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秦书槐一脸乖巧,任由秦祐揉着头。

    站在秦书槐身后的小厮心里很是不满,这一路上若不是靠自己,这傻子怕是连路都找不到。

    傻子不认路但是体力好,那马骑得要飞起来了,他费了老命才跟上,到现在大腿内侧都火辣辣的,走一步都痛。

    他在心里哀叹,自己如何命不好,竟然被指到个傻子身边伺候,他抬起头看向秦书璋,心里琢磨着若是在大公子身边跑腿,那才威风呢。

    只看一眼,才发现他心中威风无比的大公子,脸都黑了。

    “父亲叫他叫来做什么?”

    秦祐也不隐瞒:“你与沈氏第一次见面就就搞砸了,如今那姑娘还不肯松口,难道还不允许我另外想办法?”

    秦书璋捏紧了拳头,分外受辱:“你儿子难道连一个傻子都比不过吗?”

    此话一出,秦祐瞪了秦书璋一眼,见秦书槐并没有什么反应才放下心来。

    “你弟弟虽然心智不全,但是你看他这外形条件不是刚好符合沈姑娘的条件,那沈家的姑娘根本也不是正常的姑娘,说不定就喜欢这种的。”

    秦祐其实有自己的心思,让自己最看重的儿子去娶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女子乃是无奈之举。

    如今人家没眼光没相中自己的儿子,他反而觉得是命中注定,若只用牺牲一个傻儿子换得一座金银满屋的岳家那再好不过了。

    此事还没来得及告知他,倒引得他心生愤懑。

    秦书璋抬头看了眼只长个子不长脑子的秦书槐,冷哼一声:“到时候他把事情搞砸了,父亲可不要后悔。”

    他不喜欢的东西,可以丢弃随意作践,就是不能叫一个远不如自己的蠢物跑出来与自己争抢,那对他是一种极度的羞辱。

    此时此刻发生的这一幕便是如此。

    说完转身离开。

    秦书璋走后,秦祐看着自己人高马大但明显心智不正常的儿子,心情很是复杂。

    这孩子自从八岁那年发生意外之后,人就烧糊涂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失踪了,他也没放在心上,他都快要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个儿子,谁知道他突然就回来了,人是彻底傻了,但也是有好处的,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可比从前讨喜多了,平时秦祐根本不会想到自己这个儿子,还是沈家姑娘说的那些话点醒了她,不管怎么样以防万一。

    “你兄长正在议亲,对方是为父救命恩人的女儿,算是报恩,只是你兄长心高气傲,怕是惹得那姑娘生气了,到时候你就跟在你兄长身后,若是有什么意外就……总之就是要替你兄长照顾那位姑娘,你也知道为父虽然有几个子女,但是最贴心的的就只有你,所以啊,你一定不要让为父失望。”

    怎么越说越离谱,秦祐轻轻咳了一声,又随意敷衍了几句。

    秦书槐一脸迷茫,不知所谓。

    秦祐忘记了,一次性不能跟这个儿子说太多,他理解不了。

    他也没有耐心说第二遍,没法,朝着一旁勾勾小指。

    随侍一旁的小厮立即凑了上来。

    秦祐道:“你跟公子仔细说说。”

    小厮连连应下,满脸得意,脸上似乎写着几个大字:我就知道没我不行。

    ……

    天气又开始回暖了。

    秦书璋邀请沈冷金外出游船。

    他必须让这桩婚事尽快定下来。

    阿柿在给沈冷金挑衣服,当事人则坐在榻上,百无聊赖。

    阿柿欲言又止最后终于忍不住了:“你是我家姑娘吧,真不是别人?”

    沈冷金抓起手边阿桑练手绣的一个小荷包砸了过去,“你这丫头如今连我都不认识了?”

    阿柿跑上前来:“可是姑娘你最近感觉很奇怪啊?”

    沈冷金漫不经心:“哪里奇怪?”

    阿柿思考半天,摇摇头:“说不说来,就是……性情大变。”

    随后抓住阿桑,摇摇她的肩膀:“你说,姑娘最近是不是不对劲?”

    阿桑茫然地摇头,表示没有。

    阿柿叹口气,“我真是糊涂了,你个小哑巴能说出个子丑乙卯来。”

    沈冷金点了点她的额头:“谁说人的性格只能一成不变,往后你还能看见我其她的模样。”

    阿柿恍然大悟,姑娘性子变了又如何,只要她还是姑娘就行了。

    想通了这一关节,阿柿也就不再纠结了,一抬头发现自己的活又被抢了,气呼呼地从阿桑手里夺过来。

    衣服还没换好,秦书璋就已经来接沈冷金了。

    沈冷金也不着急,拿了十几套衣服出来,挑挑拣拣,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随手一指,选了一套换上,这才施施然地走了出来。

