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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刺客

    这厢用了早饭,见王家的事情也解决了,阿昭才开始忙今天的庶务。

    叫账房取了这几日账本来,在一旁查起了账,崔妈妈在一旁打着络子,槐花年纪尚小,时而燥的很,崔妈妈便叫槐花在屋里做着刺绣,只说是养养性子。

    待阿昭看完账簿,又要去巡绣楼,想着槐花素日不喜这些琐碎无趣的事情,便没带上槐花,只带了两三个小厮,套了车往云锦楼绣楼去。

    回来时天色已刚刚擦黑,阿昭觉得疲惫无比,让人烧了热水,想洗了早点安寝。

    哗啦—哗啦—

    “谁?!谁在哪里!”阿昭匆忙从浴桶中出来,快速披上纱衣,躲在帘子后面。

    风吹的窗户咯吱咯吱的响,门扇一掩一合,直听得阿昭害怕。

    透过纱帘却看到一大约刚弱冠的少年爬窗正钻进来,阿昭顿时吓得叫了起来:“来人啊!来人....”

    话还没讲完,少年三步两下跑到跟前匆忙就捂住了阿昭的嘴。

    来人是京城魏家庶子,魏淳安,三皇子萧子庭的得力支持者。

    魏淳安背后中了一箭,此行是奉三皇子之命,手里刚拿到盐务的证据万万不能被太子的人抓住了去,他一庶子,是三殿下愿扶持自己,此次出行,断不能有误。

    “姑娘莫怕,我不是坏人,我为家人所驱,身中一箭,只想借姑娘宝地一用,日后不胜感激,大恩大德一定报答!”魏淳安见阿昭不语,“姑娘放心!我真不是坏人!我…”

    魏淳安还没说完,便失血过多昏了过去,阿昭一转身见少年倒在地上,吓得心惊胆战,匆忙扶起少年:“你醒醒!诶!你...”

    阿昭吓坏了,恰好这时候槐花赶来,推开门大喊:“姑娘怎么了!姑娘?姑娘?”

    阿昭怕损了自己清誉,忙小声喊:“小点声,快!快过来帮我一把…沉死了”

    阿昭和槐花堪堪扶了魏淳安上了床,又匆忙去翻柜子里的药箱。

    槐花累得气喘吁吁:“姑娘…哎呀好沉,这…这人是谁啊!”

    阿昭刚放下魏淳安,就匆忙去翻柜子里的药箱:“先别废话了,倒过来放着,他后背受伤了,深更半夜医馆也不开门,先简单处理一下,明天叫郎中来看看。”

    槐花将魏淳安翻了个身,抽出手时发现自己沾了一手血,慌张道:“啊呀!姑娘!他流好多血!这人…不会是官府追杀的什么逃犯吧?”

    “先救人要紧,就是逃犯也断没有看着他死,何况要是死咱们屋里,说不清的。”阿昭做了好一番思想斗争,才拿起药箱,“你去再收拾一间厢房出来,这屋子先留给他养伤。”

    槐花听了命,快速的去收拾屋子,深更半夜的动静惊着了本就觉浅的崔妈妈。

    崔妈妈听槐花讲了来由,忙推了门,坐在床边。

    见阿昭正拿着药箱犹犹豫豫,便接过阿昭手里的药瓶:“我来吧,到底是男子,我这年纪大的老婆子什么没见过,姑娘还未出阁,早些去休息吧,这么晚还待在这里,已经很不合规矩了。”

    “劳烦崔妈妈了,深更半夜,吵到您了。”阿昭起身,拢了拢衣裳,“那我去另一间屋子睡了,崔妈妈烦您给他上了药,等医馆开门时候去请个郎中来看看吧。”

    崔妈妈点点头,又冲阿昭挥挥手:“好,妈妈知道了,姑娘快去睡吧,去吧。”

    阿昭吓得不轻,回了房就卸了力般坐在梳妆台前,坐着发呆了好一会,才想起来拿梳子篦一篦头发,借着月光,拿起桂花头油,一撇一撇梳,一边梳头一边就又想起了那男子。

    最后还是梳子扯到头发,弄疼了阿昭,这才回过神来。

    ‘想也是白想,还不如等明日那男子醒了再说。’阿昭一边这么想,一边上了床安寝了。

    清晨,飞鸟鸣叫,天刚刚泛亮,阿昭伴随第一声鸡鸣,起了床。

    云锦楼不似王家老宅,有那么多规矩那么多人伺候,阿昭

    用着早饭的时候,阿昭想起槐花说她,说她像个年过半百的老婆婆,稳重,心静,日复一日,却日日无错,循规蹈矩。

    看着窗外的飞鸟,阿昭其实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要坚定的遵守这些规矩,大约…是少时的贵女教养,她心里明白,早晚有一天,是要回去嫁人的。三年前父亲母亲和离,阿昭随了母亲,如今母亲已然不在世上,父亲又另娶,如今的日子,她却不觉得有多好。

