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折枝说他也不知道。

    我要崩溃了。

    “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会变成一个女鬼在地上阴暗的爬行、扭曲、尖叫、跳起、落下、吃头发;阴暗的爬行、尖叫。”我一本正经道。

    折枝有些尴尬地扣了扣脸:“你是在念什么教派的经文吗?”

    我:“……”

    突然,我心生一计,问他:“折枝,你说现在还能不能有卖炮仗的?”

    “你想做什么?”

    “我打算买个炮仗半夜塞我哥被窝里给他开开眼。”

    “这……消消火,消消火,事情没严重还没这么严重……”

    折枝看起来要碎了。

    这两天发生这么多事,我气得头上直冒火儿,他却已经情绪稳定,一点生气的模样儿都没有,顶多就是叫我们双方都消消火,一副什么事都见惯不惊的模样。

    我看着他,叹了口气,摇摇头,一头栽在床上望天感叹道:“这个世界就是个巨大的妓院,每天不是你强了我就是我强了你,好事轮不到,坏事倒是把我给轮了。”

    见他一副“这是可以说的吗”的震惊模样,我安慰他道:“没关系,我这个人就是这样——不仅火气旺还有些下流,习惯就好。”

    “那也不能这样说呀……”

    我麻利地爬起来,见他羞得绕发梢眼神儿都不知道往哪放,下意识拍拍他的肩,又安慰他道:“哥哥~生活就是这样,做人没必要太正常。”

    “刚刚你叫我什么?”

    “……兄台。”

    我一本正经,“总之这个世界就是个巨大的草台班子,人人都在演,只能看谁演的更好更胡来,有些事一开始不习惯,后面慢慢习惯了人也就疯了,与其憋气恼火不如直接发火,反正我也不是很喜欢在这个世界上呆……呃,请不要扯我的脸,好痛。”

    我的脸颊被他用手指头捏着,揉了两下。

    “好软……”

    他默默感叹了一句,赶紧收回手,轻咳一声,叫我以后不要再说那样的话了,被别人听见会让人笑话的。

    “我以前不是这样的,至少四年前不是。”我摇摇欲坠,他一接,正好让我倚到他肩上,还顺势拍拍我的头给我顺毛。

    我心“咯噔”一下,强忍着脸红,继续说道:“至少四年前我还是一个不爱说话、不苟言笑、素质尚可、具有生命力的一个小姑娘。”

    “那现在呢?”他用手指梳理着我的头发,每一次接触,都让我感觉酥酥麻麻的,心慌得很。

    “如您所见,现在的我成了一个素质低下、没有耐心、火气很大且浑身上下都笼罩着淡淡的杀意和死欲的尚且可以称之为‘人’的生物,抱一下。”

    “好,抱一下。”他把我揽进怀里,轻轻拍着我的后背。

    我:哇,真的抱到了!我本来是开玩笑来着。

    折枝的身子骨不像别的男人那么硬,抱起来软软的,身上还香香——不知道用的是什么香膏。

    我突然想到了前几日话本子里写的那句:一身铜臭味的我怎么敢抱香香软软的你!

    是个有钱人家少爷爱上乡村小白花丫鬟的故事,看得我怪尴尬的,几乎是龇牙咧嘴的看完了全本,也不枉我买它花的那几个铜板。

    我俩就这样抱着,我鼻子有点痒,吸了吸气。

    一股香气扑鼻而来。

    我忍不住再次感慨:“兄弟,你好香啊。”

    “唰”地一下,我被推开一段距离,折枝的脸肉眼可见地由白到粉、由粉到红。

    最后,他扭过头,一本正经的对我说:

    “不许胡说。”

    ……

    我是真有想过要买个炮仗塞我哥被子里,趁其不备、偷偷点燃,炸的他春季里开花十四五六。

    但折枝说这样不好,我就放弃了。

    反正呢,经过上午的抱抱,我成功获得了贴在他身上的权利。

    他做饭时时我贴着,他走路时我贴着,他上茅房……

    这就算了,搞得我怪下流的。

    对此,我哥酸的直嘬牙花子,说我长在他身上得了。

    我:“怎么,你羡慕了?”

    “我羡慕?我羡慕?!哈……”

    他看起来要气疯了,我不想理他,继续贴在折枝身上。

    他真的好软好香。

    后来,还是折枝说我要对兄长礼貌一点,虽然他是很气人没错,但毕竟是我兄长,我应该对他好一点。

    我:“哦。”

    于是在晚饭后,我给他倒了杯茶水。

    我:“兄长请喝茶。”

    他:“我不管你是个什么东西,赶紧给我从崔风月身上下来,不然我就找道士让你魂飞魄散!”

    “你是不是在茶里下毒了?”

    “你不说话!你心虚了!你是不是又在我被窝里藏炮仗了!”

