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很快,王宝宝就啃完了干饼。然而他发现,这干饼吃了和没吃过一样,他的肚子还是饿的不行。

    要是换做以前,他一定会理所当然地向草儿再要一块,现在,他却莫名地感到羞惭。

    于是捂着肚子忍受饿意。突然,他想起了他身上的玉佩,伸手往怀里一模,果然就摸到了。

    说来也奇怪,他身上的衣服都烧光了,这玉佩却没丢,就好像是贴在他身上一般。

    不如用这玉佩向草儿换干饼好了,这样,他也不算吃白食了。

    他正要把这玉佩给草儿,却发现这玉佩摸上去凉凉的很舒服,然后,这玉佩就在他手上化为了灰烬。

    怎么回事?

    他有些心虚地看向周围,发现那两人没有注意到他后又看向他的手,那里空空无一物,而诡异的是,他发现自己的肚子,饱了。

    刚才发生了什么?

    所以难道说,他之前的白玉,也是这么没的吗?

    王少爷的满腹心事阿狗可没注意,事实上,他现在也顾不得别人了。

    今早刚破晓,他起来解手,结果看到树下有只麻雀在不停扑腾着,在地上打着滚。那他自己自然就笑纳了,阿狗偷偷避开其他人,把麻雀拔了翅膀烤了吃了。那鸟的滋味是他平生未见,他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入口即化,连骨头都是软的,他好像控制不住自己,两下三下的,就把这鸟装进了肚子。等吃完了鸟,在地上打滚的,就变成他了。

    他的肚子痛的呀,他想就是生孩子,也不过如此吧。

    不过他倒没有后悔,毕竟要不是痛过这么一会儿,他早变成那些贼寇的刀下亡魂了。

    只是,之前一直怕贼寇发现他,提心吊胆的,没时间东想西想,现在闲下来了,他就感觉到,似乎自从他吃了那只麻雀,自己好像脑子更加清明了,听力、视力也更好了。等到了晚上,他发现,他居然能在黑暗里视物!外面黑漆漆的一片,可在他眼里,却和白天一样清楚。

    这下阿狗的心思活络起来了,他到底比草儿和王少爷年长几岁,而且常常跟比他大的乞丐们混在一起,听的志怪故事多了。

    像他这样的,不就是话本里的主角吗?吃了什么天材地宝,从此得道成仙,金银美人统统送上门来……

    想着想着,阿狗忍不住开始流口水。

    他之前叫草儿老大,可不是真心想认老大,只是乞丐堆里的规矩就是这样,谁拳头大谁就是老大。

    事实上,他做梦都想自己做老大,可惜在之前那帮乞丐里,他年纪最小,打不过别人,只好当个狗腿子、小喽啰。

    现在可不一样啦,他现在,可是神仙啦!

    只是,他想起了草儿的大力,还有之前被她追着打的样子,忍不住就萎了。他下意识摸了摸脸上的青紫,嘶——

    可真疼。

    算了,就算是主角,前期也是受过磨难的,他先把这仇记在心里,等以后他掌握了仙术,嘿嘿嘿!他一定要让草儿好瞧!

    草儿看着阿狗摸着脸在一旁傻笑,又看着王宝宝皱着眉头看着空无一物的手掌。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算了,总感觉……这里只有我一个正常人呢。

    她安静地坐在火堆旁烤火,感觉暖洋洋的,很舒服。

    突然她看向门口,她似乎……感觉外面有什么动静。

    “草、草、树!”阿狗尖叫起来。

    怎么了?草儿刚开始还以为阿狗在叫她,后来发现不对劲,连忙跑到门口。

    “这……”草儿张大了嘴,她终于明白阿狗为什么要尖叫了。

    只见不知什么时候,月亮从云里钻出来了,皎洁月色下,外面的树木花草们开始疯了一般地生长,就连破庙外的那棵歪脖子树,也在短短时间内窜到了四米多高,还有不断长高的趋势。周围的杂草们也不甘落后地生长着,几乎覆盖了整片土地,远远看去,几乎遮天蔽日 。

    这时王宝宝大叫道:“这里也有。”

    原来这破庙多日无人打扫,早在缝隙里长出了杂草,现在它们也争先恐后地生长着,最可怕的是,不知道哪个乞丐在地上吐了个桃核,那桃核在草儿三人眼皮子底下生根发芽,转眼间就挤满了整个破庙。

    “快跑,庙要塌了!”草儿大叫道。

    不用草儿多说,狗儿先前就一直坐在门槛上,看见这动静早就朝外蹿去了,只有王宝宝还呆呆坐着,草儿一把拉过傻眼的王宝宝往外跑去,险在破庙倒塌之前成功跑出。

    “哗啦哗啦。”于是三人这暂时的栖身之所就这么没了,原地只留下一颗桃树在迎风招摇。

    三人面面相觑,不知说何才好。

    最后还是阿狗打破了沉默:“现在,咱该咋办?”

