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站在江桐身旁的陆清欢也瞧见了,鼓着腮帮子,瞪向望着这边的人。

    见此,江桐抬手为陆清欢顺毛道:“别气,看我的。”

    她往前迈了一步,看向还在叽叽咕咕的五人,语调平稳:“众婶子们在说什么呢,怎么不大声说出来,让我也听听?”

    那五人顿时止住了话茬,为首的李二嫂冷哼了声,阴阳怪气道:“整个青山村谁不知道你是赚了大钱的娘子,哪儿有闲工夫听我们这些人说话。唉,就是可怜你家谢铭现在还生死不知,他要是知道你把家里照顾得这般好,想来也安心了。”

    离李二嫂最近的牛大嫂接过了话:“你说什么呢,也得亏谢铭不晓得,真要知道自家的银子是靠自己的媳妇儿靠出卖,”她抬手紧捂着嘴,却无丝毫歉意,“只怕是会更加难安。”

    “你胡说什么,”陆清欢朝牛大嫂冲去,“我跟你拼了。”

    江桐及时伸手拽住了陆清欢,冲陆清欢摇头道:“跟她们生什么气,装了满肚子腌臜的狗乱咬了你,难不成你还要咬回去?”

    陆清欢连忙甩头:“不要,脏死了。”

    李二嫂和牛大嫂脸色难看,就连一旁还没出声的三人脸也沉了下来。

    牛大嫂甩开李二嫂拉住自己的手,瞪着江桐:“你装什么装,整个青山村谁不知道你上了人杂货肆老板的马车,孤男寡女,你敢说不是去干那等子事。”

    原来如此。

    “你是亲眼看见了?还是亲自验证过了?”江桐见五人眼神闪躲,嗤笑道,“旁人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你们的脑子呢,被狗吃了?”

    她点头,提高了声音:“是,我的确上了杂货肆刘管事的马车,与我们同行的还有刘管事的夫人,你们若是不信,可去杂货肆询问。”她扫了眼向这边靠拢的村民,继续道,“刘管事是江宁府孙府的人,这次接我去江宁府,是想请我去孙府做湘菜招待贵客。”

    牛大嫂啐了口:“只听过男人喜欢往自己脸上贴金,倒没想到你一个女人也喜这么做。说旁人没脑子,你自己也不想想,人家有钱人什么样的厨子请不着,能瞧得上你的厨艺?”

    李二嫂附和道:“就是。”

    江桐笑了:“你们可知道什么是湘菜?”

    村民们面面相觑,眼里皆是迷茫。

    “我晓得,是荆湖那边的菜,”接话的男子面对众人的目光挠了挠头,“我也是做工时,听人提起的,说是那边的菜多是辣口,跟我们这边不同。”

    在附近赶来的柳大婶来到男子身边,扯开嗓门道:“听见我儿子说的没?那是荆湖才有的菜,你们这些嘴碎的娘皮会做吗?一个个整天脑子里都是那些上不得台面的腌臜事,我都替你们臊得慌。”

    男子是柳大婶的小儿子胡德正,时常在县里干活儿,平日里待人随和,做事也踏实。

    江桐暗暗记下了柳大婶母子的好。

    她早已不畏惧流言蜚语,但魏氏陆清欢他们在乎,她不能让他们平白无故遭受人指指点点。

    思及此,她掷地有声道:“刘管事正是因为知晓我会做湘菜,才把我请去了孙府。人言可畏,谁家都有女子,谁也不想自家的媳妇女儿陷入风言风语中,若我是个多心软弱的,很可能被你们这些风言风语压垮,我若因此丢了性命,站在这儿的众位,可都是凶手。”

    李二嫂手一挥:“你少在这儿胡说八道,我不过说了两句话,你休想赖上我。”

    “就是。”牛大嫂说这话有些底气不足。

    江桐说的句句话都戳在了她的心上,要是有人这么非议自家女儿,她非得撕烂这人的嘴。

    瞥见大家眼神闪躲,柳大婶就知晓大家都把江桐的话都听了进去。她双手叉腰,扯开了嗓门:“桐姐儿不说我还忘了,先前也是你们传了王家三儿媳的风言风语,害得人家王三郎没了媳妇不说,人三岁的娃还没了娘,”她拍了下大腿,“造孽啊。”

    语罢,牛大嫂五人脸色一白。

    “家,家里还有活儿,我先回去了。”话音还未落下,李二嫂就慌乱走了。

    李二嫂一走,那四人哪儿还站得住,纷纷寻了个借口便离去。

    围过来看戏的村民,也都讪讪离开。

    “再让我听见你们这些娘皮传这些败坏人名声的事儿,我就搬张凳子坐在你们的门前骂。”柳大婶放了狠话。

    得柳大婶这般维护,江桐的心一暖:“谢谢您。”

    柳大婶摆摆手:“跟我你客气什么,我早就受够那群乱嚼人舌根的人了,今儿可算逮着机会骂了他们一通。”

    想到什么,她上前了两步:“村里人的都在眼红你做那买卖,晌午又见你买了辆马车回来,心里就更酸了,”她压低了声音,“这外人都这么眼红,何况陆家大房二房的人,你可得多留意些,别让他们占了便宜。”

    江桐颔首:“好,我再多留个心眼。”

    柳大婶将目光落在陆清欢手里的桶上:“你俩这是来抓鱼?”