    一勺一勺窑着白粥,阿昭愣愣出神,想了许久,放下了勺子,拿了绣着桂花的肉色帕子。

    “槐花,陪我去看看昨夜的…公子,怎么样了。”

    魏淳安早就悠悠转醒了,房间里弥漫着一股药味,打量着这个房间,他恍惚什么都记起来了,自己昨夜…幸好这姑娘愿意救他…否则他此时应该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推了门,阿昭右脚先迈进去,虽是走的有些急,可步瑶却不怎么晃,大家仪态尽显。

    阿昭帕子略捂着嘴,只低声问:“公子醒了?如今可还有哪里不适么?”

    淳安扭头便见这般仪态女子,一时恍了神,只觉好似京中贵女,世家之女,根本不像一个小小院子里的姑娘,太贵气了。淳安一时看痴了。

    “咳咳!”槐花见状不对,马上出声提醒。淳安这才意识到自己冒犯了,忙在床上作了个揖,道:“抱歉冒犯了,姑娘仪态端庄大气,魏某以为是京中贵女,一时看痴了,失礼失礼。”

    阿昭也略觉尴尬,兀自坐在八仙座旁座椅上,本是不应该仔细看外男的,只是这少年声音竟这样好听…阿昭竟也不由得略看了一眼少年。

    只这一眼,一眼万年,真真明白了什么叫公子世如玉,阳光少年郎。

    阿昭不敢细看,淳安也竟看向阿昭,直勾勾的看着,好似一只大狗狗一般。阿昭赶紧别过眼神,慢慢道:“还问问及公子姓甚名谁,是哪家的公子?我好叫人套了马车去知会一声。”

    淳安听了这话心里也明了,自己虽是被人所救,可到底自己身上的伤不是一般的伤,更像是追杀的伤,若不报姓名,只怕这姑娘害怕去报官,到时候若是太子…淳安不敢细想。

    阿昭见男子一言不发,空气噔时凝固了,当下便捻了捻帕子,又道:“公子不愿说那边罢了,我只是怕公子家人担心,既然如此,那公子等伤养好了,便早日告辞归家罢。”

    阿昭一边说话,一边起身便要走了,淳安见对方这态度,立刻急的要下床:“姑娘留步!姑娘!我姓魏,是京中魏家庶子,如今年岁已到,家中不愿再留我,只给了几亩田地,想让我速速离开本家,怎知路上碰到了绑匪,家中随我一道出来的仆人都与我走散了,我实在是无处可去,恳请姑娘收留我几日,待我安顿好去处,即刻离开。”

    “原是如此...那你...安心养伤吧,我让人给你请个郎中来看看。”阿昭说完便不多言语,领着槐花离开了。

    “多谢姑娘。”淳安见阿昭要走,忙赶紧道了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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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那公子生的好生俊俏,竟是这般好看,好像天上的太阳,水中的月亮,在人群里那般耀眼存在。”

    “你看他行为举止,确是京中公子无疑,只是…”

    “只是什么?姑娘?姑娘快告诉奴婢吧!”槐花听阿昭说了一半便不说了,此时心急的挠痒痒。

    “没什么,你去给他请个郎中来,我在院子里散散步。”

    只是…若真是这样,怎么不早报官,只怕是这位公子…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或许回京,怕是有望能用上他。阿昭一边在池边散步,看着湖中的鱼,忽然想起如今朝中局势,这人莫不是三皇子的人?

    “姑娘…昨日你出门早,回来又晚,奴婢忘了告诉您,昨个儿王管家让王大小姐打了,听说半死不活,瞧着像是要不行了,王大小姐贴身侍女灵芝特意来交了一腚金子,还另外多还了一百两银子说,团蝶织锦裙要了,还要小姐另外再做一件褙子,不过灵芝姑娘又特别暗示奴婢说,这团蝶织锦倒不用怎么上心,褙子可是很要上心的,只说团蝶织锦让小姐给下边下人做了便是,褙子指明要小姐亲自来做。办的好酬金自然不在话下。”

    阿昭听了这话一愣,和桃花俩人面面相觑,只略一愣便说:“你说王武让人打死了?”

    “是…听说是欺瞒主子,在府里翻了天,惹了王大小生气,就让人打了五十大板,叫人牙子发卖了。”

    阿昭听了这话,团扇扇了扇,一脸忧心。

    “他竟是这个下场…真是没想到。那王大小姐可说什么时候交付了吗?”