    也不能咋办了。

    好在似乎是过了那个劲头,周围植物们的生长渐渐变慢了。

    于是草儿他们清理了一片空地出来,三人团团坐,开始讨论未来的出路。

    夜黑风高,周围树木的枝丫和野草不断随风摇摆,在月光下显现出狰狞的影子,无端添了几分阴森恐怖的气氛。王宝宝和阿狗咽了咽口水,忍不住往草儿那边靠去。

    草儿没理他们,虽然三人被奇怪的草木包围着,但草儿却并不感觉害怕,反而有一种奇妙的安心感。她正拿着根枝杈在地上不停画着什么。

    “好了。”草儿欣喜道。

    这地上画着的竟是份简易地图。

    这是草儿根据自己逃荒的经历和在县里搜集的信息、阿狗听来的传闻和王宝宝的记忆构制而成的简易地图。

    “我们所在的地方是和关郡,现在我们在泖县,”草儿点了点地图中心的地方,“离泖县最近的是华武县,阿狗去过一次,大概沿官道要走五天。”草儿又点了点泖县附近的某个位置,“但是现在草都把路覆盖了,我们恐怕找不到官道了。”

    她又点了点另一个位置,“和关郡的郡治在岚城,据王宝宝说,他们来泖县的时候坐马车要坐了七天,如果换成走路的话,大概要十五天。”当然,以草儿现在的速度,要是全速赶去,怕是比马车还快,不,应该说比单马还快。

    “但是问题也是一样,王宝宝不记得路,只知道好像在西边,官道也没了。”

    草儿皱着眉头,鼓着小脸,思索道:“所以现在……”

    “去岚城!”王宝宝急忙道,“我家就在岚城,要是你带我回去,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你以为你是谁呀,还什么都能给,”阿狗嘲讽道,“谁不知道,那些贼寇都往岚城去了,这要是半路撞上了,那不是找死吗!”

    “我看啊,还是去华武县好,又近,我还去过一趟。”

    王宝宝梗着脖子辩解道:“去岚城也不一定会遇到贼寇……”

    “对,说不定等到那的时候,岚城也变成一座空城了。”阿狗说着风凉话。

    “你!”

    “好了!”草儿止住他们,不明白为什么他们总有那么多架可吵,“如果你们有想去的地方,你们可以自己去,分开就好了,干嘛吵起来!”

    王宝宝不可置信地看着草儿:“你又要丢下我!”

    我难道不能丢下你吗!

    草儿凶凶地瞪向王宝宝:“你不是说我偷了你东西吗?干嘛还要和我在一起!”

    被草儿一质问,王宝宝也忍不住心虚起来了。虽然他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他也能猜到,那块白玉大概率是被他自己弄没的。

    于是他涨红了脸,一副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的样子。

    “对……对……”王宝宝结结巴巴的。

    “‘对’什么!”草儿横眉冷对。

    “对不起嘛。”王宝宝萎缩着说。

    草儿开心了,看着之前在商队里不可一世的王宝宝现在低着头向她道歉,承认自己的错误,草儿心里不由得涌出一股愉悦感来,勉强看他顺眼了点。

    于是她点了点头,老气横秋地说:“那我大人有大量,勉强原谅你了吧。”

    天知道,草儿想说这句话有多久了。以前乞讨的时候,草儿永远都只能是错误的一方,有了委屈也不敢说,从来都没有人向她道过歉,更别提让她原谅别人了。

    现在,王宝宝给草儿道歉,让她终于体会到,自己也是一个被人尊重的人。自己和王宝宝一样,是平等的。

    草儿开始真心感谢那根改变了她身体的茅草根了,她知道,如果没有它,王宝宝也好、阿狗也好,才不会这么尊重她、听她说话。

    要是以后,大家都能这么尊重她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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