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槽意满满的打比赛建议最后变成了充满粉色甜腻泡泡的网球约会。
原本莉央还以为这是和网球痴交往的必经之路，剧情比如：《在热血较量互相探讨网球真谛中两人拉近的心》，或者《靠网球接近你，我的网球王子》这种。
结果是不二周助想要手把手教她打网球。
手把手。
从最简单的握拍开始。
离家很近的公园里，黄昏连玩耍的小孩子都没有几个，两人没回家换学校制服，不二拉着她就到这来了。
上次在这里见面时粉白的樱花早就不见，夏季葱郁的绿叶长了出来，在微热的风里摇曳。
“握网球拍和羽毛球拍不一样，大拇指要放在这里，对，手指再分开一些。”
不二周助站在身后，几乎半圈住她，拿着莉央的手教她怎么握拍最舒服，声音也沾上了风的暖意。
“好奇怪。”只玩过羽毛球的莉央很不适应网球拍的握拍方式，“这样真的能击中球吗？”
动动球拍，莉央只觉得自己的手被掰成了很奇怪的样子。
“当然了，习惯就好。来，跟着我做。”
不二带着她一起慢慢挥拍，莉央笨拙地被人握住手从后往前摆出击球的姿势。
“挥拍的时候要带动肩膀。”
肩头被轻轻捏了一下，莉央“唔”了一声，表示自己听到了，但是等一下她又问道：“肩膀要怎么带？”
她的肩膀明明有在动。
不二周助很耐心，“就是控制肘部的活动，挥拍的时候以肩膀为轴心。”他示意莉央和自己贴得更近一些，“你站得太直了，莉央，过来一些，身体前倾......”
“这样吗？”
莉央能感受到不二周助的呼吸抚过她耳后，为了活动方便，她的头发被撩到了另一侧，碎发触碰着皮肤让她有点敏感。
手臂没有不二长的莉央尽力去跟他的挥拍。
刚开始练习的时候动作大一些没有关系，不二说的。
“挥拍的点位都记牢了。好孩子，越来越熟练了。”
不二周助习惯性这样夸她。
莉央不止一次觉得，如果是其他男生，整日把夸狗狗一样的话挂在嘴边，一定会被人认为是变态的。但是不二说出来就还好，不知道为什么蛮搭的。
真是奇怪。
得到了正面反馈的莉央对挥网球拍渐渐有了兴趣。
“想试试击球吗？”不二提议，从口袋里掏出两个黄色的网球，指指对面的建筑，“我们对着那边的墙打，怎么样？”
“可以吗？”莉央颇跃跃欲试。
“可以，我们一起。”
不握拍的那只手被打开，放上了一颗表面粗糙的黄色小球，不二周助大了一圈的手托住莉央，往上抛起，莉央还没反应过来，网球就被球拍击中，一声清脆的响声后，飞了出去，利落的淡黄色弧线击中墙壁又跳回来，正好落在不二握住的右手抬起球拍的中心。
原来打网球是这种感觉。和羽毛球完全不一样，网球拍的弹性和球体略沉重的打击感很特别。
有点理解为什么不二周助喜欢网球了，因为能够如臂指使自由的网球打在自己想让它打的地方，一定很有成就感吧。
可是能在这件事上脱颖而出肯定不是不二周助坚持打网球的主要原因，因为他做什么都能做得很好，网球和其他运动又有什么不一样呢？
“你看，莉央。”伴着击球声，不二周助的语气带着轻快，“其实每颗网球都不一样，每次击球的力度也会有点不一样，但是我们却能让打出来的路径和弧度都相同，你发现了吗？”
“嗯……发现了。”
莉央好像察觉到，又好像没有察觉到，她没有不二那样敏锐的观察力。
“网球其实从来没有被人控制过，只是因为人非常灵活，不仅能配合网球，还能发现不同的打法，在这些变动中寻找到自己的平衡。打比赛的时候面对不同的对手，寻求的平衡就不一样，是不是很神奇？”
“是这样吗？”莉央不理解他的意思，“打比赛不是要赢吗，为什么要找到平衡？”
“是啊。”不二周助很赞同，“打比赛就会有输赢，但是打网球不用有，那些都是顺带的。”
“奇怪的说法。”莉央皱皱鼻子。
“奇怪吗？”不二笑她。
不过莉央很快就想明白了：“所以周助前辈是更喜欢和不同的人打比赛？”
“每个人都不一样，加上不受控制的网球，就能组合出更多的可能，周助前辈是因为这个才喜欢网球的吗？”
“确实……好厉害啊，莉央，我都没有想到这一点。”
不二周助眨眨眼，赞叹道。
“其实也没什么。”莉央移开和他对视的眼神。
“看来，莉央比我还要了解我自己，能遇上你真是太好了。”
“随便一说罢了。”
她有点不好意思。
“一下子就对网球有了深刻认知的二宫选手，”不二笑眯眯道，“试试一个人击球怎么样？”
“啊、哎？”不二周助松开手离开的动作让莉央一下子慌张起来，刚才她跟着不二击球的时候都没有思考，没什么实感，现在贸贸然自己发力，根本找不到方法，“不要嘛，我还不会打球……前辈！”
像每一个抱怨父母松手太快的自行车学童，莉央手忙脚乱的，原本标准的姿势一下子就变了。
“不是挺好的嘛，莉央的天份很好。”
“一点不好！”
没打几个球，莉央的击球点就从正好的地方往中心偏，球以一个奇怪的角度抽击出去，又疾速反弹回来。
面对冲自己来的网球，她只来得及闭上眼睛，冻在原地，紧张地睫毛直颤抖。
“没事吗？”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来临，是不二把球接住了。莉央睁开一只眼睛，发现安全后又睁开另一只。
“吓到了？没事的，我就在旁边，网球不会伤害你。”他安慰道。
“现在是不是觉得网球也挺有趣的？”
不想落他面子的莉央小声道：“还好吧。”
不二笑。
不过之后不二周助就没有让她一个人击球了，一直带着她打。
握着另一个人的手发球并不容易，但是当莉央发现一个看似简单的发球在落地前突然消失了的时候，兴奋地尖叫起来。
“成功了，成功了！会消失的发球打出来了！好厉害！”
莉央激动地抱住不二，又跳又蹦：“周助前辈好厉害，像魔术一样！那个球真的会不见然后又突然出现哎！”
“刚才是莉央自己打出来的哦，开心吗？”
“嗯！”
很少能看到莉央这么兴奋的样子，不二周助搂住她别让她蹦到天上去。
“周助前辈，那这个发球不是无敌了吗？别人看都看不见！”
“可能吧，不过现在确实没有几个人能回这个发球。”
莉央星星眼：“果然，周助前辈是天才。”
“如果能做你心中的天才，好像也不错的样子。”
“那前辈就永远是我心里的天才。”莉央双手搭在不二肩膀上，和他双目相对。
“永远？”
“莉央想也不想：“永远！”
不二笑得浅棕色的眼睛都眯了起来，“莉央真是个温柔的孩子。”
因为除了父母，也只有你这么温柔地对我了。莉央顿了顿，投入他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