    “并没有,只说要姑娘好好做,细细做,若有什么需要的材料得不到,便去王家去取,只说要小姐使出十分功夫,做的好重重有赏。”

    “既然如此,那你去趟绣楼,跟领事的吴婆说,让她来做团蝶织锦大裙。”

    “是,奴婢这就去。”桃花说完这话又看小姐忧心忡忡坐在池边,一言不发看着鱼儿。

    “小姐,风大,咱回屋去吧。”

    “不用管我,我只是有些累,想来过几日父亲便要派人来接了怕是,我如今已经及笄,自由的日子怕是没几天了…”

    桃花看着自己小姐这般模样,顿时心疼的不行,哽咽着说:“姑娘……别伤心,奴婢陪着您,无论什么样,奴婢都在这…”

    “好桃花,我没有伤心,不过个人有个人的缘法罢了,我回去总归也是世家嫡女,再不济也是嫁一位京中较有脸面嫡子,再差差不到哪里去,你不用管我,快去罢,快去。”

    阿昭坐在池边吹了吹风,也回屋歇着了,全然没有注意到廊下拐角一位男子。

    原来她是京中的贵女…难怪身上气质略有不同,我还以为是看错了…既如此,此地万不能呆了…只是如今联系不上殿下的人…州府戒备森严…该如何讲消息传回京…

    “诶?公子呢?公子怎么不见了。”槐花领了命令赶忙去德益堂请了郎中来,回来推开门却不见躺在床上的公子,槐花心下着急,正领着郎中准备去禀阿昭,一回头正好撞上了从外边回来的淳安。

    “姑娘安好,我方才内急,见屋中没人,只好自己出门了。”淳安见槐花走来,正要行礼时候却拉到伤口,淳安顿时痛的面目狰狞。

    “你别动了!快上床躺着。”槐花见此忙招呼远处下人搀扶着淳安上了床。又命郎中诊脉看伤。

    “有些血瘀,不是大事,背上的伤口处理的很好不用再动了,稍后开些消炎的药就好了,注意不要碰水,免得感染。”

    送走了郎中,槐花命人去煎药服侍淳安喝下,阿昭听下人来报郎中已经看完诊了,便准备起身去看看这位魏公子,顺便试探一下他究竟是何人。

    一进了房门,阿昭手里拿着纱绣紫漆木团扇,见淳安已经服药正靠在床上,便坐在一旁的广寒木七屏塌椅,默默打量了淳安一会,便出声道:“虽说我救了公子,可公子也应当据实相告自己真实姓名,家中排行第几,如今世道乱,公子若不说,我心实难安。”

    淳安一听便明白了阿昭话里的意思,若不据实相告,只怕这位明姑娘要下逐客令...外边现在都是追兵...淳安思忖了片刻,便道:“我是京城魏氏魏岚年之子,魏淳安,家排行二,是庶子,家中上边有一嫡哥哥,今及冠,家中为免因宗子一事争执,特将我驱逐。”

    阿昭心下了然,果然如此,竟然和自己最初猜想不差分毫,淳安见明姑娘没再多言语,自己却起了兴致,含笑问道:“姑娘听口音也不像燕地之人,听着倒像是京城人士,我已然介绍完毕,姑娘不若也介绍一番?”

    阿昭莞尔轻笑道:“我是京城明氏嫡女,我母亲是京城云氏汝阴候独女。”淳安还等阿昭继续往下说自己姓氏排行,听着没有声音了,抬头一看明姑娘扇着团扇,浅笑看着他。淳安不解道:“姑娘怎的不说了?”

    阿昭心里明了,这魏公子只怕是在试探她是不是真的世家嫡女,世家嫡女一般都是不外报姓名的,连排行第几都是不能说的。

    “公子真是魏氏的吗?若真是京城魏氏,怎么也该懂得世家贵女排行姓氏闺名是万万不能道给别人听的,否则,有损女子清誉。”阿昭自然相信面前这位公子是世家庶子,不过随口打趣罢了。

    “自然知晓,只是姑娘救了我,我实想感激姑娘,姑娘哪怕告知我家中行几,我也好来日送上谢礼登门拜谢。”

    “道谢便不必了,公子若是念恩情,便记京城明氏的恩情吧。今日事多,公子既然不愿回母家,给母家写一封信回去也是好的,即便家中嫡母不担忧,生母也是挂念的。”阿昭说完便起身要离开了。

    淳安见明姑娘要走,忙道:“我会向母家写信的,还望到时候劳烦姑娘代我差人将信送到。”

    “这是自然,公子好生歇息吧,我先走了。”

    阿昭离开房间后,下人便送来了笔墨纸砚,淳安心下明白,若是不写信回去,这便是冲人家撒谎说自己是贵族,当下便提笔写了封家书。

    来函奉悉,敬知一切。

    自违慈训,倏忽经旬,叩别尊颜,已逾数月。望父亲母亲,阿姨阿戎安好,淳安一切皆好,家中勿忧。

    寒暑易节,希自珍卫。

    淳安提笔装封,小厮接过,出了宅子便招呼了信使送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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