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来时也未说要住在山上,且我一开始的本意是等你一块下山,便没想着要多带套衣服,”宋袅先扶着红豆上了床,后才靠在他身边轻声细语,还带了些委屈,“衣服放在我原先住得禅房里,派人去寻你还没找着人,只来了赵管家。”

    “都怪我,一时疏忽差点又让你受奸人谋害,晚上那会便应当来寻你。”他那会是想宋袅和荣安一块必会有许多话要说,且有荣安在身旁,他和皇上都在寺中,天子脚下何人敢来造次。

    顾远祁原本要来寻宋袅,不过宋袅和荣安几人已回禅房休息,太后身旁的女官有言:

    “王爷身为王妃的夫君,去寻王妃无可厚非,只是佛门净土,王妃所住得地方都是女客,且荣安公主和几位小姐都未定亲,去了只怕其他小姐们不乐意,不慎还会毁了小姐们的清白。”

    清白两字咬得很重。

    宋袅出事后,几人间最害怕的莫过于常熙。

    她真的只是单纯的劝说顾远祁也要考虑考虑其他小姐,一不小心冲撞了女客他身份尊贵是没什么,但人多眼杂为了皇室名声也不该在佛祖脚下放肆。

    她哪能猜到这些啊!

    “姐姐!姐姐你没事吧!”罗绮夺门而进,如一只受惊的兔子窜进宋袅怀中,愤恨盯着谢明月,咬着牙,“姐姐放心,那几个吃里扒外的婢女已经被太后娘娘解决了,谢小姐好狠的人啊!”

    她扑在宋袅怀中小声呜咽,被荣安提着衣角丢在一旁。

    “罗绮,罗小姐,你说要不要那几个歹徒现在回来认认人,好打消你现在推脱责任的罪名?”

    “长公主此言何意,姐姐,姐夫。你们这是什么意思?”罗绮坚强地撑在地上,缓慢爬起对荣安规矩地行礼,“绮儿不知公主是什么意思,知晓姐姐出事,我也是心急如焚,匆匆赶了回来。”

    “公主对我有千百种误会,绮儿也是认了,只是,只是姐姐遭人陷害,我也心痛不已。公主现在更该去找谋害姐姐的真凶,而不是来质问臣女!”

    屋内闹成一团,宋袅单单坐在一张椅子上,等她从怀中拿出玉佩质问时,被外面的人带了出去。

    欲要接着闹,对上站在宋袅身后的顾远祁,那阴森带着戾气的眸子不由一冷,向前跑的步子停下,被两个强壮太监拉了出去。

    谢明月:“王爷,那枚玉佩……”

    “玉佩的事,过会再说,傅晓和陆鹭已经着手去查,万不会冤枉了你。”

    谢明月提着的心放下,提起裙摆行了一礼和荣安一同退下,屋中除了被棍子敲晕了脑袋的红豆,无人再来叨扰。

    屋外,谢太后被人挡在外面面色不好,顾承业安慰说:“皇婶受歹人谋害,皇叔难免担心。不说朕和母后,还有皇叔、姑姑在这寒山寺,边上还有重重侍卫保护安危,这些人怎会突然出现在寒山寺中?更是精确地找到皇婶的禅房,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出幕后凶手。”

    宫中事物虽在谢太后手中,但事关宋袅,且顾远祁这个皇帝发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谢太后也不能当众驳了去。

    大晚上闹成这样,还牵扯到她身边的掌事姑姑,不来说不准宋袅将脏水泼到她身上,有苦也说不出!

    “明月,罗绮。王妃一直跟你们在一块,你们说说,此事是因何而发生的?白日里好好的,怎么到了晚上,就发生这等事了。”

    谢太后衣着端庄,气势凌人眉眼一瞥,身居高位带来的气势如洪水般压迫而来。

    罗绮抿唇不语,频频看向长廊之外,女客入口处。

    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子缓缓绕过曲折长廊,渡过碧水来到他们所在之地。

    怯怯喊了句:“四姐姐。”

    罗绮不假思索,惊呼了口气,瞪大眼有些意外:“愿儿,这么晚了你怎么上山了?难不成你昨日便来了,我都一直没发现你呢。”

    “我昨晚上得山,四姐不是看到我了吗?”罗愿捻着衣角,疑惑后又镇定下来,“白日里我和四姐匆匆见了一面,想来四姐那会未注意到我。”

    她来寒山寺是因为罗绮身边的侍女来信,罗府的少爷小姐多,除了郡主所出的长房和四房,旁的都不得老郡主重视。

    而罗绮属于走了运,从前是不受重视的三房,后面被老郡主的爱女,便是宋袅的母亲收养在膝下,自是在罗家得了几分重视。

    “罗愿小姐手里的是什么东西?”眼尖地看清她手里藏着掖着的东西,出声问道。

    罗愿:“不值钱的几根簪子,拿出来怕碍了贵人的眼。”

    她规规矩矩补了礼,站在罗绮身旁如一只鹌鹑。

    “有什么好碍眼的?难不成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屋外吵吵嚷嚷,趁着夜色看不清人,几人围成一块低声讨论两句断也断不了。谢太后和顾承业站在中央便听着几人在边上这儿猜猜,那儿猜猜。

    谢明月冷冷哼了声,如露出獠牙的小狼,对罗绮的恶意不带掩饰:“长姐听明月一句,将罗绮绑了拖下去严……”

    “明月,你真是糊涂了!”太后将她打断,罗绮颤颤蹲下身子赔罪。

    荣安吹了冷风也冷静下来,命身边宫女将罗愿手里的簪子拿了出来,看过后交到太后手上,最终又回到宫女手上。

    “一支簪子而已,难不成还能和那几个歹徒有关系了?”

