,你留个名,领了赏便先下去吧。”

    皇上器重、尊敬皇叔,自然王府中用得都是宫里的太医,一来二去,府医便失去作用,得不到器重在外院每月领着月俸过活。

    能在宋袅这留下名,显然是得了器重那一挂,将来自是不一般。

    宫中,江子瑜在静心湖旁可谓扬眉吐气,见身边跟着罗绮不稍等待,提着步子仍她在后面跟着。

    “若没有本小姐为你在太后面前引荐,你又怎会得了太后青睐?”罗绮提裙快步跟着,等跑累了停下脚步。

    一个拐角遇到顾远祁,放下裙摆,见他跟前是个女人,轻声挪至树后,还未等停步。

    原本在顾远祁跟前的宫女已经到她身后,行礼说:“罗小姐可是在宫中迷了路,可要奴婢为您引路。”

    罗绮回首,眼前哪还有顾远祁的身影,只有自己面前的柳潇潇。

    “你是哪个宫的宫人,本小姐只是在这散步,这点眼力见都没吗?”

    柳潇潇勾唇,眼底全无笑意:“罗小姐再慢些,只怕太后娘娘该等急了。”柳潇潇走在前面,“罗小姐跟上罢。”

    重重云影倒入水中,泛起粼粼涟漪。

    “先前兰芷宫住了摄政王妃,也不知王妃是毫无规矩还是怎的,竟叫月室殿乌烟瘴气,还丢了东西。”

    柳潇潇提及月室,罗绮顺着话:“虽说没找回那根蜡烛,本小姐和江公子自也照娘娘吩咐,激起了王爷的怒意。”

    “只是那蜡烛是有什么问题,竟叫太后费心在此。”

    柳潇潇:“想来昨日王妃走后,江公子方才进月室殿查找,也是出自罗小姐的主意。”

    罗琦嗤笑:“王爷最是在意姐姐,也最是在意姐姐和江子瑜有什么关系,姐姐独自一人去了兰芷宫,我便想,王爷必然也会在。”

    “依他的性子,必然会多耽搁片刻,而我恰好卡着时间让江子瑜进去,正好激发王爷的怒意。”

    罗绮自晓自己专熟攻心一计,恰恰抓着这点,买通了宋袅身旁的婢女,早早知道的她的行程。

    “姐姐生来什么都有,而我无父无母只能自己去争。”

    “你为太后办事,又知道兰芷宫一事,能得太后赏识的,都是各取所需,一路人罢了。”

    罗绮脸上带着嘲意,折了枝柳逗弄水中鱼儿,柳潇潇没再催促,只在旁等待。

    等罗绮逗够了鱼,方回长乐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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