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看着别扭到快要把脖子扭断的金济夏,崔宥真决定暂时放过她这个五年来没点长进的狼崽子。

    “我想喝水。”她松开了金济夏的手,示意他去给她端杯水来,刚做完手术的病人总是口渴得厉害。

    “哦。”金济夏不承认他对离开自己手心的温度竟然产生了一丝失落,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准备去走廊上的自动贩卖机给她买一瓶矿泉水,欧洲的医院向来是不会在病房准备热水壶的。

    他拉开病房门,恰好看见带着三四个护士正在对面查房的文周元,于是金济夏快步走向贩卖机想赶在文周元去到崔宥真房间之前赶回去。

    但卡在箱柜中的矿泉水阻碍了他的脚步,等他好不容易将水取出来赶回病房的时候,文周元已经带着护士们开始为崔宥真做术后检查。

    金济夏捏着矿泉水瓶站在医用隔帘布后,他听见崔宥真不时发出隐忍地闷哼,拆换纱布对于一个枪伤病人并不是那么容易。

    “术后伤口恢复的不错,没有发炎或者感染。”过了好一会儿隔帘布被拉开,文周元用西语对正在做病房记录的护士说道。

    金济夏的西语虽然这几年已经可以让他流利地用于日常沟通,但医学上的专业词汇对他来说还是有些生涩,他上前一步先是习惯性地用目光望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崔宥真确认她的状态之后,他转身用韩语对文周元说,“周元,她怎么样?”

    “情况还算乐观,之后需要卧床静养一段时间,等伤口自己愈合就可以了。”文周元背对着崔宥真,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又说到,“济夏,子弹取出来了,她的枪伤和这次恐袭其他人的不太一样...”

    文周元推了推金济夏的腰部示意他出去说,但被金济夏制止了,“没关系,就在这里说吧,她早晚都会知道的。”

    一般来说,对于一些可能会影响患者情绪,对他们后期康复产生不利阻碍的话题,医生不会当面对患者直言,但文周元想起躺在病床上这个女人并非普通人。

    “简而言之,您中的枪伤并不是这次恐袭的组织干的。”文周元转身对崔宥真说,这家医院也收了不少因为这次恐怖袭击而受伤的患者,但是从他们体内取出来的子弹和崔宥真的并不相同。

    “我知道。”她的声音听起来依旧很虚弱,但似乎对幕后主谋者是谁早有自己的想法。

    文周元已经尽到了一个医生的职责,过往的经验警告他关于这些大人物的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好,他冲济夏点点头走出了病房。

    “你知道是谁吗?”济夏坐在了旁边那把椅子上。

    “谁知道呢,也许是朴冠守那个死到临头的老头也说不定。”崔宥真躺在床上,她整张脸都快陷进柔软的枕头里,发丝慵懒地垂在脸颊旁,她看起来似乎对凶手是谁并不关心。

    金济夏总是想起上一世害她中枪的崔胜元,崔宥真好像还对并没有把她这个看似愚笨的弟弟放在心上,这让金济夏有些担忧,他紧锁着眉头,手握成拳将大拇指的关节放到嘴边思考着是否要提醒崔宥真小心她这个弟弟。

    “怎么?我的K2现在就想去帮我把凶手抓出来吗?”看着金济夏一幅纠结的模样,崔宥真嘴角勾起耐人寻味的笑容,她不紧不慢地朝金济夏眨了眨眼睛。

    “才不是!我只是在想要不要联系金室长,把你送回国。”金济夏已经开始对崔宥真对他言语上的‘占有’习以为常了。

    “不着急。”崔宥真似乎不想和他继续深入这个话题,她闭上眼睛向被子里缩了缩。

    但金济夏不太理解她这样的行为。临近韩国大选,张世俊在危险的时候把她抛下自己走了,以他对崔宥真睚眦必报性格的了解,她不是应该立刻着手抓出凶手,并敲打对自己有二心的‘合作伙伴’吗,现在躲在医院的被子里算是怎么回事。

    “你现在自己留在这里很危险,你的敌人一旦知道你还活着,他们很快会发起第二次攻击。现在联系金室长把你的亲信从国内调一些过来送你回国,这样才是最安全的办法。”金济夏试图说服她,金室长是唯一一个对崔宥真没有二心的人。

    “我不是有你吗?”崔宥真一个反问将金济夏还想劝说她的话语全部堵死,但她并不打算就此放过这个一直在她耳边喋喋不休的家伙,“济夏你是我现在唯一能相信的人。”真心话总是被裹在玩笑里被无意地说出。