    谢太后轻蔑一笑,牵着顾承业的小手:“皇儿可是站累了?”

    虽已是五月的气候,但在夜里又只着薄衣难免被冻着,顾承业身为谢太后亲子,这些年来虽因权力二字不比从前,但血脉里的亲情不容磨灭。

    住持抹去额角的汗:“太后,王妃原先住得是第六间房,第五间尚无人居住。”

    禅房容不下过多人,谢太后和顾承业及荣安。谢明月几人进了屋子,旁的只能在外边等待。

    宋袅令陈嬷嬷回屋照顾红豆,棍子敲到了要害,又叫一名侍卫立刻去请太医,其中焦急不容有假,忙完这头又派人去看赵管家。

    后才去面见谢太后和顾承业。

    江子瑜带着三名宫女回来,嘴角嘲弄一扯,面若寒光,冷冷瞪了眼,宫女被甩在地上,一同交上来的还有两支簪子。

    “太后娘娘,皇上。就是这三人勾结那四名歹徒,妄图谋害王妃,宫中的内侍动了些私刑,供出了背后主谋是罗小姐,而这两支簪子则是在这位‘罗小姐’的禅房中找到。”

    簪子被送到谢太后跟前,顾承业看了看,转头望着太后:“这两支簪子,和罗愿小姐手上的款式好像。”

    常熙拿起了细细观摩:“簪子是宫女的款式,罗愿小姐那支呢?”

    罗愿心头一颤,认命一般闭上眼。

    “常熙姑姑,这是……这是她给我的。”罗愿指着其中一个宫女。

    宋袅眼皮一翻。

    顾远祁按下她的手无声安抚,罗愿和宋袅无仇无怨,何来理由要害她。

    长夜寂寂而无声,谢太后捻着手里的玉珠,怀疑的种子终于烧到罗绮身上,翻了翻眼皮,指着罗愿:

    “是谁给你的,不是由你的嘴来说。而是证据!”

    罗愿跪在太后脚边,将头埋了下去:“不知表姐还记不记得,幼时你和姑姑来罗府时,我看中了你发间的桃花珠花,那会年纪幼,姨娘尚得父亲喜爱,对我也宠爱有加,自是养了些娇生小姐的脾气,那会将你发间的珠花抢了过来,我和姨娘受父亲责罚,自此也失去父亲的喜爱。”

    谢太后轻哼了声:“因为这点小事便生了害人的心思,这三位宫女的簪子有一支在你手上,瞧哀家看也不必查了,照谋害王妃一罪,带下去吧。”

    两个侍卫上前拖起罗愿,宋袅缓缓出声:“太后娘娘,单单这一件事,臣妇并不相信愿会因此而害我,便是有,臣妇也想看见绝对的证据!”

    罗绮捏着指头不甘,笑了句:“姐姐向来心善。”

    她自觉万无一失,唯一的意外便是谢明月,但她既然做了这事必会有两手准备,只要不太出格,谢太后也会尽力保下她。

    一句含糊不清的罗小姐,谢明月若下了狠要咬她,她自也有方法反驳。

    宋袅那,多花些心思捡些她爱听的话,自也不是问题。

    便是摄政王……

    宋袅到底在玩什么花样,半夜让赵管家住在她的禅房里,平白惹出了这么多事!

    傅晓和陆鹭来时,更是坐稳罗愿“买通奸人设计谋害宋袅”一事。

    罗绮见几人时,穿得便是这件黑色衣裙和面纱!

    谢太后放下手中珠子缓慢站起身:“王妃,哀家知晓你顾念家中弟妹,只是你如今的身份不是宋家女儿,而是皇家命妇。敢在哀家和皇上眼前行盗窃之罪,带下去依法处置吧。”

    今晚在这的人虽说都是亲信,但寒山寺的不少僧人也在,又有其他贵族子弟,为了皇室的名声,谢太后胡乱找的借口。

    命是暂且保住了,但家族为了清誉,也不会再留罗愿。

    罗宜尚且不插足罗家的家事,且罗愿既然愿意担下此罪,必是已经做好赴死的决定。

    “哀家和皇上都累了,将那几个犯了盗窃罪的人都关押下去罢。”

    不知何时下了暴雨,宋袅困乏靠在顾远祁身上,任由男人替她捏肩捶背,听着屋外雨声思绪翩翩。

    “我和罗绮,从前是最要好的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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