    两人原本约定去南湖游船,走在路上,秦书璋脑子里开始演绎一副活·色生香的画面,少女不慎跌入湖中,美妙的胴·体瞬间无所遁形,年轻的公子奋力营救,少女双手抱着肩膀,无处依托,粉红的指节紧紧地抓住公子的衣襟,欲拒还迎,含羞带怯,微湿的发黏在脸颊上,一双眼睛满是惊惧的泪眼,看向对方。

    这是秦父给做的安排。

    仅仅只是这么想着,秦书璋的身体就一片灼热,又觉得难为情。

    等他回过神定睛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早已不耐的脸,且那眼睛白色比黑色多了近一半。

    一盆凉水浇透了心中的火热。

    “你做什么这样看着我?”沈冷金被她盯得发毛。

    秦书璋有些十分别扭,移开了自己的视线,状似无意地朝外看了看,随后道:“沈姑娘可曾听说过会春园?”

    沈冷金直言道:“听到是听说过,只是我呆在虞州的日子很短,还不曾去过呢。”

    秦书璋道:“会春园是虞州才子们最喜欢的地方,最近正在举办诗会,很是热闹,沈姑娘可要去看看?”

    沈冷金道:“我又不懂吟诗作对,去那些地方做什么,都说文人满身的酸臭味,我才不想去呢。”

    这番直白又粗俗的话将秦书璋心中好不容易聚集的热情驱散得干干净净。

    果然她本质上就是个不通文墨粗俗无礼的姑娘,他怎么给忘了呢,居然还抱有一丝期待。

    秦书璋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安静下来的马车空间,变得尴尬起来。

    沈冷金心中万分舒畅。

    马车又行了一段路,忽然停了下来,竟然是有人拦住了马车。

    沈冷金掀开帘子朝外一看,居然是自己的好友梁清霜。

    她笑眯眯地走上前,看着沈冷金道:“你们是准备去游湖吗?”

    沈冷金点头。

    梁清霜捂着嘴巴眨了眨眼,露出暧昧的笑容:“游湖怕是不成了,我刚从那边回来,前段时间下雨,积了不少水,路都不好走了,你们啊还是去别的地方玩吧!”

    沈冷金有些扫兴地说:“怎的这么倒霉,好好的兴致全没了。”

    “我哥哥今日去了会春园,据说那边有诗会,可热闹了咱们结伴去会春园玩怎么样?”

    沈冷金见一时半会没有别的去处,也就勉强答应了。

    两人说话的声音并不算小,坐在马车里的秦书璋听得清清楚楚。

    得知兜兜转转最后还是要去会春园,本该是高兴的,只是这中间绕了一圈,这心境也变了味。

    沈冷金回到马车很不耐地说:“南湖怕是去不成了,秦大哥刚刚不是说要去会春园吗,咱们去那边玩吧。”

    她这全然不照顾其他人情绪的做派,叫秦书璋如鲠在喉,半晌才应了个好。

    马车半路换了个方向,朝着会春园而去。

    才到入口处,就遭遇了难关。

    会春园乃是典型的江南园林,园子的主人是个十分雅致的人,最喜吟诗作画,他这园子也不是什么人想进就进的。

    主人在入口处设置了一些题目,答对了便可免费进去,只需付点茶水钱可游玩一整天,若是个绣花枕头想进去,只能掏出一两银子充作门票。

    题目难度适中,大部分是一些对诗,联句,毕竟若是人人都答不出来,也没什么趣味。

    总之或许是因为有这个噱头,会春园的入口处常常人满为患,热闹非凡。

    只是进去的人少,多数是瞧热闹的。

    往日人多的时候,会春园常常会有专人派发题目供文人答题,后统一宣布结果。

    这个时辰诗会早就开始了,已经没有多少人要进园子。

    门口的儒生见到沈冷金一行人立刻笑道:“几位可是闯关进园子?”

    很少会有女子来此,儒生这句话是看着秦书璋说的。

    秦书璋还没搭话,梁清霜笑道:“我们哪有那个本事,不过是三两银子,我们还是出得起的。”

    本欲一展身手的秦书璋一下子进退两难了。

    沈冷金一把压住梁清霜掏荷包的手笑道:“梁姐姐你是糊涂了吗,咱们这可是有一位早已入仕的京都才子,哪里用得着花那个银子。”

    说着满脸骄傲地瞥了秦书璋一眼。

    儒生眼前一亮,惊讶道:“竟有京都来的,那自然是要闯关的,定然要让众人开开眼界。”

    秦书璋谦虚地推脱了几番,反倒聚集了一群围观路人。

    将气氛炒的愈加热闹。

    最后秦书璋实在是难以招架这热情,勉强同意了。

    中年儒生也满脸喜色,正了正衣襟思考片刻道:“那公子可听好了,小可这就出题了。”

    “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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