    我:“……”有病。

    我扭过头看折枝,折枝:“……抱歉。”

    我:“……”

    我扭过头,看着我哥那一脸怀疑又笃定的眼神,我抬起手,像下定了某种决心。

    “咚!”

    在被我狠狠锤了一拳后,我哥表示:舒服了!看来茶里没下毒。

    我:有病。

    “哦对了。”我哥揉着脑袋,从兜里突然掏出仨大红包,“知道你爱钱,给你准备了过年的红包,前几天忘记给你了,喏,这是我给你的,说句好听的来听听。”

    看着递过来的红包,我多犹豫一秒都是对钱的亵渎。

    “吾兄虽贱,寿与龟齐。”

    “啪!”

    一个爆栗落在我脑壳,我打开红白,数了数里面的银票。

    嗯,一个很可观的数字。

    “这是黄知弈给你的,你瞅瞅人家,被你气成那样还记得给你包红包,这样好的人你都不要,你想啥呢!他也让你说句好听的,要我到时候转达给他。”

    我:“吾友虽蠢,万事皆顺。”

    “啪!”

    我掂了掂红包的分量,打开,是三条金条,也不枉我被敲脑瓜。

    “最后这个是爹给你的,你过年都不回家,给爹气的追着我骂了好几天,还给我一脚踹到这儿来要我看着你,你以为我想跟你在一起住呢你个气死人不偿命的主,爹说就不用你说什么好听的了,让你收收性子,好好学习。”

    这个红包到手,感觉有点不一样。

    我打开,是一张地契。

    我哥解释道:“爹说你一个小姑娘天天在赌坊里跟那些男人混在一起不成样子,这是咱家酒楼的地契,你去当老板娘。”

    “不是老板娘,是老板。”我纠正他。

    他撇了撇嘴:“也不知道爹为什么这么看得起你这个私生女,赌坊酒楼都给你,我自己手里还没个正经行当。”

    “你酸什么?好像以后家里的主产业有我的份一样。”我将红包都包好,三张红彤彤的大红包,看着就喜庆,“既然没什么事,那我就回屋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吧,天天少吵吵比什么都强。”

    “嘿,怎么跟长辈说话呢!”

    见他还要吵,我双手一摊,拉着折枝逃之夭夭。

    背后,我哥怒吼:“小白眼狼!你给我回来!!!”

    ……

    屋内。

    我和折枝坐在床上,红包被拆开,钱财被摊在我俩之间。

    我查了查,真的是笔不小的数目。

    我将银票分成两半,再压上两根金条,推到折枝面前:“这些是你的,剩下是我的。”

    见他不明白,我道:“因为我们是夫妻的嘛,我的就是你的,不必客气。”

    “可我还没给你准备红包哎……”他一脸很羞愧的样子,好像是在为这事儿苦恼。

    我笑了:“哥哥,我们是夫妻的嘛,你给我准备什么红包?再说了家里这两天的饭菜都是你准备的,我怎么好意思要你的钱。对吧?”

    这个称呼我也只敢在私下里叫叫,要是当着我哥的面儿他能瞬间把折枝锁喉问他给我下了什么迷魂药居然能让我叫哥哥。

    折枝沉默半晌,摇摇头,将那堆钱推回给我,垂眸看着我笑。

    他说,明天他要回去一趟。

    “不用我跟着嘛?”我又要装哭。

    这事儿用过三次之后对他来说就免疫了。

    “打住。”他有用指尖戳我眉心,“我只是去拿点东西,很快就会回来,况且我这么多天没回去,总要看看是不是,至少要看看门有没有又坏掉,对不对?”

    合理。

    我点头表示同意。

    他坐在床边,腿就搭在床沿儿上。

    我看着,吞了吞口水,大着胆子尝试性地将腿放在他腿上。

    他没什么反应,也没有不耐烦,也没有厌恶。

    我胆子大了起来,一勾腿,把自己蹭到他身旁,两手拖着下巴眼巴巴地看他:“那折枝要早点回来哦,没有你我会很寂寞的。”

    他一愣,摸着我的小脑袋垂眸笑看着我,柔声道:“会的。”

    我看着他,他眼底灯火葳蕤,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意味,像是在透过我回忆着什么。

    我不想知道他在回忆谁,收回腿拍了拍身上的被子:“睡觉。”

    “睡觉?!”

    一声堪比开水壶般的尖锐爆鸣声突然在门口响起。

    说时迟那时快,我哥登时三步并作两步根飞到我旁边,一个锁喉,给我拖走,嘴里骂骂咧咧:“反了天了!有我在你们还敢一个被窝睡觉?还没有你会很寂寞~你哥我现在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寂寞!!!”

    被锁喉拖走的我:“……”

    不是!脑子有病就去看郎中,没事儿跑过来癫我做什么?!

    我们两个是夫妻,凭什么不能睡在一张床上!

    真是烦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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