    陆清欢噘着嘴,小声嘀咕道:“早知道就不来了。”

    柳大婶伸手一把将正要离去的胡德正拽住:“你着什么急,你平日里抓鱼不是厉害得紧,赶紧下河去抓两条。”

    柳大婶母子本就帮了她,此番江桐哪儿还会麻烦胡德正,她急忙道:“不用了,我跟清欢就是来碰碰运气。”

    “来都来了,总不能空手回去,看我的。”说话间,胡德正已挽起裤腿直奔河里。

    青山村的这条河是活水,每逢涨水,就有不少鱼冲到这河里,也正方便了村民,馋了就来抓两条。

    见人都到河里了,江桐也不好再推辞,改话道:“家里剩了不少菜,柳大婶你叫上家里的人,都上我家吃去,也省得我再去找别人试新菜。”

    柳大婶多了些犹豫:“我家人多,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人多热闹,欢迎你们还来不及。”

    江桐这番话打消了柳大婶的后顾之忧。

    胡德正果然是抓鱼的好手,不过两刻钟,就抓到了三条三斤重的鲢鱼。

    江桐接过鲢鱼,冲柳大婶道:“柳大婶,你们早些来。”

    得了柳大婶的答复,她才随陆清欢回了家。

    陆清欢得了江桐的叮嘱,隐去了被嚼舌根的那段,其余的都同魏氏说了。

    魏氏一听柳大婶一大家子要到家里用饭,当即赶到厨房,熟稔地为江桐打下手。

    有了魏氏的帮忙,江桐炒起菜来那叫一个得心应手,不到一个时辰,八菜一汤就好了。

    柳大婶到底不好意思空着手,领着一大家子来陆家二房吃饭,这不,把家里攒的鸡蛋都给拿上了,还是觉得不妥,又在鸡圈里抓了一只老母鸡。

    一只老母鸡虽算不上家中的宝贝,却也是家里荤腥的来源之一,魏氏见此,自是不愿接过,才欲推脱,江桐的声音便响起。

    “娘,这是柳大婶的心意,你就收下吧。”语罢,江桐便冲魏氏眨了眨眼。

    魏氏一下就明白了她的用意,伸手把鸡蛋和老母鸡都接了过来,笑意吟吟地领着柳大婶进了堂屋。

    柳大婶的二儿媳邓氏一脸心疼地望着柳大婶,不情不愿地跟在柳大婶的身后也进了堂屋。当瞧见桌上摆放的八道硬菜,她心里的不喜全都一扫而空。

    一只老母鸡能换一百多文,但这一桌子菜可不是花两百文就能吃上的,何况他们一家还来了十口人,怎么算都不会亏了。

    江桐并不知晓邓氏心中所想,她见陆凌余已在招呼胡家的男子,便挪开了视线,同胡家的女子坐了一桌。

    柳大婶夹了块鱼,尝到味道时,眼睛都瞪大了:“桐姐儿,合该你赚这个钱,这菜做得比县里那食肆还要好吃。”

    跟她同种想法的还有胡家的其他人,本他们觉得江桐能在县里做活买卖靠的是运气,如今亲自尝了一番,才知晓这哪儿是运气,这分明是实力,纷纷夸赞江桐的厨艺。

    见大家这般夸自家儿媳,魏氏心里那叫一个喜。

    十几口人,这一顿吃得格外尽兴。

    饭后,柳大婶和三位儿媳自主留了下来帮着收拾。

    不得不说,人多些就是快,没一会儿,就把一切收拾妥当。

    唠了一会儿家常,柳大婶就领着三位儿媳告别。

    得了魏氏吩咐的陆清欢,抱了一匹青布出来。魏氏接过,直接塞进了柳大婶的怀里:“桐姐儿一下买了三匹,家里就子谦和今安两个男丁,哪儿穿得了这么多,你家男丁多,正好合适。”

    柳大婶把布推了出来:“哪儿有又吃又拿的道理,你快拿回去。”

    魏氏忙后退了好几步,佯装生气道:“我看你就是瞧不上这匹布,那我也不要你的鸡和鸡蛋了,你都拿回去。”

    这送出去的东西,哪儿有拿回来的道理?

    柳大婶连把推出去的布收了回来:“那回头我跟你一起收地里的庄稼。”

    魏氏爽利应声:“好。”

    从陆家二房出来,柳大婶还有些晕晕乎乎的,明明是她来陆家二房做客,怎的还带了一匹布回去。

    邓氏看了又看柳大婶怀里的布,笑道:“娘,这陆家二房果真如你所说能处。”

    这匹布怎么也得值两百文,今晚的菜也够硬,赚大发了。

    柳大婶哪儿不知晓自家二儿媳的德行,瞪了邓氏一眼:“桐姐儿随了你魏婶,都是待人极好的人,”她扭头看向跟在她身后的儿媳们,“回头你魏婶他们有什么事,咱们能帮的就帮,可别让我听见你们跟那群娘皮一样嚼人陆家二房的舌根,听到没?”

    三个儿媳连连应声。

    翌日,江桐做好菜,把小摊车推上马车,由陆凌余驾马,一并到了宁县。

    五星街繁杂,马车不便驶入,江桐与魏氏提前把小摊车推下了马车,用手推着小摊车到了货摊上。

    好几日没来出摊,此番见她来,周围的摊主就都张望了过来。

    江桐边同魏氏支摊,边回复摊主们的问话。

    午时一到,码头上工的,书院的学子纷纷结伴觅食。

    觑见江桐出摊,便都围了过来。

    骤然,一道怒喝声响起:“老板给我滚过来,这菜里有头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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