    她是需要在大选之前回国,但并不急于一时。

    对于这次朱队长向张世俊倒戈是在她意料之外的,崔宥真暂时还不清楚张世俊手中有什么筹码会让他在这个时候选择与她对立,也不确定这次暗杀是否有她这位‘翅膀变硬’的丈夫参与其中,但仅仅是到现在没有一通电话打来都足以让崔宥真知道张世俊好像巴不得她死在西班牙。

    现在的形式看似很严峻,内忧外患险些将她逼入绝境,但是她的死亡或者消失总会让主谋者和叛徒坐不住,她就正好借此机会作壁上观,等合适的时机将他们一网打尽。

    而至于自己在马德里的安全问题,她现在已经有了一张绝对不会抛弃自己的王牌了不是吗。

    金济夏不知道如何回答崔宥真抛向他的话,因为这个聪明的女人是对的,他比JSS任何一位警卫员或者说任何人都更在乎她的安危。

    好在崔宥真这个足够自我的女人也并不需要听到金济夏的回答,刚才的对话似乎耗尽了她全部精力,现在她已经重新闭上了眼睛,将自己埋入柔软的被子里,不再理会金济夏。

    这个像特工一样身手很厉害的孩子,总是在面对她时口是心非,连别扭样子她也很喜欢。

    这两天崔宥真清醒的时间很少,大部分时间她都会因为术后镇痛药物的缘故陷入昏睡,而金济夏就索性搬了把椅子就如同长在那里了一样,一直坐在崔宥真床边寸步不离。这期间文周元来找过他,问他知不知道崔宥真的身份,在得到金济夏肯定的回答之后,便没再说过什么了,但金济夏总觉得他这位朋友每次提到崔宥真好像有些欲言又止。

    崔宥真住院的第四天,这天恰逢文周元值班,在接近晚饭时间的时候,突然有一群穿着便装的男人气势汹汹地闯到住院楼来。

    “这里有没有一个中了枪伤的女人?”领头的是一位西班牙人,他非常无礼地敲了敲护士站前的柜台。

    “先生,因为前几天的恐袭,我们这里有很多枪伤患者。”值班护士皱了皱眉,见对方并不像是来探病的,心中立刻提起了警觉,哪怕是在欧洲,医闹也并不少有。

    “是个亚洲女人,肩部枪伤。”从领头的西班牙男人身后又走出一个亚洲面孔的男人,言简意赅的表明他们的来意。

    值班护士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他们要找的人,但出于对病人的保护她还是打算先给值班医生打一个电话,“稍等,我确认一下。”

    “文医生,这里来了五六个人要找一个肩膀中枪的亚洲女人。”

    文周元正在值班室写他的论文,听到这里他心中一惊,猛地将头从电脑屏幕前抬起来。

    崔宥真的身份非同一般,虽然他没有仔细问过济夏关于她怎么会遇袭中枪,但文周元专门翻过韩国政治经济新闻也没有看到有相关报道,并且这几天一直只有济夏一个人待在她身边,没见过有人来看过她,所以这件事应该是绝对保密的。现在突然来了几个人大张旗鼓地在医院找她,文周元直觉告诉他来者不善。

    “告诉他们没有这个人。”文周元冷静地让护士这么回答,但他知道那些人不会这么容易被打发,于是他腾地从办公室冲出去朝崔宥真的病房跑去。

    “济夏!马上带她立刻这里!有人在找她!”文周元来不及敲门直接闯进了病房,但此时病房里的一幕让文周元愣在原地,惊得他甚至忘记调整自己不均匀的喘息。

    他看见病房里金济夏背对着他,正弯腰朝病床俯下身靠得离病床上的女人很近,文周元几乎以为金济夏在亲她。

    发现崔宥真伤口的纱布好像有些渗血,正在帮她检查的金济夏被突然闯进来的文周元吓了一跳,金济夏从床上直起身体回头看去,文周元披着没来得及扣上的白大褂和跑得有些凌乱的白大褂正微张着嘴惊疑不定地看着他,显然是误会了刚才他的举动。

    被文周元吵醒的崔宥真一睁眼就看见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凑在自己身前探来探去更是被吓了一跳,她同样疑惑地看向金济夏,不明白他趁自己睡着又像小狗一样的举动是在干什么。

    金济夏看了看文周元,又回头看了看崔宥真,他有了一种百口莫辩的感觉。

    “不是...她的伤口...”金济夏想为自己辩解,但文周元打断了他,已经没有时间让他为自己奇怪的举动辩白了。

    “济夏,现在立刻带着夫人离开这里,他们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来!”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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